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猴鬧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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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慶,喜慶,大喜慶!
    逍遙派要為幾對新人在總部桃花塢舉行一場集體婚禮,日期定在陰曆十二月十九日,三六九吉日總要占一個嘛。
    這幾對新人分別是李傑王小月、柳毅錢圓夢、錢小虎、白玉鳳白玉珠、洪小明王紫雲。
    舉辦集體婚禮這事是在小猴征南回來後就有人提議,掌門洪天鵬始終沒忘。
    如今江湖不穩定的因素已排除,生活恢複正常,這事才被洪天鵬提到議事議程。
    小猴是逍遙派的人,理應參加。但是老酒鬼段盛決定,小猴是紅人了,須單辦,等轉過年春暖花開才能辦,歡樂穀喜慶,還有麵子。
    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李娜的婚事定下來了,是在頭半個月才敲定的。新郎官自然是屠學武。
    屠學武接任黑龍門門主後,臨近年終,這麽多分舵買賣需結算,各分舵頭頭要調整,事還真不少。他忙出一個頭緒來,才把他與李娜的戀情向他父親屠天民做了稟報。
    屠天民聽後有點驚訝,也有點歡喜,他本是開明之人,李娜他認識,她的武功素質沒說的。作為父親,他要盡可能尊重小輩的選擇,這也是緣分。
    學武和李娜般配,他二人結合就等於黑龍門和逍遙派聯姻,對江湖穩定,提升黑龍門受損的江湖地位是有好處的。這也是屠天民暗暗歡喜的地方。
    但是他覺得學武已是武林第二大門派的門主了,自由戀愛不行,還需明媒正娶。這缺少媒人。他深思一下,對屠學武說,這門婚事同意,二是我求你段盛叔叔當媒婆,這才符合規矩。
    屠天民派了他貼身兩護衛,攜他的親筆信到歡樂穀。
    段盛也沒想到李娜與屠學武能結成鴛鴦。大哥求他當媒婆,這是不賠錢能賺兩個豬頭的買賣,能收獲兩份人情,有利於歡樂穀,自然高興答應。
    所以,段盛屁顛屁顛的跑到桃花山桃花塢找洪天鵬。
    洪天鵬自然找李傑李娜商量,原先李娜與屠學武就要好,現在屠學武當了門主不變心,李娜進門就當門主夫人,多高貴啊?很自然李娜就願意嫁了。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通過段盛這個媒人穿針引線事就成了。
    屠天民特講究,他派了他的六個護衛,押一輛馬車,裝八大箱聘禮於這個月初就到李傑家下了聘,專等擇日迎娶武林頂尖高手李娜。
    李娜這婚事稀巧,想當年李娜的爺爺李豪大英雄生前與原黑龍教少教主屠天明正邪不兩立,一直掐架,直到李豪把屠天明掐到黑龍潭水淹死為止。
    如今,大魔頭屠天明的孫女劉楚楚嫁給了屠天民的大公子屠學文(鍾探花)為妻,而李豪大英雄的孫女李娜嫁給了屠天民二公子屠學武為媳,這婚姻莫非天定乎?老一輩掐架,如今他們的後人成妯娌,這真令人驚歎不已!
    小猴和段玲玲是在集體婚禮前一天,他們早早的就趕來捧場祝賀。
    他們覺得師兄李傑大婚他們必須得來,二是小猴手下兩個小兄弟柳毅錢小虎喜結良緣,他們沒有不來的道理。事前,小猴和段玲玲他們倆費盡腦汁為這幾對新人備下禮。這次用馬也馱來了。
    小猴他先是拜會了掌門師兄洪天鵬,了解整個集體婚禮舉辦過程,知道洪家已裝修了四處婚房。
    同時,他從洪天鵬口中得知李娜與屠學武是一對鴛鴦,他大吃一驚,這是新聞,他壓根不知。
    老酒鬼段盛東跑西顛當媒人,事已成,他怎麽沒告訴小猴?
    段盛亦正亦邪,思考問題也是刁鑽古怪。他可能是考慮小猴嘴巴沒長毛,說話辦事不牢靠吧……
    正巧,李娜進屋來。小猴忙拱手施禮道:“師姐,你有天大喜事,你怎麽不告訴師弟我小猴一聲?”
    “你怎能不知道?段老前輩是我和學武的媒人呀……”李娜說著給小猴道了個萬福。“師弟呀,師姐我真心謝謝你在老黑山論道中救了屠老門主……”
    洪天鵬插言說:“李娜,你真應該好好謝你小亮師弟,若沒有小亮救下你老公公,按咱關外這兒幾小國的風俗,紅白喜事一起辦,你的孝服婚服一起穿,那心情可是冰火兩重天!”
