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直截了當！”
    “被蘇總看中，連我都不說了？”
    林坤笑了笑，並不在意。
    一天的工作結束，或者說，摸魚結束。
    顧青靠在椅背上，看著這些毫無用處的代碼稍稍歎了口氣。
    要讓公司活下去，真正有用的業務，才是實際的。
    眼前正在做的，正是所謂用短視頻算法做智慧社區那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的代碼。
    短視頻流量為王，智慧社區需要流量麽？
    智慧社區需要的是住戶需要什麽的時候能夠得到什麽。
    而不是看住戶“買”什麽東西比較多，畫蛇添足地去多購入一些什麽。
    正如他曾經聽到的一個故事：
    一場大戰中，其他研究人員發現，飛回來的飛機都是機翼受損，直觀地覺得，要加強機翼的防護。
    但有一個研究人員覺得，機翼受損能飛回來，那些別的地方受損的飛機都回不來，應當加強別的地方的防護。
    事實證明，那個研究人員是對的。
    智慧社區也是一樣的道理，或許正是短視頻算法不知道的東西，才可能是住戶真正需要的。
    “想什麽呢？”
    下班時間，林坤看到顧青在發呆，便上前打招呼。
    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
    蘇總說了，龍騰公司沒有拿到貸款。
    隻要顧青承認，我就可以大肆宣傳！
    到時候公司還是一樣要倒閉！
    “沒啥，就覺得這係統太蠢了。”
    顧青笑了笑，發現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便開始收拾東西。
    林坤啊林坤，你今天格外關注我啊？
    我也想找你好好“絮叨絮叨”！
    不過不是今天。
    “我也這麽覺得，可蘇總要咱們做，總歸是要做出來的！”
    林坤撇了撇嘴，像是在為顧青這邊說話，“不過這貸款能申請出來，還真有些神奇啊。”
    “徐部長也說了，就咱們這個資金流和信用，還能申請到貸款？”
    殊不知，這些話，已經讓顧青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林坤知道貸款沒成功。
    隻是迫於他沒有“證據”，也沒法說出來源，隻能一直找自己的茬。
    “你要相信運氣！”
    顧青說著，收拾好東西，起身到了蘇知夏的辦公室。
    “蘇總。”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聽到這話，蘇知夏以為顧青又有什麽新消息了，立刻將目光轉過來。
    有顧青真是撿到寶了！
    “智慧社區那件事。”
    “那個項目，我有些想法。”
    顧青說著，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大數據是需要的，但絕不是短視頻的算法。”
    我幫了你這麽多，其實我的建議你應該都聽得進去吧？
    “其實……不用了。”
    “就在剛剛，那邊已經選擇跟我們斷絕合作了。”
    蘇知夏低下頭微微歎了口氣，臉上充滿了失望，“我們公司，好像要到此為止了。”
    貸款沒有，資金短缺，甚至連業務都跑了！
    “啊？”
    聞言，顧青一驚，不過，倒是沒有多少失望。
    打鐵還得自身硬，公司內憂外患都沒解決，得一步步來。
    再說了，現在是互聯網時代，總歸會有大業務的！
    “蘇總，恕我直言，我們現在其實不需要關注太多的外部問題。”
    “先把內部搞定。”
    顧青麵色凝重。
    “你說得對。”
    “內部這些問題，都得先解決好。”
    蘇知夏抬起頭，失望的臉上多了一絲欣慰。
    整個公司，也就是你會來這麽安慰我了！
    “什麽時候收網？”
    她順口追問。
    “你先別動，我會找林坤聊天。”
    “如果他不配合呢，我們就動手。”
    顧青說著，“你那一百萬先放一部分到公司裏，至少可以維持部分的運營。”
    先讓公司活下去，以後的路，一步步走！
    之後的幾天，顧青一方麵監聽蘇念秋和蘇建豪，另一方麵也在觀察林坤的動作。
    在帶著木馬的葫蘆娃7g資源掩護下，他在蘇念秋的電腦裏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某些資金轉賬的消息。
    他一條接一條對比騰龍公司的假賬。
    “果然，這筆錢是追不回來的。”
    顧青算完賬，緩緩歎了口氣，“那該處理林坤了！”
    第二天早上，顧青來到了蘇知夏的辦公室。
    “該收網了。”
    聽到這話，蘇知夏眼前一亮，她立刻起身走到顧青麵前。
    “是有消息了？”
    “這幾天你辛苦了！”
    她的臉上充滿了激動。
    錢能夠還回來，那公司就能更平穩的運行下去！
    “好消息和壞消息。”
    “好消息是，我知道那些錢去哪兒了。”
    “壞消息是，這些錢沒法要回來。”
    顧青說著，拿出一份文件。
    這些都是蘇念秋電腦上的數據。
    一筆賬接著一筆賬，跟騰龍公司假賬中虧空的數目是一樣的。
    看到數據，蘇知夏也明白了。
    “所以妹妹在我到公司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對，她沒這麽大能耐。”
    “是爸爸！”
    蘇知夏咬了咬牙，想到這些年慈眉善目的蘇建豪竟然做出這些事情。
    頓時一股惡寒湧上心頭。
    “現在公司沒了業務，錢又拿不回來。”
    “抓出一個間諜又如何？”
    她的話並不是對顧青說的，反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蘇總，你之前敢打敢拚的幹勁去哪了？”
    顧青一語驚醒夢中人。
    之前的蘇知夏，盡管莽撞，盡管有些無腦，但至少還有一股衝勁在那兒。
    現在的蘇知夏在顧青看來，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氣球！
    “業務，我會去找。”
    “顧青，如果你能找到什麽好業務也接進來。”
    她立刻振作精神，“林坤處理掉之後，你就是軟件工程部的部長！”
    顧青，謝謝你！
    我是這家公司的頭，我應該背負起責任！
    看到蘇知夏振作精神，顧青也不再多說什麽徑直回到軟件工程部。
    軟件工程部，所有人都看起來好像是在忙碌。
    大家都清楚，現在這個算法，已經做不下去了。
    所以都在一本正經的摸魚。
    “林部長啊，聽說蘇總找你有事。”
    顧青剛回來，就走到林坤身邊，還眉飛色舞地。
    等下下班，就要你好看！
    不但要讓你暴露，還要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行徑！
    “哦？”
    林坤看顧青這眉飛色舞的樣子，隻覺得可能是什麽好事，“有什麽事？”
    八成是要先透底了，給個好職務放咱們走了！
    你們騙我們說貸款下來這事，可是要讓所有人都憤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