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留宿在裴景明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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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明回來時,梁文姿臉上紅腫消了大半。
    他將餐盒放在她麵前,“沒有辣椒,放心吃。”
    梁文姿點頭,小心翼翼睨他。
    裴景明臉色如常,見她偷偷觀察,不自覺勾起笑意。
    “偷看不如正大光明地看。”
    聽見這話,梁文姿臉色一紅,“誰說我看你了。”她幾乎將頭埋在餐盒裏,“我是想問,您不生氣了吧?”
    “我為什麽要生氣?”裴景明放下筷子,表情緩和許多。
    “剛才你突然離開,我以為是——”
    她沒好意思再說下去,反倒對方故意挑逗,“梁老師怎麽不說下去了?”
    梁文姿拳頭一緊,扯開話題,“裴總,這是哪家的餐?挺好吃的。”
    “酒店餐廳的。”
    裴景明知道她麵皮薄,不再為難。
    吃過飯,梁文姿才想起自己麵臨個難題。
    沈時燼不在酒店,她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難不成要睡在這兒?
    她環顧一圈,套房倒是有多餘的房間。
    可她始終覺得,將自己和一個男人置於同一個房間,是危險。
    即使裴景明幫助她很多次,她依舊有些擔憂。
    “那個,我去補辦房卡。”她起身要離開。
    裴景明聲音適時響起,“你有身份證嗎?”
    梁文姿愣愣搖頭,她連手機都沒有,哪裏會有身份證。
    “那就好好在這兒待著!”
    男人語氣有些壓迫感,他指著主臥,“那兒給你睡,我今晚有事,或許半夜回來,或許不回來了。”
    聽到他要離開,梁文姿不由反問,“您這麽忙?”
    裴景明穿上外套,灰色風衣版型立正,襯得他英武雄健,“一點私事。”
    見他表情淡然,梁文姿猜測或許是去見朋友。
    送走裴景明,她逡巡望著房間,忽然覺得空落落的,沒有了想象中的那股安全感。
    ……
    出了酒店,裴景明開車赴約。
    入夜,港城開始下雨。
    雨絲不大,襯得街道朦朧生霧。
    車還未停穩,港城楊總便親自張開大傘罩住駕駛位,餘下幾名高管也都接二連三蒙住。
    商場混,能力最重要,但更關鍵的是眼色。
    見他下車,楊總更是殷勤萬分恭維,“裴總能赴約,實在令寒舍蓬蓽生輝。”
    裴景明淡淡瞥一眼,冷冷一句,“楊總謬讚。”
    便大步向前走去,隻頭頂黑傘無論他步子多緩多急,皆穩穩罩住。
    其實不怪楊總如此謹小慎微。
    裴景明所在的微穀是行業領頭羊,尤其他能力出眾,無論在亞洲區或者歐洲區,乃至微穀本部,都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
    多少人想攀高枝,第一步就被困住。
    因為他向來隻赴商務宴,隻談公事,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冷麵閻王。
    而現如今卻答應赴了楊總的私人宴,實在不得不讓人小心對待。
    往日入宴,三兩杯酒下肚,眾人便敞開懷,露出真實目的。
    可如今裴景明在桌上,不喝酒,隻喝水,連楊總遞上去的“心照不宣”也一概拒絕,眾人摸不透他心思了。
    “裴總,是酒水太薄還是菜色不佳?”
    眾人逡巡一圈。
    桌上酒水,皆是不低於三十年的特級陳釀,白酒紅酒更是掏了楊總家底搜尋而來。
    菜色更是請來港城特級廚師專門投其所好,所用食材全是空運,平日裏,連桌上這群高管都難以吃到。
    如此,難不成裴景明依舊看不上眼?
    “酒水不薄,菜色也佳,不過似乎少了道菜。”他話一頓,眾人注意力齊聚,不敢怠慢。
    “您說,什麽菜?”
    裴景明冷著臉,不疾不徐,“聽說內地沈氏來找你求合作?”
    楊總頓悟,“是,小沈總前幾日來過,隻不過是秘書對接,我從未見過。”
    說完,見裴景明臉色不變,他摸不透,試著猜測,“小沈總是您的……”
    “朋友。”裴景明端起水杯,淡淡抿了一口。
    楊總表情一鬆,忙迎合,“既然是裴總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沈氏的項目,我早看好,一定合作。”
    “不!”裴景明放下杯子,黑眸如水,道:“我要沈氏的項目,永遠不會出現在港城!”
    桌上眾人一愣,目光交匯中形成統一答案。
    “自然,沈氏項目還不成熟,提交上來的計劃書有許多漏洞,看來沈氏此次合作實在不誠心。”楊總忙找補,“各位覺得呢?”
    其餘高管哪敢說個不字,皆連忙點頭,應和,隻腹誹小沈總沒眼光,得罪了裴景明。
    沈氏再想在港城尋合作,難如登天了。
    宴會結束時,雨也停了。
    裴景明回到酒店時,梁文姿早睡下了。
    他不該打擾的,可心頭朦朧的觸動讓他難以自持敞開一條門縫。
    床頭燈光昏黃,圍成半圓,將女人圈住。
    梁文姿睡得很不安穩,眼角掛著淚痕,嘴裏不知嘟囔些什麽,總之像噩夢纏身的樣子。
    他蹙緊眉,小心翼翼踩著地毯。
    更近些,他才聽清楚梁文姿嘟囔的是什麽——對不起,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聽到這話,男人心口一悶。
    “傻瓜,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不該道歉啊。”
    白天的事情大概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連帶在夢中都是這些事。
    裴景明在床側蹲下,動作輕柔地提了提被子。
    這時,女人忽地攀上他手,緊緊握住男人拇指。
    裴景明身體一僵,不敢有絲毫動作。
    他盯著她,粉白肌膚吹彈可破,像白白糯糯的麵團,尤其額頭……
    女人毫無知覺,唇瓣微張,粉嫩柔軟。
    裴景明眼眸一暗,目光愈加克製。
    半晌,他偏過頭,用抱枕換了女人懷抱裏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梁文姿醒過來的時候,隻覺渾身都不舒服。
    上半夜噩夢纏身,閃回沈時燼扇她巴掌的瞬間。
    下半夜睡得倒香,隻是總感覺睡眠不夠。
    推開房門,梁文姿登時愣住。
    裴景明回來了,而且睡在了沙發上。
    聲音驚動男人,裴景明站起身,睡眼惺忪,“餓了?”
    梁文姿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麽睡在沙發上?”她一頓,又道:“是我占了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