    “我懂,師兄,我不正我這不正在謝小亮師弟嗎?”李娜回洪天鵬話說。
    小猴急忙說:“不用謝,我是應該做的。師姐呀,我真的不知道屠老英雄是你老公公,若知,我會做的更好的。師姐呀,我這次還見到了姐夫,他長得老帥了,還給我磕……”小猴自知失言,忙打住聲。
    “他給你磕頭了吧?應該磕。救父之恩情大於天!”李娜接著說。
    “娜姐,新婚房那處該如何布置……”是錢圓夢在院裏喊李娜。
    “來了,我馬上回去……”李娜答應圓夢說。“小亮師弟,你這次來要多住幾天,尤其到我們西山窪,我給你做好吃的。我哥李傑常念叨你,小猴被皇上封了逍遙侯,太能幹了,這是百年武林第一人!怎麽不來看看我們?難道把我們忘了嗎?”
    小猴忙說:“豈敢,豈敢!……”
    李娜走後,小猴又和洪天鵬說一會話,他們便各忙各的。
    李娜與錢圓夢白玉鳳、白玉珠、王紫雲她們布置四處新婚洞房快差不多了,她剛想喘口氣,休息一下。段玲玲闖了進來,衝她著急的說:“娜姐,俺家小猴耍脾氣了,他不願意扮孫悟空,他說他好歹也是神仙了,讓他扮孫悟空是捉弄他,瞧不起他……”
    事情是這樣的:關外這些小國結婚通常需要踩高蹺隊和秧歌隊來助興的。在這兩隊之後,常要有一對扮老頭老太太的,之後必須有四人扮唐僧、孫悟空、豬八戒、沙僧的。
    逍遙派舉辦集體婚禮,這是喜慶,更離不開這助興的事。考慮到踩高蹺有點難度,洪天鵬決定不辦高蹺隊,僅辦秧歌隊。
    在考慮人選時,秧歌隊前排八個扭大秧歌的女孩和後排八個挑花籃的女孩,好選,桃花塢人是現成的。喜慶嘛。洪天鵬和李娜商量,既然小猴和段玲玲當日不做新郎官與新娘,就由段玲玲扮老太太,小猴扮孫悟空助興好了。沒成想,他們的提議竟遭到小猴的不滿和反對。
    段玲玲又繼續說:“娜姐,俺家小猴書念的少,遇事掰不開……你在咱幾個好姐妹中,你歲數大……見識廣,會做思想工作,你替我去勸勸他……”
    李娜笑了。“這事好辦!”李娜對錢圓夢等人說:“你們
    休要看逍遙侯的笑話,我自己去勸。人多易亂!”
    段玲玲她們齊聲答應。
    李娜向小猴住的客房走去,她還沒進門,就聽見小猴在屋裏邊走邊生氣的說:“不扮,就是不扮孫悟空……”
    李娜進屋說:“這是誰惹小亮師弟生氣了?”
    “師姐你來評評理……”小猴見李娜像是見了救星似的直嚷。
    李娜給小猴倒杯水。“師弟,咱倆坐下,你先喝口水,你先消消氣,然後咱再說孫悟空的事……”
    小猴可能是渴了,他咕咚咕咚地喝下半杯水。“師姐呀,你想我好歹也是神仙了,皇上前些日子還封我為逍遙侯,多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如果我扮孫悟空,滿大街跑,逗大家笑,這合適嗎?”
    李娜笑著對小猴說:“師弟說的有點道理,然事情得兩麵看,我幫你分析一下,扮不扮孫悟空你自己決定,師姐尊重你……”
    “行,好……”小猴答應。
    李娜道:“師弟呀,你說的有道理,你如今是咱中山國頂尖的陸地神仙了,並且還是皇封的逍遙侯,是百年武林第一人。因免死金牌在手。你如今到咱全國各州縣去,那些當官的都得開大門恭敬歡迎你,擺宴席招待你。咱師兄洪天鵬、黑龍門屠天民、歡樂穀段盛都沒這個待遇。從這個意義上說,叫你扮孫悟空的確不合適。假設那些當官的家中辦喜事,請你走穴扮孫悟空演一場,給千兩白銀,師弟你未必去捧場呢……”
    “是這個理……”小猴接話說。
    李娜接著說:“但是事還得從另一麵看,明天是我哥柳毅、小虎他們的大喜日子,咱們作為師兄弟,你我玲玲是不是感情應到位,跑前跑後全力幫忙操辦呀?”
