這次前台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跟收費站的工作人員一樣，笑的怪嚇人的。她也被要求微笑服務嗎？
    楚河剛剛坐下，一個微胖、夾雜著些許白發的五十歲男子在他旁邊站定。
    “添加一個統計用戶點擊的新功能，需求文檔發你了。”
    “好的，我現在就做。”楚河回複後，他的異能“聊天”生效，領導的血條從10000變成了9999。
    領導找他工位後麵的同事說新的需求。
    同事的血量也從10000變成了9999。
    所以，她們本質上是一個人？
    楚河已經與他們對話，所以自己其實隻要待夠166個小時，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實習牲”的異常生物就會死去。
    但那樣自己就完成不了係統的任務，明天就嘎。
    楚河點擊電腦上跳動的微信圖標，是王洪給他發的需求文檔，點擊接收拖到桌麵。
    王洪剛剛給他分配任務的領導。
    不是？我以前是設計師啊，這活不會幹。
    看著電腦上黑黑綠綠的代碼頁麵，楚河決定，先裝作自己會幹，時不時的敲下鍵盤。
    有人過來問了就拖，畢竟他不是真的來上班的。
    ‘實習牲’會在哪兒呢？楚河左右看了下旁邊的同事。都戴著眼鏡埋頭幹活，沒人找他說話，劈裏啪啦的鍵盤聲不絕於耳。
    不是，敲代碼需要這樣一直敲鍵盤？
    是有人盯著你們嗎？
    真有。一個清瘦高挑，戴著眼鏡，嘴角下垂的女人踏著高跟鞋走過來“上班時間東張西望，扣500工資，超過三次直接開除。這麽高的工資請你們過來，不是讓你們享福的。”
    說完，也不看他，踩著高跟鞋噠噠的走了。
    楚河一直有高跟鞋聲音恐懼症，他高中的教導主任就特別愛穿高跟鞋巡邏，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記得一直看屏幕，不要停下敲鍵盤。”聲音很小，楚河還是鎖定了人。
    是他左邊的老兄，他轉頭看他，是一個不超過二十二歲的青蔥少年，比他身上多了許多活人感。工牌上寫著姓名：孫景和。
    “不要看我！”孫景和輕聲強調，似乎很怕自己的聲音被聽到。
    楚河收回目光，放在電腦屏幕上。
    按照套路，這個孫景和大概率就是‘實習牲’了。
    楚河幹坐在椅子上，他很久沒上班了，有點坐不住。主要是他真的不會敲代碼，不然還能幹幹活打發打發時間。
    就在他實在坐不住，想要站起來以上廁所的名義探索一下的時候。
    大部分員工都陸陸續續站起來了，三三兩兩交談著走去一個地方。
    “我們一起去食堂吧。”孫景和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楚河頗有興趣的看著他：“可以。”
    任務倒計時21:00
    孫景和帶著楚河穿過一條通道，來到了擁有大落地窗的食堂。
    一個個格子裏裝著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孫景和帶著楚河拿著餐盤排隊，孫景和介紹：“食堂的飯菜可以免費吃無線續，公司福利還是很好的。”
    看著他真誠的神色，楚河有一瞬間懷疑他不是實習牲，不對勁，他對公司沒怨氣。
    孫景和點了番茄炒蛋、清蒸鱸魚、茼蒿，比較清淡的菜，看不出來家鄉是哪兒的。
    他自己點了小酥肉、地三鮮、白切雞。
    兩個人找了位置麵對麵坐下，楚河邊吃邊問：“你老家哪裏的呀，口味挺清淡的。”
    孫景和看楚河和他一樣挺喜歡吃食堂的，覺得這人挺接地氣的：“我是海城郊區的人，家裏就一棟自建房。”
    “呦，那出租房子每年都能賺到不少錢吧。”楚河是真的有點羨慕了。
    “嗨，哪能啊，租不上價。我爸媽也得辛苦工作，想攢錢幫我在市區付個首付好結婚。我不想讓他們這麽辛苦，說不結婚了，但爸媽都不聽我的。”孫景和按了按太陽穴，有點苦惱。
    “你還年輕，過幾年可能你的想法就變了。你在這兒工資不是挺高嗎？堅持幾年首付就有了。”楚河說出的話充滿了老登味，但跟過年回家問親戚家孩子期末成績咋樣一樣開心。
    “也是，隻要能堅持住。”孫景和笑笑。
    楚河發現他這個笑其實不答眼底，也是，沒人喜歡上班。特別是在工作強度這麽高的環境下，幾年的時間說著輕鬆，但實際體驗下來卻很難熬。
    吃完飯兩個人回到座位，其他同事都在閉目養神，或者去買咖啡。
    還有半個小時，就得繼續上班了。
    楚河其實有點裝不下去了，坐在那兒還挺無聊的，但還是想堅持堅持。
    捱到下午三點，他發現旁邊的孫景和有動作了。看了下血條，9640的血量，血量的下降讓他坐不住了麽。
    隻見孫景和離他更近一點，低聲說道：“這個時候監管我們的那個老巫婆去吃下午茶去了，我們可以放鬆放鬆。”他掏出一本書遞給楚河：“你看。”
    “勞動法？”
    “對，第一章總則
    第一條【立法宗旨】：為了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調整勞動關係，建立和維護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勞動製度，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根據憲法，製定本法。
    第二條【適用範圍】：……”
    孫景和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所有的同事都圍在他身邊大聲背誦勞動法。
    嘶……孫景和離他最近，口水噴他臉上了。
    整整念了一個小時，孫景和停了來盯著他，其他同事回到了工位。
    他拿著一把鞭子，在他旁邊來回走動。
    “現在，請你複述勞動法第一條的內容，複述成功通過，失敗則接受懲罰。”
    “第一條【立法宗旨】：為了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楚河念了這一句。
    孫景和期待的看著楚河，整整過了三分鍾……
    孫景和耐著性子：“下麵的內容呢？”
    “忘了。”楚河聲音剛落下，孫景和的鞭子就揮了過來。
    他快速躲開，在走廊與孫景和對視。
    孫景和扔掉鞭子，冷笑道：“還以為你是道同誌和的人，沒想到你也是資本家的狗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兩個太陽穴伸出兩個透明觸手往楚河的方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