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穢亂宗門的郡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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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瀟然猛地雙手一拍,臉上堆滿誇張的表情:“哎呀大祭司,您仔細想想,一個做壞事的人怎麽可能會自報家門,這顯然就是嫁禍啊!”
    趙星河慵懶地倚在雕花椅背上,聞言隻是漫不經心地歪了歪頭。
    銀質發冠垂下的流蘇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在俊美的麵容上投下細碎陰影。“也不怎麽顯然吧?“
    他薄唇微勾,眼底卻不見笑意:“畢竟,這可是你們靈輝宗上下,花了整整兩天才得到的結果呢。“
    霍瀟然額角滲出細密汗珠,不自覺地用袖口擦了擦:“這事都怪我!“
    他捶胸頓足,聲音裏帶著誇張的懊悔:“是我被那孽徒蒙蔽了雙眼!平日裏看她溫溫柔柔,說話都細聲細氣的,誰能想到......“他偷偷抬眼瞥了下趙星河的臉色:“誰能想到全是裝出來的!“
    “既如此,“趙星河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廣袖如流水般垂落:“你是怎麽發現調戲本座的,是顧婉?可有證據?”
    “那自然是有的!“霍瀟然如蒙大赦,急忙轉身朝殿外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隻見一隻通體雪白的仙鶴馱著個人影翩然而至,一個俯衝,將背上之人重重抖落在地。
    “啊!“那人發出一聲痛呼,蜷縮著滾到霍瀟然腳邊。
    此人正是蒼爾容,隻是此刻他麵色潮紅,渾身戰栗不止,昂貴的錦袍被汗水浸透,十指死死摳著地麵,在青磚上留下道道血痕。
    趙星河垂眸掃了一眼,長睫在眼下投下陰影:“這就是證據?”
    “正是!”霍瀟然迫不及待地點頭,指著癱在地上的蒼海容道:“我大弟子蒼爾容,是最好的證據!”
    “哦?”趙星河忽然輕笑一聲:“此話怎講?”
    霍瀟然見趙星河並未生氣,眼中閃過一絲竊喜,搓著手諂媚地解釋:“大祭司明鑒!這事說來荒唐——“
    他故意拖長聲調,眼角餘光偷瞄著趙星河的反應:“眾所周知,祝清夢那丫頭癡戀我大弟子蒼海容多年,於是顧婉便借著這個由頭,打扮成祝清夢的模樣給蒼海容下情蠱,讓蒼海容徹底記恨祝清夢。“
    他突然提高音量,枯瘦的手指激動地比劃著:“中了法術的人,必須每天晚上都和施術者相見,否則便會嚐到宛如萬箭穿心之痛!一直以來,顧婉都給蒼海容送止痛的湯藥,讓蒼海容以為是喝了湯才免於疼痛,殊不知是因為見到了顧婉這個施術者!”
    “夠了師尊!“蒼爾容突然暴起,青筋暴突的雙手死死抓住霍瀟然的衣擺。
    他麵色紫漲,嘴角還滲出血絲:“婉兒...婉兒絕不是這種人!”
    說著他艱難地轉頭看向趙星河:“大祭司...定是祝清夢那個賤人...唆使的...婉兒是被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爾容!你糊塗啊!”霍瀟然語重心長道:“你自己認真想想,祝清夢這麽多年是怎麽待我們的?顧婉隻不過是愛撒嬌,裝柔弱,將祝清夢的功勞占為己有哄騙我們。可祝清夢是真真實實地幫助我們啊!別的不說,你爹從七品小官到如今官居五品,是不是祝清夢在幫忙!”
    “你胡說!”蒼爾容聲嘶力竭道:“那是我父親自己的功勞,祝清夢的幫助不過是錦上添花!”
    “就算是錦上添花,那她也是有在幫你的!可顧婉除了裝善良柔弱,可曾幫過一絲半點?她一直在你身上索取,從未付出過啊!”
    躲在屏風後麵的祝清夢聽後,先是一怔,隨後無奈地笑了笑。
    原來他們自己清楚得很啊?
    既然如此,報仇的時候,倒也省去和他們掰扯的力氣了。
    蒼爾容咬了咬唇:“不,師尊,你不知道,婉兒師妹這些年為了助我修行,曾多次為我弄來珍貴的丹藥。她自己都沒舍得吃,全給了我,你怎麽能說她不曾幫過我一絲半點呢?”
    “唉我懶的說你了。”說著霍瀟然從袖中掏出一疊信劄:“這些!都是祝清夢與慶王往來的密信!你自己好好看看,那些所謂的丹藥,其實都是她找慶王求來的,不是顧婉!而且你以為這些丹藥,顧婉自己沒吃嗎?她是吃了沒告訴你而已,傻子!”
    信紙嘩啦啦散落一地,每封末尾都蓋著慶王府的朱印。
    蒼爾容如遭雷擊,呆滯地望著那些信件。
    他沒有勇氣去看,隻是木訥地搖頭:“不,一定是師尊在騙我,你騙我對不對?師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婉兒?為什麽?”
    “混賬!”霍瀟然甩了對方一巴掌:“你清醒一點,你現在痛成這副模樣都是拜她所賜!”
    “好了。”趙星河揮了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既然你們說作案的是顧婉,那顧婉她人呢?”
    霍瀟然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重重磕了個頭:“大祭司恕罪!顧婉那個賤人在得知事情敗露後……逃了。”
    “逃了?”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讓房內溫度驟降。趙星河緩緩起身,每一步都踏在霍瀟然劇烈跳動的心弦上。
    豆大的汗珠,順著霍瀟然皺紋溝壑滾落。他急聲道:“顧婉往禁區方向逃了!那裏魔獸橫行,她這麽逃進去必定屍骨無存。還請大祭司放心!“
    “我放心?我放心什麽?”趙星河抬眸掃了一眼霍瀟然:“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她已經死了嗎?”
    霍瀟然聞言,不由地怔了怔:“可是大祭司,既然那人已經死了,你也沒必要……”
    “霍瀟然,你覺得本座很好忽悠是嗎?”
    “不是的大祭司,我隻是說實話而已!”
    “實話?”趙星河挑挑眉:“我讓你們把人帶來,你們卻直接把人逼死,居心何在?”
    “大祭司,這都是意外,意外啊!都怪顧婉,是顧婉的錯啊!”
    趙星河搖了搖頭:“她們固然有錯,但身為師尊的你教出這樣的孽徒,你更錯。”
    說著趙星河打了個響指,隻見兩道黑影在屋頂掠過,不一會兒,宗主便被請到了怡心閣。
    宗主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霍瀟然,頓時了然,不悅道:“怎麽?我不是讓你把顧婉交出來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