    “這是應該的。!”小猴說。
    “這就對了。咱們是憂國憂民師兄弟,是姐妹,咱怎能和那些當官的相比?就拿我哥來說,我哥曾救你一命,你又救我哥一命,我嫂子小月老說,沒有小亮師弟,她和我哥早成地下工作者了,她老說你的好。如果你放下身段,扮一回孫悟空,為他們大喜助興,他們是不是更念你的好呀?再說,柳毅小虎錢圓夢都是你的屬下,你當月老給小虎玉鳳玉珠牽紅繩,他們都感激不盡,他們敬重你,都喊你猴哥。如果你在他們大喜日,再努力一下,他們能不記你的好嗎?你今後再開展工作,他們能不支持你嗎?”
    經李娜這一通分析,小猴這才醒過腔來,他猴眼眨兩下,說:“謝師姐教誨!我差一點誤事兒了。我這是犯了驕傲病,忘了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的名言了。師姐你真了不起,見識廣,學問深,俺家玲玲有您一半學問,點撥我,我是不是就不犯傻了。望師姐今後多多啟發點撥師弟……”
    “那你一會兒應該去彩排呀?今天不用化妝,明天才上正裝。”
    “一定,一定!”我保證做好。
    李娜暗想,小猴是個正常人,他是好人,真可惜與自己失之交臂!
    第二天早八點,桃花塢開始熱鬧起來了。集體婚禮儀式定在九點整開始,地點就設在洪家大餐廳裏舉行,大廳一角用紅布陪襯設天地二字,兩旁擺放各種鮮花。
    新人尤其是新娘正在化妝……
    小猴和段玲玲比新郎新娘還忙。早上七點多鍾就起來化彩妝,段玲玲扮老太太,早有人給她借來一頂黑布老太太帽,黑布大褂長袍,還有一根長一米的大煙袋。
    老弄這一行藝人化妝師把她秀發盤起來,整一個老太太的發髻,把她眉毛塗黑,兩邊還略微向上翹,把她臉蛋兩邊塗上紅豔豔的兩個小圓,這酷像蒙古的紅蘋果姑娘了。
    小猴扮的是孫悟空,早有人給他弄來一套黃色緊身的孫行者服裝,緊箍帽不可缺,還有定海神針金箍棒。
    小猴長相本來就像猴兒,穿上這一身行頭,又經化妝師一番點綴,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孫悟空。
    按照李娜主持人安排,秧歌隊沿街巡遊。八點從洪府大門口出發,桃花塢街麵不算大,左右各有一裏半地。這裏是逍遙派總部,這兒90%以上全是逍遙派弟子和家屬。他們七點半多鍾就聚集在大街兩旁,人滿滿的。他們在等觀看每年正月十五才能見到的秧歌隊表演。
    秧歌隊先在洪府門前擺好隊形,最前麵是穿紅粉衣服手拎彩帶的八位女孩,後麵是身穿藍色衣裳肩挑花籃的八位姑娘,之後是扮老太太的段玲玲與一老漢配戲,再之後是唐僧四師徒。孫悟空自然是小猴裝扮的,在他們身後是四個吹嗩呐的,最後壓軸的兩個後生抬一麵大鼓,自然有敲鼓人和大小鑼幫襯。
    表演行進路線是早規劃好的。由洪府向西遊三百米,掉頭向東六百米,再折回到洪府正門街上表演才結束,然後在洪府內再演一場。
    八點整,隨著秧歌隊領隊在隊伍前大手有力一揮,演出開始了。
    秧歌隊有如一條長龍般的舞動起來了,鑼鼓喧天,喇叭齊鳴。
    關外這幾國秧歌隊講究是動、逗、浪。
    動是指整個人都放開了,追求姿勢的最大化,人處於歡樂狀態,似乎人永遠朝氣蓬勃,有使不完的勁兒。逗就是拋飛眼,向隊友拋,向行人拋,用眼神傳遞友誼與祝福。浪就是賣弄風騷。關外人說,秧歌扭的浪丟丟的迷人,這倆詞意思相近,暫不論褒貶了。
    隻見那十六個女孩兒扭的風情萬種,綽約多姿,熱情奔放,路兩邊觀者叫好聲一片。
    段玲玲雖初學,然已基本掌握逗鬥浪扭秧歌兒的神韻,大家也給他們這一對老年夫妻送去了掌聲。
    小猴他們唐僧這一組,那三個人是老班底了,在一起磨合時間長,所以他們表演韻味十足。
    但小猴長相吻合,其動作神韻稍差,如耍金箍棒、造型,眨猴眼逗觀眾發笑等。
    小猴他們的秧歌隊沿街向西向後東折回一百米時,小猴突然靈光一現,孫悟空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咱不會,但咱好歹也是陸地神仙了,在天上飛兩圈還是綽綽有餘。
    於是他對唐僧說:“師傅,徒弟上前探探路?”
