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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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官道,果真有大隊人馬折返,這個折返帶著埋怨,你吵吵,我吵吵, 繞著舌頭,並不齊整。
二百多人在不知道多少敵軍的狀態下,唯有智取。
三十個小組,一組九個,選取不同方位,埋伏在各處,先頭騎馬的領頭人不可動,就二百來人,容易全軍覆沒,似這種日夜兼程的,隻得找落單的,撒尿的,不緊跟著部隊的。
有一組故意發出些小動靜,將幾個人引開,那是真的在玩命,不過沒聽到任何慘叫聲,那就是人家有本事。
一路上,有人警覺發現異常之後,一個白衣人出現在頭頂,懸在樹上,叫人發出驚恐之聲,大部隊停下,見是個稻草人不知是何人惡作劇,繼續趕路。
之後再有人警覺,前頭也無人停下,直至快天亮,黑色衣服容易暴露,這才開始退回。
這隻是小部分人有本事,真要集齊五個頭顱也是不容易的,除非人馬停下休息睡覺,那是跟摘西瓜一樣,才能集齊二十個人頭成為上將軍,可那些人誰會乖乖躺下。
天亮,等蠻子發現端倪,少了人時,這才覺出昨晚很不對勁,拓跋子浚叫人回去查看,在樹林,在山溝溝,都發現了自己人屍體,頭顱被摘走。
這把拓跋子浚氣壞了。
昨天居然一個人都沒發現。
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摘人首級,有本事一刀斃命的,摘首級就是容易之事,有好些人出去看蠻子人多,不敢輕舉妄動,便就沒動手,有兩人很厲害,各摘了五個首級,懸掛在城門之上,好幾個手上隻有一個首級,這也不錯了。
周琪瑞和田中乃新進百夫長,可在軍營挑選自己的兵。
周琪瑞不用挑,自動有人跟隨,人手超過百人,都是薊縣自己人,楚珩鈺允了。
田中在軍營看身形自己挑,看上去悍的,體格過關的,這一百人也不好挑,合格的不多。
那些將領看自己手底下的人被挑走不敢有二話。
之後蠻子有多少人,有人說了個大概,隻八千來人,把楚珩鈺氣著了,若是隻有這麽點人,昨天就應該出動所有人把人全殲滅。
這時候追怕是為時已晚。
拓跋子浚想到自己人手暴露,叫人加快趕路。
到底是誰,有這般本事!
絕對不會是那草包虎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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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一下拿回兩個城池的事很快傳開,有人看城池都是漢人,忙回去看家人,不用說,蠻子一走,好些人家開始哭喪祭奠。
街道一片蕭條,掛白帆,好在開春還沒到化凍的時候,不然城內定然要疾病漫延,楚珩鈺叫人傳話,各家各戶盡快叫死者入土為安,好些人死了十幾天了,棺材都沒有隻有草席裹著,再不下葬,著實危險。
陸陸續續的有棺材出城,官兵護道巡邏。
虎威將軍笑著趕來與楚珩鈺匯合,這次打了勝仗,當慶賀一番,大家都有功勞。
當然這話在私底下說,沒當著楚珩鈺的麵說。
楚珩鈺看了看南下關隘,問:“誰在守雁門關。”
十萬駐軍當有五萬在雁門關,而今十萬駐軍全在幽州城附近,這安排就不對,雁門關多些人也不會這麽快南下。
楚珩鈺看了看洛靖德,隱下殺心。
洛靖德道:“雁門關的將領已身死。”
“駐軍多少?”
“兩個營。”
“千人都殞命了?”
“逃回一些人,不多。”語氣輕飄。
楚珩鈺真想一刀殺了此人,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淡聲問:“依虎威將軍看,如何拿回雁門關?”
