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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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魚伸手去接杯子,指尖擦過孟易臣微涼的手背。
    他突然抬起另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
    玻璃杯險些傾斜,溫熱的牛奶晃出漣漪。
    “小心!”池魚下意識驚呼,卻被拽得向前傾,額頭幾乎撞上他的下巴。
    雪鬆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
    孟易臣喉間溢出壓抑的語氣:“小魚兒……”他垂眸盯著她略帶疲倦的眼尾,拇指無意識摩挲她腕間細嫩的皮膚,“我總感覺,你今天很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哥!”池魚猛地抽回手,玻璃杯重重磕在門框上發出脆響,“牛奶要灑了。”她刻意用清甜的嗓音打斷他的話,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陰影,“我隻是累了,沒什麽事瞞著你。”
    孟易臣僵在原地,看著她慌亂接過杯子的模樣,欲言又止。
    池魚見狀,立即仰起頭,一口氣將杯中的牛奶喝了個精光。
    玻璃杯見了底,她重重喘了口氣,咧開嘴角露出虎牙,眼睛彎成月牙:“哥,你看,我喝完啦!喝完就去睡覺,明天一早又是元氣滿滿的!”
    她踮起腳尖,伸手揉了揉孟易臣緊皺的眉心,像哄小孩似的晃了晃空杯子:“別擔心啦,你也快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嗯,那晚安。”孟易臣俊臉滿是無奈地看著池魚。
    池魚乖巧地點了點頭。
    房門緩緩合上的瞬間,笑容從她臉上驟然褪去,隻留下一片蒼白。
    翌日,晨光透過落地窗斜斜灑進客廳。
    池魚咬著三明治,看著孟易臣利落地係上領帶。
    他全程未提昨天的事,隻是微笑著看著她,寵溺地說道:“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池魚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特意挑了一條與她脖子上係著的絲巾是同色係的領帶。
    她下意識地解下脖子上的絲巾。
    孟易臣臉色一斂,不悅地問道:“怎麽呢?”
    池魚笑著謊稱:“我才想起今天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些熱,就不戴絲巾了。”
    孟易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原來是這樣。”
    他還以為是自己想跟她搭配情侶飾品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哥哥,我們快走吧!不然待會上班高峰期,會堵車!”池魚微微一笑。
    換好鞋後,兩人一起出了門,走到了電梯前室。
    電梯門一開,他倆便看到了不約而同的葉故淵。
    葉故淵倚在轎廂角落,手工定製的西裝襯得肩線愈發淩厲。
    他如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已經是孟易臣無法比擬的了。
    葉故淵的目光掃過孟易臣搭在池魚肩頭的手,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
    自從那晚的事情之後,孟易臣對葉故淵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敵意。
    他的手指驟然收緊,風衣下的脊背繃得筆直。
    池魚感覺肩頭傳來的壓力,下意識往旁側挪了半寸,高跟鞋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打滑。
    葉故淵見狀,長臂一伸,穩穩扣住她的手腕,體溫透過真絲襯衫灼燒過來:“孟大小姐走路總這麽不小心?”
    電梯數字跳動的機械音中。
    孟易臣額角青筋暴凸,猛地攬住池魚的腰將人拽回,冷笑出聲:“勞葉董費心,我家小魚兒有我看著。”
    他刻意加重“我家小魚兒”這五個字。
    池魚卻在葉故淵眼底捕捉到一閃而過的暗芒,像被激怒的獸類亮出爪牙。
    他這是吃醋了嗎?
    不!
    他怎麽可能會吃她哥哥的醋。
    池魚暗自苦笑。
    電梯內氣壓低得近乎凝固,金屬按鍵的藍光在三人臉上投下冷硬的陰影。
    葉故淵收回被甩開的手,恢複了往常清冷矜貴的模樣。
    孟易臣攬著池魚的手臂像鐵鉗,力度絲毫沒有鬆懈。
    直到電梯“叮”地停在 b3層,葉故淵率先邁出腳步。
    孟易臣這才放開池魚。
    各自上車後,池魚盯著車窗外倒退的梧桐樹,直到孟氏集團標誌性的玻璃幕牆映入眼簾,才猛地開口:“哥哥,我在這下車吧,想順路買杯咖啡。”
    孟易臣有些無奈地停了車。
    池魚道了聲“待會公司見”便下了車。
    孟易臣目送池魚走進路邊的一家咖啡店,才繼續開車駛離。
    買完咖啡,池魚剛踏進公關部,部長便拍了拍她的肩:“小池,公司人事資料係統升級,需要錄入資料,急著要,人事部缺人手,你去幫個忙。”
    “是,部長。”池魚微微頷首,而後端著咖啡杯去了人事部。
    到了人事部,人事部部長得知她的來意後,高興地將她領到了員工檔案室,給她安排了一個工位後便先走了。
    而人事部的另外一個女同事,搬來了一疊一尺高的資料,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交代道:“你先錄入這些檔案,要速度點,後頭還有很多等著要錄入。”
    池魚點頭,在電腦桌前坐下後,便開始幹活。
    這活也不知道幹了多久,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眶發酸。
    老式檔案掃描件在屏幕上飛速劃過,直到“落櫻”兩個字刺入瞳孔。
    照片裏的女人戴著珍珠耳釘,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職務欄赫然寫著“董事長秘書”。
    池魚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方微微一顫,瞬間瞪大了雙眼。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生母,當年竟然還是養父孟長安的女秘書!
    她下意識地將“落櫻”的資料細細地看了一遍。
    落櫻給孟長安當秘書的時間並不長。
    從實習到轉正,僅僅隻有一年的時間。
    並且,落櫻不是主動離職的,而是因為工作上的疏忽,被易綺蘭親自批文開除的。
    而問題就在這裏。
    落櫻是孟長安的秘書。
    要開除落櫻,也應該是孟長安批文才對。
    為什麽是易綺蘭親自批文?
    難道,她倆之間有什麽過節?
    董事長女秘書和董事長夫人……
    池魚不由自主地想歪了。
    “喂,怎麽發起呆呢?”女同事又搬來了一疊文件袋,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趕緊幹活啊!”
    池魚回過神來,見這個女同事已經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齡,連忙跟她打聽道:“前輩,您認識這個名叫‘落櫻’的女人嗎?”
    女同事下意識地從兜裏掏出老花眼鏡,湊到電腦熒幕前,眯起雙眼看了看,不禁咋舌:“原來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