    這根本不用背名詞,那師傅自然說:“應允!徒兒,師傅肚子餓了,你再摘幾個野果來……”
    “好嘞……”小猴手提金箍棒,輕輕一點地就來到三丈高空中。
    小猴這一動作,可把唐僧、豬八戒、沙和尚三人驚的目瞪口呆。這孫行者怎麽還真會飛?
    他們隻知道上麵說,臨時找個替身,他們不知道孫悟空是陸地神仙小猴裝扮的,對小猴他們也是聞其名,未見其人。
    小猴身穿黃色行者衣,頭戴緊箍帽,手握緊箍棒,他在空中這一飛,未出5秒鍾,現場近千人明白了,他是逍遙派新出的陸地神仙大紅人猴子少俠。
    這可炸鍋了,人們沸騰起來了。
    小猴,小猴,猴哥,猴哥,逍遙侯,逍遙侯……
    人們齊聲叫好,掌聲雷動。扭大秧歌的姑娘們暫時不扭了,也抬頭往天上看。她們見小猴在飛,見小猴在她們頭上,她們也明白了,她們能與猴子少俠同台表演,幸運之至!因他是陸地神仙,因他是中山國皇封的逍遙侯……
    扮老太太的段玲玲抿嘴笑,暗歎自己的相公是人中之龍!
    小猴見現場觀眾捧場也高興,他在空中懸停,來個金雞獨立的造型後,一步步退著走,儼然成了領隊指揮的……
    姑娘扭的更賣力了,吹嗩呐的,敲大鼓的,掄大鑼的……鼓聲陣陣,鑼聲咣咣,喇叭悠悠,他們與空中的小猴互相配合,把秧歌的演出推向了高潮。
    接下來,他們洪府內又演了一場……好在洪府它足夠大,幾乎把近千名觀眾全裝下。
    姑娘們大秧歌扭的歡,小猴也撒歡了。他一會在正房上造個型,一會兒又蹦到東西廂房上翻幾個筋鬥……
    小猴以俊遮醜的表演,又贏得了賀喜的觀眾掌聲一片。
    小猴在街上在院裏精彩表演也被李娜和新娘子們收在眼底,。
    九時整,吉時到,鑼鼓、秧歌住聲。
    從婚房到大餐廳,這一百米院中路上,人們讓開三米寬的一條路。專等觀看新郎和新娘的風采。
    新郎的臉是肯定能看到,新娘模樣觀眾是看不到的,隻能看腳。
    關外這幾小國品新娘就品腳。一般漢人是裹腳的,蒙古女真人(滿族)是不裹腳的。所以民間一見新娘下轎,常會說,你瞧新娘小腳多好啊,是“三寸金蓮”!如果沒裹腳,腳大了,有禮貌的則不吭聲,沒禮貌的就會說,新娘不好,腳太大了。
    故民間娶來的媳婦兒“有小腳女人”與“大腳女人”之說。
    現好在桃花塢是逍遙派總部,男女興習武,全是大腳女人,因此沒人會評論腳大腳小了。
    李娜身為今天婚禮主持之一,她站在餐廳門口迎接新人以及客人到餐廳。
    洪天鵬攜夫人杜氏與桃花塢十餘名逍遙派長者在餐廳兩旁就座。
    因是集體婚禮,新郎和新娘的雙方父母都沒到場,因此僅有拜天地,夫妻對拜的儀式,二拜高堂就省略了,連洪天鵬夫婦亦是如此。最後還有一項是掌門洪天鵬講話致賀詞。
    小猴和段玲玲沒時間卸妝,他們和李娜站在一起迎接新郎和新娘。
    新郎和新娘都穿紅色婚吉福,新郎胸戴大紅花,手牽紮紅花的同心結繩,新娘自然是頭蓋紅遮上,麵容無法看到。
    第一對新人是李傑王小月。李傑臉上有笑容,新郎中他歲數最大,臉有成熟與穩重。
    第二對新人是柳毅錢圓夢。柳毅人漂亮,大紅婚禮服一穿,頓現書生公子俏模樣。
    第三對是錢小虎,他右手牽白玉鳳,左手牽白玉珠。
    他笑容可掬。觀禮者不免互相詢問,他是誰?洪府裏人便說,他是西桃花山桃花莊少莊主錢小虎,他娶山中國一對孿生女白姑娘。
    觀眾紛紛鼓掌,向錢小虎賀喜,錢小虎笑的更甜蜜更燦爛了。
    第四對是洪小明王紫雲,小明笑嘻嘻地。新郎裏邊他最小才十七歲,他和李傑李娜在這桃花塢無人不認識。
    在場的逍遙派弟子便逗他,小明當新郎官兒了啊?娶個俊俊的小媳婦,加油,爭取明年抱個娃!
