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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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魚盯著碗裏晶瑩的蝦仁,喉嚨突然發緊。
烤架的火光映在葉故淵垂眸剝蝦的側臉上,將他睫毛的陰影投在泛紅的耳尖。
“不用。”她猛地推開碗,金屬餐盤與木桌相撞發出刺耳聲響。
周圍同事的笑聲戛然而止,高馬尾助理尷尬地打圓場:“葉董一片好心呢!”
池魚攥著竹簽的手指發白,烤肉的焦香混著葉故淵身上的氣息湧進鼻腔,別扭地道了聲:“那謝謝了。”
而後,她抓起一串雞翅狠狠咬下,油漬濺在虎口也渾然不覺。
餘光瞥見葉故淵將剝好的蝦仁放進她碗裏,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們還是曾經親密無間的戀人。
啤酒瓶再次碰撞的瞬間,她仰頭灌下大半杯,冰涼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口騰起的灼燙。
她不明白。
他為什麽會對自己總是忽冷忽熱?
他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卻還總是有意無意地對她好,跟她曖昧。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散場時,池魚攥著賬單走向收銀台,卻被老板告知“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她轉頭望向街道,葉故淵倚在勞斯萊斯旁,指間夾著香煙,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而其他幾個同事,三五成群,跟她道別後,紛紛坐車離開。
池魚見葉故淵看上去像是在等自己,很識趣地朝他走了過去。
他看到她過來,很主動地掐滅了香煙:“上車。”
池魚果斷拒絕:“我自己搭出租車回去就好。”
“我答應過你哥,要負責送你回家。”葉故淵淡淡地說。
池魚抿了抿唇,一臉不情願地看著他。
他等得有些不耐煩:“別磨蹭了。”
“葉董,您先回吧!我自己搭車就好……”池魚執意道。
話剛落,她的手腕就被這男人給扼住。
車門一開,他拽著她,直接將她塞進了後座。
她是踉蹌著從座椅上爬起來坐好的。
葉故淵跟著坐進來後,吩咐司機開車。
池魚隻能將頭偏過去,看向車窗外。
勞斯萊斯幻影平穩滑行在霓虹閃爍的街道。
她盯著車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聽見身旁傳來窸窣響動——
葉故淵解開西裝外套搭在她腿上,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躲避。
“手還在抖。”他的聲音裹著夜色漫過來.
池魚這才驚覺自己攥著衣角的指尖泛白。
後視鏡裏司機目不斜視,而葉故淵已經傾身過來,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怕我?還是怕想起什麽?”
池魚猛地往車門縮去,後腰撞上扶手硌得生疼。
她轉頭時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路燈掠過車窗,在他眼底碎成星芒.
“葉董到底想幹什麽?”她的聲音發顫,“又是為我剝蝦,又是幫我結賬,現在還要假惺惺送我回家?”
葉故淵扯鬆領帶,露出性感的鎖骨。
他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自嘲:“你說呢?孟大小姐。”
“我怎麽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池魚沒好氣地回懟。
他卻抬起手,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臉頰,在即將觸碰到肌膚時又猛地收回,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知道的話,你就慢慢猜。”
池魚猛地拍開他懸在半空的手,眼眶被車內昏暗的頂燈映得發紅,喉間泛起苦澀:“葉故淵,別把我當傻子!”
大學時他也是這樣,用若即若離的溫柔將她困在名為愛情的牢籠裏。
她扯下蓋在腿上的西裝外套,布料撕裂的窸窣聲在密閉車廂格外刺耳:“你有女朋友,我有我的生活。”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強迫自己直視那雙曾讓她淪陷的眼睛,“拜托你,以後別再玩這種曖昧遊戲!”
葉故淵的笑意瞬間凝固在嘴角,眼底翻湧的暗潮幾乎要將人吞噬。
他後仰著靠回座椅,喉結劇烈滾動兩下,無語凝噎。
車內的空氣仿佛被抽走,隻剩下車載香薰冷冽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凝滯。
她說他有女朋友,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已經有了男朋友!
一天到晚在他麵前“哥哥、哥哥”的,是在跟他炫耀嗎?
亦或者,是在諷刺他。
五年了!
她早已跟她哥哥比翼雙飛。
隻有他,像個傻子般困在原地。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他推掉所有相親邀約,拒絕過無數投懷送抱的名媛,連辦公室裏最嬌豔的玫瑰都枯萎了三茬,卻始終沒能等來她一句解釋。
可是,他真的需要她的解釋嗎?
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被她斷崖式分手,被她無情地甩了。
沉默在車廂裏瘋長,池魚死死盯著車窗外倒退的霓虹,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
葉故淵望著她緊繃的後頸,喉間像卡著什麽東西很不舒服,甚至引來一陣鈍痛蔓延至心口。
突然,手機鈴聲撕裂凝滯的空氣。
葉故淵摸出手機,屏幕上“葉曉芙”三個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按下接聽鍵的刹那,葉曉芙帶著焦慮的聲音炸開:“故淵,溪玥和她爸吵架離家出走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大晚上在外不安全,你快去找找她……”
話音未落,池魚猛地轉頭,眼底翻湧的情緒像被攪碎的星河。
葉故淵攥緊手機,餘光瞥見她攥著衣角的手再次發白。
他強迫自己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回應:“知道了,我會安排。”
掛斷電話的瞬間,車內溫度驟降,他望著池魚倔強揚起的下巴,突然覺得這場沉默的對峙比任何商業談判都令人窒息。
“去勿忘我。”葉故淵收起手機,跟司機吩咐道。
後視鏡裏司機應了聲,方向盤一轉,勞斯萊斯幻影偏離原定路線,紮進城市燈紅酒綠的夜。
車子抵達“勿忘我”酒吧的停車坪。
葉故淵徑自下了車。
車內隻留下司機和池魚兩人。
看著葉故淵即將走遠的背影,池魚索性也跟著下了車,疾步追了上去。
她跟著葉故淵一起走進了酒吧。
酒吧內,重金屬音樂震得人耳膜生疼。
花溪玥穿著吊帶裙癱在卡座,腳邊歪著三個空酒瓶,栗色卷發沾著亮片,妝容花得像隻迷離的蝴蝶。
“葉故淵。”她看見推門而入的葉故淵,踉蹌著撲進他懷裏。
“包包……愛馬仕的……”花溪玥的雙手掛在葉故淵脖子上,口紅印蹭在他襯衫領口,“還要紅寶石項鏈……你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