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氣終於把她救活。
    這次，她聽清楚了他對她的稱呼。
    [寶貝]
    窒息感過後，對於死亡的深刻認知，以及對眼前男人強勢到恐怖的掌控欲。
    後者會讓她更加恐懼。
    她嚐試著讓自己鎮定。
    表麵浮現的鎮定，卻架不住那發紅的眼角和巍巍顫顫的淚水更有說服力。
    男人抬起手，粗糲指腹在她眼尾輕輕刮去了溫熱的淚花。
    生理性淚水於人類而言是不可控的，會因為情緒波動而溢出。
    比如現在的她。
    狀態就很好。
    他從旁邊的濕巾盒裏抽出了幹淨的濕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自己修長的手指。
    腰間的手掌收緊，鉗住少女幾乎軟下的身子。
    她那雙放在膝蓋上的小手被他拿開。
    他十分耐心的告知她。
    “如果你覺得撐不住，可以說出安全詞。”
    撐不住……
    她對上男人那雙漆黑映著冷光的眼眸，腦子在頃刻間有了恍惚的眩暈感。
    五光十色。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腳踝上，將她的那雙八公分的白色高跟鞋取下來。
    高跟鞋跟文件夾的命運都逃不過被扔在地上的命運。
    就像此刻的她。
    也許，她會被扔到某處，然後被他狠狠***。
    但實際不然。
    遊戲的宗旨是雙方自願。
    安全詞是他給予她自衛的退路。
    隻要她不願意，他就不會強製。
    她在心裏想著。
    可她的心髒卻越跳越快。
    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血管，每一滴流動的血液。
    都在說，她願意。
    對男人的敬畏，讓她害怕又期待的閉上眼，不敢去直視他那雙幽深侵略的眼睛。
    她的貝齒緊緊的咬住唇瓣，以防止自己因為情緒化而難耐溢出聲音。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大腿上。
    手掌溫度燙到嚇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
    旗袍岔開的最高處，也是絲襪長度的最高處。
    男人修長的手指勾出了絲襪。
    動作近乎溫和的勾住絲襪的頂端，緩緩往下扯，絲襪順著她的大腿，膝蓋，小腿，脫了下來。
    她臉頰發燙到冒煙。
    也許，他隻是想幫她脫掉鞋子跟絲襪而已。
    *
    直到
    “寶貝，做的很好。”
    她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又越來越近。
    性感、沙啞、極富有磁性。
    第幾個指令了？
    她呼吸劇烈，腦子混亂到記不住。
    隻聽到他說：“去洗澡。”
    這應該是今天晚上的最後一個指令。
    這也代表著她過關了。
    她這才睜開了眼睛。
    房間內的光線，讓她恍惚了很久才能聚焦。
    他那張英俊又冷淡的臉，近在咫尺。
    就在一分鍾前。
    她啜泣，狼狽，失控。
    而他掌控，矜貴，克製。
    除了他身上的襯衫和褲子上的布料，幾乎已經被她揉皺了。
    她輕垂下眼，“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霍燼輕笑出聲，“我這裏也沒有女人的衣服。”
    她知道她現在很需要洗澡。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長發上，輕輕揉了揉。
    “但你可以穿我的。”
    沙發下陷的重量很快消失了。
    男人已經朝衣帽間走去。
    菀菀順著光線望去，他正在低著頭挑衣服。
    他的風格張揚狂妄，就像他本人。
    此刻，卻在很耐心的從眾多衣服中挑出稍許適合她更換的。
    最後，選中了一件純白色的襯衫。
    幹淨得像一張白紙。
    菀菀眨了眨眼，從沙發上站起來，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影。
    霍燼高大的身軀已經立於她麵前。
    陰影將她整個人攏在黑暗中，格外嬌小。
    他彎下腰，俊臉湊近她。
    “我忽然覺得，你不止一百萬。”
    男性的溫熱呼吸落下，以及那措不及防的話，讓她身體麻麻的。
    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他是說這句話的意思。
    隻能茫然的望著他。
    霍燼的唇角輕輕揚起。
    “你值這個。”
    他修長指尖夾著一張黑卡，往她那敞開的旗袍衣襟裏塞進去。
    冰涼的觸感。
    他垂眸，雙手捏住那旗袍的盤扣，一顆一顆的扣上。
    “去洗澡吧。”
    淋浴間傳來嘈雜的水聲，淅淅瀝瀝。
    霍燼站在陽台裏，夜晚的風格外的燥熱。
    他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從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裏繞過，消散在黑暗中。
    有那麽頃刻間，他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填滿了。
    隔天，菀菀在清晨的暖陽裏醒來。
    如夢似夢。
    她想起昨夜她洗完澡吹幹頭發後，就穿著他的襯衫來到床上。
    男人什麽都沒做，隻是從身後抱著她睡了一個晚上。
    一切都很平靜。
    平靜到她以為是做夢。
    她輕輕動了動，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往房間周圍看了看。
    尋找霍燼的身影。
    卻發現空無一人。
    而自己睡的地方，是霍家的客房，並不是他的房間。
    是她睡著以後，他把她抱回房間的嗎？
    她完全沒有印象。
    男人什麽時候離開房間的，她也不得而知。
    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她開始尋找自己的那條旗袍，卻搜尋半天沒有找到。
    可能遺漏在他房間裏了。
    床頭櫃邊放著一個黑色的禮盒，用精致的紅色禮帶綁了個蝴蝶結。
    蝴蝶結被她的文件袋壓住了。
    菀菀打開文件袋，裏麵除了她重要的證件外，還有他給她的那張黑卡。
    腦子裏頓時浮現霍燼幫她係上盤扣時，那雙溫暖的大手。
    她小臉一熱。
    感覺有點什麽東西正在往她的天靈蓋上直衝上去。
    熱熱的。
    太會了。
    他太會了。
    她有點受不了。
    菀菀捂住臉，緩了半晌的情緒，才壓製住自己那顆小鹿亂跳的心髒。
    她抽開那黑盒上的紅色蝴蝶結，裏麵是一條嶄新的紅色長裙。
    吊帶長裙在腰身處微微收緊，不規則的裙擺，長度及小腿。
    裙擺的開衩處高度跟旗袍有異曲同工之妙。
    換上裙子後，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怔了好久，沒料到自己還能這樣打扮。
    紅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明豔、高調、張揚又浪漫。
    紅色也許更適合她。
    她拿起文件夾，穿上高跟鞋，打開門走了出去。
    今天她要離開霍家。
    剛出房門，那個盯梢的傭人立刻走了上來，見她手裏沒有其他東西，便放心的把她往霍家大門方向帶。
    結果才路過客廳，就被叫住了。
    “等一下！”
    菀菀腳步一頓，回頭就看到霍楚瑤。
    霍楚瑤來者不善，叫住了她，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你身上的裙子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