    小明笑而不語。
    李傑牽王小月首先進大餐廳麵朝天地二字站好。
    柳毅錢小虎則對門口的李娜說:“謝娜姐了。”
    他們還笑嗬嗬的對未卸妝的小猴玲玲說:“猴哥出力了,謝猴哥!謝猴嫂了,不知日後該如何報答。”
    小明則對小猴說:“謝師叔侯爺。對段玲玲又道,謝師娘了!”
    前一個月,小猴在歡樂穀給小明傳了功,如今他又娶紫雲姑娘,可謂雙喜臨門。小明他哪能對小猴段玲玲不恭敬不親切?
    李傑王小月、柳毅錢圓夢、錢小虎白玉鳳白玉珠、洪小明王紫雲,計九人。他們麵朝台上的天地二字並排站好。
    一老司儀喊:“一拜天地三鞠躬!”
    他們九人向天地二字三拜,司儀又喊夫妻對拜,三鞠躬。
    其他人簡單,唯獨錢小虎麻煩,他與白玉鳳夫妻對拜後,還得與白玉珠互拜,落在最後,惹得大家笑聲不斷。
    “禮成!”司儀一槌定音。
    在大廳外的喇叭鑼鼓又敲響五分鍾,以示祝賀。
    音樂停。洪天鵬致辭。“新人們、逍遙派長者們,今天是李傑王小月等新人喜結良緣的大喜日子,讓我們祝他們夫妻婚後互敬互愛,和和睦睦,白頭偕老,為咱逍遙派憂國憂民事業繼續建功立業!現禮成,奏樂,送新人回洞房……”
    洪天鵬話音剛落,鑼鼓喇叭又齊鳴。
    李傑等人在樂隊吹奏護送下,陸陸續續回到各自婚房。
    小猴和段玲玲二人回屋趕忙卸妝。上妝容易卸妝難,臉油唧唧的,他們用肥皂等洗搓五六遍,這才結束。
    再說說洞房裏那些事:
    王小月還算守規矩,端坐在那,李傑洗完手,他才挑開她的紅蓋頭。
    王小月衝李傑笑一下,後走到化妝鏡前去卸她的鳳冠。
    婚房裏都放一盤紅棗兒,一盤花生和兩盤水果。
    李傑先拿一個棗去核,塞進小月的嘴裏。他後剝兩粒花生,也同樣給小月吃……
    他二人甜蜜地又會心一笑。
    錢圓夢最守規矩,她跟錢夢夢一起學習長大,懂得做人婦的知識不少。
    如果柳毅不掀開她的蓋頭,她寧願一直守到夜裏……
    錢小虎剛揭去白玉鳳的紅蓋頭,白玉珠著急了,她一下掀開自己的蓋頭,與姐姐一塊兒撲到小虎的懷裏。
    洪小明紫雲年歲小更野,一進門,小明手剛一伸,紫雲就把蓋頭與鳳冠甩在地下。他二人像滾雪球一般滾到一起了……
    江湖兒女好豪爽……
    中午,李傑王小月等9人均換便服到小餐廳用餐了。
    他們謝掌門洪天鵬夫婦、謝李娜小猴、段玲玲出力捧場操辦雲雲,大家都很開心,吃飯吃酒很熱鬧。
    晚上六點接著喝。
    為了感謝小猴的栽培,柳毅錢小虎、洪小明輪番給小猴敬酒。一來二去小猴酒喝的不少。
    為了感謝李娜和段玲玲以往的照顧和今天的操勞,王小月、錢圓夢白玉鳳白玉珠紫雲輪番給她們敬酒。李娜還推辭一點。段玲玲被大家猴嫂、侯爺夫人喊的捧的有點暈了,不知不覺喝的有點大發了。
    洪天鵬見大家酒喝的差不多了,逐起身說:“大家高興,酒喝好即可,不必貪杯。我宣布今天晚上不許鬧洞房,早早歇下。明天早上七點府裏放鞭炮,大家互相道喜,咱這集體婚禮就圓滿結束了。”
    洪天鵬說完,他和李傑借故離去。
    眾人還不願立即散去。
    柳毅感慨的說:“三年前我們在此有幸結識,如今我們是三生有幸做朋友,一路走來不容易,人生難得一杯酒,山高水長情悠悠!猴哥為首的咱們幾個弄槍舞棒還可以,若論賦詩對對,全是門外漢……”
    小虎接話說:“姐夫,咱幾個就你和圓夢姐還能對一對……”
    “也不行!為了紀念今天這個美好的日子,我提議咱們續一回酒令,留作人生紀念。”柳毅提議說。
    好,眾人附和。王小月段玲玲興奮說:“怎麽續呀?是劃拳嗎?”