“派六萬人馬合圍,他們就八千人,我等六萬人,定然好拿下。”
楚珩鈺眼眸微眯,八千是援兵不算上駐守的人嗎?隻得淡淡點頭:“那此事就交給虎威將軍了,若是拿不下,也不要硬拿,損失過大,不是勝仗。”
“是。”
楚珩鈺閉了閉眼,等人走了才睜開眼,眼眸犀利。
吳凜氣憤道:“皇上怎看得上這般人,開城門這日差點壞事。”
楊兼道:“士兵性命如同兒戲,來之前那幾個人就開了小會,說是打了勝仗,之前的失職之罪可以抹平了,我呸!越聽越來氣,他們還打算慶祝來著。”
楚珩鈺越聽眼眸越沉,徒手寫了一份公文,叫人貼去軍營門口。所有人都有機會做上將軍,端看誰有這本事了。
之後周琪瑞和田中成了楚珩鈺手底下的將,都是百夫長,隻吳凜一個將,手底下也沒人。
幾人看著沙盤,南下還真得拿回雁門關才好,楚珩鈺指了一條要塞道:“此路,吾流放穿行而來,穿行五日,穿過之後,可先破娘子關,而此地,可駐軍。”
整個幽州山脈很大,駐軍最是隱秘,周琪瑞道:“駐軍多少?”
吳凜道:“起碼兩萬。”
“那些人…成嗎?”
吳凜也是頭疼,道:“那些人不壞事都不錯了。”
楚珩鈺撚了撚拳頭,道:“為今之計,你們得盡快叫自己成為上將軍。吾的令自然是為能者而設。破雁門關難又不難,先看看背後之人本事,你們夾在中間,盡量取蠻夷首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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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一日帶領虎威將軍收回兩城池,捷報由小安子帶的皇城之人送回,八日時間,朝堂第一回可以喘口氣。
皇上看著捷報手有點抖,大皇子若有此能,他的心也不會不舒服,偏偏是......廢太子。
大皇子帶著人強行攻城,城中百姓死傷不少,這還沒拿下函穀關,比起......老三,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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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躲在馬莊被人好吃好喝伺候,住了好些天,吃飯的時候聽聞城池搶回來了,忙問:“搶回哪個城池了?”
打探回來的人道:“乾鎮,唐方鎮,一個晚上一起打回了。”
馬莊主忙問:“哪個將領,這麽大本事?”
“聽說虎威將軍。”
“好,拿回來就好,被蠻夷管著,不如漢人管著。”
璃月想不通:“這虎威將軍怎麽一下有本事,一下沒本事的,先前倒是我看錯他了。”
“誒,打仗嘛,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隻管躲著,過安生日子。”
“可您有這麽多馬呢?我瞧著也不安生,不若賣光光得了,省的你日夜睡不好。”
馬家奶奶笑,“六丫頭說的對,如今亂世,什麽都沒有,安生。”
馬莊主道:“先前我以為往南方安全,現在看來倒是我想岔了,蠻夷野心不小,我看還沒北邊安全。”
璃月道:“我那莊子不知道建好了沒有,幹爹要是往北,我那莊子當是住的下,藏在山裏,就是不好放馬。”
“那等天氣熱些了,我去你莊子看看。”
“好啊,不過明日我得走了,我家郎君很久沒見我,想是擔心壞了。”
馬家奶奶道:“你一個姑娘家的不好總把郎君總掛嘴上,叫人聽到以為你成親了。”
璃月道:“他是讓我叫他懷瑾來著,不過我叫郎君習慣了。”
馬家奶奶問:“他是讀書人?”隻有讀書人取這麽好的字。
璃月點頭。
“聽著像是你二人兩情相悅,可見過他家長輩了?”
“他家長輩在京城,我是見不著了。”
馬莊主忙問:“京城?是富貴人家嗎?”
璃月點頭:“是個頂富貴的人家,不過跟他沒關係,他跟那家分開了。”
馬莊主想起老道士的話,菩薩麵相,世間少有,大富大貴之命道:“你放心,他的家少不了他,說不定就叫他回京了,帶上你。他做什麽的?”
“哦,他呀,現在管著酒樓,在做掌櫃。”
“那等入夏,帶我去見見你的郎君。”
“好。”
璃月被人真心對待,自然就把人當長輩,有話就回,都是真心實意。
吃過晚飯之後就叫人收拾,明日一早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