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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藏好的手機,打電話給助理,“林昭。”
    助理看到來電顯示,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秦總!"林昭的聲音激動到顫抖,"您知道這半個月我替您擋了多少次盤問嗎?財務總監昨天帶著審計組闖進您辦公室。"
    這幾天他被那些人圍攻得都沒能好好吃口飯,體重掉了整整五斤。
    可秦斐壓根沒理會他說的話,吩咐道:“把我秘密出差一段時間的消息給秦家,不用讓他們別聯係我,也不要散布任何信息給媒體。”
    “秦總,要是老爺夫人問起怎麽辦?”助理小心翼翼地詢問,望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有些無助。
    “他們不會為難你的。”秦斐的聲線裹挾著電流聲,隱約能聽見背景裏海浪拍打礁石的轟鳴,“尤其是老爺子那邊,別讓他們起疑心。”
    “可……”話還沒說完,秦斐已經掛斷了電話。
    清晨。
    沈逸推開病房門時,帶進一縷裹挾著消毒水味的穿堂風。
    秦斐正蜷在飄窗邊看院外,白色的半袖被陽光浸得半透明,後頸處留下的淡粉色疤痕像一片落錯季節的花瓣。
    "這個,你真的不記得了?"
    金屬相擊的脆響驚醒了滿室寂靜。
    秦斐轉過頭,目光落在沈逸掌心的物件時驟然凝固。
    那是枚鉑金胸針,纏枝玫瑰紋樣上嵌著碎鑽,其中一片花瓣彎折出奇異的弧度。
    五年前巴黎古董店裏,林姝踮著腳去夠陳列架時,正是這枚胸針勾住了她的羊絨圍巾。
    秦斐下意識要去觸碰那處瑕疵,卻被對方猛地攥住手腕。
    “這個胸針你真的不記得了?”
    輸液管在兩人之間劇烈晃動,吊瓶撞擊鐵架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秦斐迷茫地搖頭否認,有些後怕的往後縮了一下。
    “沈先生……”護士抱著病曆本怯生生地探頭,又在沈逸陰鷙的眼神中慌忙退去。
    沈逸突然鬆手,胸針墜入白大褂口袋的刹那。
    窗外紛紛揚揚的花瓣撲在玻璃上,像極了那夜高速公路上翻飛的雪片。
    這次,沈逸前來,想要通過胸針試探秦斐。
    顯然,計劃失敗。
    沈逸出去前警告:“你最好是真的失憶。”
    如果不是,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他始終不放心這個人一直留在自家妹妹身邊。
    沈逸走出病房後,又恢複如初,麵上帶著笑容:“麻煩你了,護士,好好照顧好他。”
    護士愣在原地,反應過來,立馬進去測量血壓。
    整個過程,沈逸都看在眼裏。
    那天精神科主任告訴他,秦斐的大腦並沒有任何損失。
    即便是失憶也是因為在墜崖時,被當時的場景嚇到,選擇性短暫失憶。
    所以,他不得不懷疑秦斐現在的狀態,到底是真是假。
    幾天後,飛機起飛當天。
    林姝早早在秦斐的病房門口等他。
    想到即將離開的故土,她還有些不舍。
    秦斐抱著自己的包裹,換了身衣服的他倒是略顯成熟些。
    “秦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得到的依舊是迷茫的眼神,林姝搖搖頭。
    這個期現在秦斐已經失憶了,根本會想不起來她是誰。
    現在反倒是變成了他再照顧她。
    這樣一來也好,就當作她的補償秦吧。
    帶著他一同乘車前往機場,期間秦斐一直握著她的胳膊不肯放手,似乎是害怕林姝再次受傷。
    林姝看著他的模樣,撫摸他的頭顱。
    上了飛機後,林姝安頓好秦斐後叫來了空乘,“幫我拿杯威士忌。”
    養病這麽久,突然出來還真有些不適應。
    窗外的風景線照亮,她遠遠看到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產業。
    對她來說,隻不過是全新的開始。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機艙頂部的星空燈明滅,林姝盯著舷窗外翻湧的雲海,指甲在真皮座椅扶手上掐出月牙形的凹痕。
    三萬英尺高空的氣流讓機翼輕微震顫。
    “小姐,您要的威士忌。”空乘將水晶杯輕輕放在木桌板上。
    深琥珀色液體裏漂浮的冰球倒映著秦斐從後方艙室走來的身影。
    他黑色襯衫領口鬆著兩粒紐扣,袖口卷到手肘,乖巧地坐在林姝的旁邊。
    “不行,你不能離開。”秦斐拉扯住林姝的衣角,不肯放手。
    林姝苦笑不得。
    在過去,她認識的秦斐有時溫柔有時嚴肅,失憶後,反倒比以前多了幾分可愛。
    她點頭答應:“好,我答應陪著你。”
    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中,林姝看著舷窗上不斷滑落的雨痕。
    秦斐靠在她肩頭熟睡,左手無意識地在毛毯上劃動,翻看最新的雜誌。
    林姝在失重感中望向窗外,雲層裂開的縫隙裏,a國的海岸線正在晨光中浮現,如同命運撕開的傷口隨即消失。
    她也要開始新的旅程了。
    ……
    幾個月後,權威時尚雜誌報道,ntr"ora經營不善被收購,其創意總監為神秘東方設計師。
    林姝拿起手中的雜誌,意料之中般的微笑。
    ntr"ora是她還是顧太太的時候的一家設計工作室。
    她原本經營的很好,但是當她假死離開,養傷的短短一段時間裏,顧時宴管理不當,將ntr"ora給作得瀕臨倒閉。
    回國後,她立馬收購,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總算讓ntr"ora稍有起色,又成為設計界的新起之秀。
    現在終於有雜誌注意到,也不算白費她的努力。
    這也給了林姝莫大的鼓舞,她脫開顧太太的身份,反倒能夠活得更加精彩。
    忽然,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順勢抽走林姝手中的雜誌。
    穿著可愛睡衣的男人湊近林姝,他眨著鳳眸,看了一眼ntr"ora報道頁,眼神微亮:“這寫的主理人su,是你嗎?”
    林姝微微側躺在沙發上,而秦斐則是雙手撐著她的身體兩側,往前探了探身體。
    他和她的距離很近,兩人的呼吸交纏。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林姝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和秦斐這麽近距離地接觸了。
    他經常像是懵懂的孩子一樣,什麽都不懂。
    但秦斐做出來的行為,卻是一個極具張力的成年男人具備的。
    林姝被他盯著,耳垂染上粉紅,她偏開頭,推著秦斐的胸膛:“你先起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