    柳毅解釋說:“咱們不劃拳,咱是文明續酒令,主要是檢驗在座大家的記憶力。能把酒令續上者為好,續不上的自罰一杯美酒,猴哥,猴爺,你看行嗎?”
    小猴樂了。“中!”
    柳毅見大家同意。逐說:“小明紫雲,先把大家麵前杯子斟滿。”
    柳毅見小明紫雲為大家倒好酒,他們坐下。又說:“娜姐,等一會續酒令,從你開始,從右往下續……請大家聽好了,記牢了,我慢複述三遍:“獨一枚,哥倆好,三星照,四喜財,五魁首,六六順,七連巧,八匹馬,九連環,全來福……接下來我們續酒令上一個說三星照下一個必須說四喜財,以此類推。”
    大家興高采烈續了三圈,結果出來了。
    白玉鳳,白玉珠是從土匪窩裏出來的,無差錯……小猴段玲玲錯挺多,錯了不免多吃幾杯酒。大家樂得哈哈大笑。
    李娜一看時間很晚了,大家酒已喝足,便提議說:“大家回去歇息吧,下人也好收拾碗筷打烊了……”
    可段玲玲仍興奮,酒喝多了,還說:“再喝,續酒令挺好玩的……”
    錢圓夢王小月勸她一番,這才作罷。
    洪小明殷勤地把小猴送回客房,李娜見段玲玲喝的有點多,堅持扶她回客房休息。
    洪府陸續趨於平靜,新人們各自回洞房花燭了。
    小猴獨自一人歇息片刻,他感覺無聊。於是他起身來到段玲玲房間,想找她說說話。
    剛一進門,見李娜還未走,房內還多了兩個丫鬟,說玲玲喝多了,剛才吐了一次。掌門夫人聞聽不放心,便差房內那兩個丫頭過來侍候。
    小猴一聽有點著急,便上前推躺在炕上的玲玲一把,說:“小鈴鐺,你怎麽樣了?”
    段玲玲睜一下眼,望了他一眼,後閉上眼,氣憤的說:“滾開,你這個死猴子,你是一隻大色狼!瞧你進皇宮看翡翠公主的眼神,色眯眯地真惡心!滾開!老娘懶得理你……滾,滾一邊去!”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小猴傷心了,對李娜說:“娜姐,你看小鈴鐺,她不理我了,她不要我了……”他說著欲哭。
    李娜安撫小猴說:“玲玲是酒喝多了,胡說……我送你到掌門師兄處,你和掌門說說話。”
    小猴跟李娜出客房,往掌門書房處走去。段玲玲酒後傷感,連帶小猴也傷心。他腳步還有點兒不穩了。李娜扶著他,他還把手搭在李娜肩上。
    “娜姐,小鈴鐺她不要我了,我好苦悶,我好傷心,我心裏巴苦巴苦的啊!”
    “這是怎麽了?”洪天鵬問扶小猴進書房的李娜。
    李娜答:“師兄,大家高興,玲玲和小亮師弟喝的有點多,我怕小亮師弟一人在房中不開心,故送你處……”
    “噢。師妹,你是你們這幾個人歲數最大的,懂事多。小亮師弟貴為侯爺,可他與笛子姑娘畢竟才比小明大不了幾歲,都是孩子。快放我床上躺下,把他交給我。你再去看看笛子姑娘若沒大事兒,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房休息吧。”
    李娜與洪天鵬把小猴放在床上,小猴傷心不睜眼。
    “那我回去了,師兄。”李娜邊說邊退出了洪天鵬的書房。
    洪天鵬推了小猴一下:“師弟,你怎麽了?有什麽心裏話給師兄說說……”
    小猴仍不睜眼,酒有點兒多,主要是傷心過度。他翻來覆去說那幾句話:“小鈴鐺不理我了,小鈴鐺她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說著說著哭了,還流出傷心的眼淚。這還不算,連鼻涕都哭了出來。
    小猴此時,哪裏是馳騁沙場的英豪,哪裏是聲名顯赫的逍遙侯,這分明是弱弱的拖著鼻涕的小毛孩!
    洪天鵬拿麵巾給他揩兩下。
    小猴情緒仍不穩定。
    洪天鵬著急了,想什麽辦法把小猴哄好呢?
    他突然想起了關外十大怪。
    身在關外這幾小國的人是見怪不怪,反而是中原人到關外見什麽都稀奇。給關外總結了十大怪:窗戶紙糊在外,大姑娘叼個大煙袋,養個小孩吊起來,草皮房子籬笆寨,狗皮帽子頭上戴,反穿皮襖毛朝外,百褶皮鞋腳上踹,兒媳婦係著老公公的褲腰帶,大缸小缸醃酸菜,捉妖降魔神仙舞(指跳薩滿教原始宗教舞蹈,治病驅邪,關外民間俗稱跳大神)
    洪天鵬想,小猴肯定小時候生活在十大怪中第三怪“養個小孩吊起來的環境之中。
    他是躺在搖籃車裏長大的,那時他不愛睡覺,他哭鬧,他媽媽一定是拍他幾下後搖嬰兒車,一邊唱著搖籃曲。這點和小明嬰兒期生長環境絕對一樣。
    洪天鵬聯想到此,哄小猴便有了主意。鍾探花會變聲,他這個老陸地神仙更會變聲。他把男人聲變女人聲,其聲音柔和還深情,活像一位少婦正在哄心愛的寶寶在入睡。
    他一邊輕拍仍哭泣的小猴,一邊唱關外哄小孩的搖籃曲: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棱啊,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兒聲,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籃兒輕輕擺動啊,娘的寶寶,閉上眼睛,睡在了那個夢中啊……
    奇怪了,洪天鵬扮少婦哄小猴這招還真靈,隻見小猴兒不哭泣了,不到兩分鍾,他情緒安定下來了,他睡了,連輕微的鼾聲都出來了。
    “哎,還真是個孩子呢。”洪天鵬給小猴蓋好被起身吹滅了蠟燭,他到書房裏另一張床歇下了。
    很可能是洪天鵬這招兒喚醒了小猴塵封已久的記憶。小猴他仿佛見到了媽媽在推搖籃車,聽到了媽媽在唱搖籃曲,守在媽媽身邊,媽媽是主心骨,有媽媽的愛在支持,他對外麵的陌生的世界不恐懼了……
    讓小猴這一折騰,洪天鵬睡不著了,也思緒萬千。
    他想,小猴真是不容易,論輩分,他是師弟,論歲數自己比他大20多歲。他和小明從心理上來說都是孩子。小猴他八歲父母雙亡,被他姑送他姥姥家長大。他從小就缺少父愛母愛,內心有缺失有隱痛。他點氣旺,練成了絕世武功。如今出人頭地,封侯顯貴。平日裏展現出他剛強的一麵,可內心裏仍有一絲脆弱。世人能向父母等傾述,他能向誰訴說?所以他此時把他柔弱一麵表露出來了,太正常了,終歸他是人世間平凡人中的一個!
    小猴不容易,我容易嗎?
    看似做掌門風光,然誰辛苦誰自知。如果你追求權位,貪婪財物,這掌門便有點好當了。但是,你真正憂國憂民,努力做一個清官,這掌門就不好當。上上下下包括家屬近萬人需解決吃飯問題,要平衡武林各門派關係,為憂國憂民還需揣摩一點聖意……一日不得閑,稍微一疏忽便釀成禍端。
    為什麽叫小明和紫雲與他們長輩師叔一起參加集體婚禮?現在小孩打準兒嗎?小明省心又不省心。他是走正道,勤練武,努力做事,然早戀。他幾乎天天纏纏紫雲,說不準他們控製不住自己,把肚子整大了,然後挺個大肚子,說老爸你給我們舉辦婚禮,這不讓人笑話嗎?幹脆趁他們師叔結婚,又是集體婚禮之機,一起辦了,這省日後丟人!
    憂國憂民的逍遙派宗旨不能忘。現在新人小猴柳毅小虎成長很快。再過三年,絕不戀權,像黑龍門屠天民該交班了。交給誰呢?交給小猴,他武功可是杠杠的,可處事做生意經驗欠缺。柳毅不錯,又有學問,是個不錯的人選。不行叫李傑當副掌門,來個陳李配或者柳李配。反正我該抱孫哄孫育孫子了。
    小猴八成指不上了,他現在已封侯,名聲顯赫。段盛笛子姑娘肯定不支持他當掌門,肯定是扯後腿,叫他專注歡樂穀的事兒……
    就這樣,洪天鵬胡思亂想,他迷迷糊糊,這才進入了夢鄉。
    洪府客房內還有一人翻來覆去不能順利入睡,她就是李娜。
    她剛才去看了一下段玲玲,見她已熟睡了。逐吩咐掌門夫人房中兩個丫頭說:不許把逍遙侯和其夫人酒後失態傳出去……
    “奴婢知道。侯爺和夫人名氣大,皇上都發話了。誰對他不敬,是要打板子的,奴婢們一定守口如瓶!”其中一個丫頭保證說。
    李娜回屋躺在炕上想,段玲玲今天發脾氣是酒後吐真言,她是吃醋了。小猴觀翡翠公主一事是真的,但小猴並不是色狼,如果是色狼,他為什麽虎口拔牙把他們全救出來?這才巧合,封了個逍遙侯。玲玲的“老娘不理你”是假話,怕失去小猴才是真!
    女孩借故莫名其妙發脾氣,全是吃醋惹的禍,當不得真,明天就好了。
    小猴兒說他心裏巴苦巴苦的也未必是真,他年歲小苦和甜有時分不清。
    不知怎麽地,李娜原甜絲絲的心裏——再有幾個月,她自己就嫁出去了,嫁給心愛之人屠學武,即將成為門主夫人。讓段玲玲小猴這一攪和,她心裏竟生出幾絲苦味……
    這是為什麽呢?她有點說不清。
    第二天早上七時整,洪府裏鞭炮齊鳴,向新人們道喜。
    洪天鵬有點兒累了,乏了,未被鞭炮聲驚醒,可突然間,他被一聲聲似猴的尖叫聲給嚇醒了。
    尖叫聲是小猴發出的。
    “鞭炮響了,師兄,咱們應向新人們賀喜呀!”小猴一骨碌爬起來,笑嘻嘻的衝洪天鵬大聲喊。
    洪天鵬坐起,抹一把睡眼。他想,怎麽一驚一乍的?我才不去賀喜,我該回夫人房裏,等小明紫雲給我們奉茶呢。然他嘴裏卻說:“師弟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好嘞。”小猴快下地,快出屋,奔進了段玲玲的客房內。他對正在化妝的她喊:“小鈴鐺,快拾掇,咱倆應向他們新郎新娘賀喜啊!”
    “小猴子,你沒看我正在點妝嗎?”玲玲對著化妝鏡描兩下眉,往臉蛋上塗四下粉,再抹幾下口紅。片刻,她妝畢,跑過來,熱情的拉住他的手,“小猴子,昨晚我覺睡的可好了,我做夢又夢到咱倆一塊去抓魚。”
    小猴也歡喜的說:“小鈴鐺,我覺睡的也香。我夢見我牽你的手,咱倆又上山去抓野兔。”
    他們仿佛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又仿佛他們把昨天晚上的事忘的一幹二淨似的。的確,生活中常有酒後忘卻頭一天不愉快的事,這事兒不稀奇。
    小猴拉著玲玲的手,歡歡喜喜的,挨個屋向新郎和新娘去恭喜。
    當他們來到錢小虎屋裏時,小虎和白玉鳳、白玉珠迎了上來。
    白家二女拉玲玲到屋中一角說悄悄話。
    小猴晃頭晃腦,搖搖擺擺,他背著手在屋裏邁著四方步。他對小虎說:“加油幹!多吃大棗,甜甜蜜蜜,多吃花生,落花生子,加油加油,咱整他個兒孫滿堂!”
    小虎乖乖聽訓。
    小猴端上了架子,把征東征南領導派頭又拿了出來……
    小猴這番領導訓話早被白家二女聽的一清二楚。
    她們想笑又不敢笑,因小猴是她們的大媒人,他又是逍遙侯,隻好把這笑咽回肚子裏去了。
    又熱鬧了一天,集體婚禮終於結束。
    第三日,他們策馬各自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