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府衛肖嶺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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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音讓芙蕖把床蔓扯起來。
    聲音清冷,“什麽火災?候府發生過火災嗎?”
    “你還裝傻?正是那場火災讓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女兒,撿了你,平白讓你過了十四年好日子。”
    “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楚音語氣淡淡的,“那真是抱歉啊。我不該讓母親替我熬粥的。”
    聽她認錯,楚懷謹的氣又消了些,“你現在去廚房把母親叫回來。我剛才阻止她,她不聽,她說是你讓她熬的,她必須得熬。”
    這話惹得楚音“噗嗤”笑了一聲。
    楚懷謹一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你笑什麽?”
    “母親若是如此愛我,當時怎麽狠心將我送入大墓中呢?”
    “你——”
    楚懷謹忽然掀開了床簾,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現在立刻去把母親叫回來。”
    楚音的鎖骨本就是斷的,被楚懷謹這麽一扯,痛的小臉頓時刹白,但她神色卻依舊平靜,“阿兄,你弄疼我了。”
    楚懷謹也才發現,原來楚音全身上下被裹了不少的紗布。
    他手上的力道略微輕了點,但口中卻不饒人,“你吃的,用的,穿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候府給你的,你本來應該什麽都沒有,被餓死或者燒死在那場混戰中的,你現在得到的每一分,本都不該是你得的。”
    楚懷謹自覺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楚候府沒人欠你的,是你欠了我們所有人。”
    “現在,立刻,馬上,去廚房把母親請回來!”楚懷謹下令。
    楚音最終點點頭,“阿兄,你可以出去了嗎?這可是女子閨房,男女授受不親……”
    “你是我妹妹!”
    從小,他們兩個人在同一個被窩都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了,捏捏她的手腕,看看她裹滿紗布的身體又算得了什麽?
    她以為他想看?!
    但見楚音臉上平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他終覺得自己一切的兄妹情都白搭了。
    楚音早就變了,從楚蔓蔓歸府的那天,她就已經被嫉妒變得麵目全非了。
    “你知道不知道,那天你傷了蔓蔓,她已經好幾日都不能下床了。”
    他終於放開了她的手,“蔓蔓這樣溫柔善良的嫂子,才敢稱是我們候府的貴女。”
    轉過身,大聲說,“聽著,以後大家隻能稱楚音為楚姑娘,楚候府的大小姐隻有一個,那就是蔓蔓!”
    楚懷謹說完後,又冷盯了楚音一眼,“我在屋外等你。”
    “可是世子爺……姑娘她……”她想說,目前楚音的情況根本不適合下床走動,府醫才叮囑過要好好的臥床休養才行。
    “閉嘴!”楚懷謹爆怒,芙蕖嚇得立刻跪下。
    “楚音,你是怎麽教丫鬟的,整個沒大沒小的,她有資格在本爺麵前說話嗎?”
    芙蕖隻好誠惶誠恐地道歉,“世子爺,我錯了。”
    楚懷謹看都不看芙蕖,隻對楚音說,“你最好趕緊把母親從廚房叫出來,若她今日因此出了什麽事,我饒不了你。”
    楚懷謹說完,就走到屋外去等待。
    楚音確實也有話要對柳氏說,這時候便也起身了。
    就聽到門外有個清逸又冷窘的聲音道:“世子爺對自己的妹妹倒是一點都不憐惜,聽說她可是受了重傷而歸,這就要逼著出來走動了。”
    楚音聽著這聲音非常陌生。
    “芙蕖,外麵來者何人?”
    芙蕖一臉茫然,“外頭又有人來?”
    說著忙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
    也隻是隱約聽到二人說話的聲音。
    楚懷謹冷笑,“肖嶺,你來做什麽?”
    “奉龍將軍之令,給楚大小姐送點東西。”
    “楚音並非我們楚候府的大小姐,蔓蔓才是。而且你們將軍是蔓蔓的夫君,巴巴地來給楚音送東西,於禮不合吧。”
    “哦?世子爺莫非要代楚姑娘拒絕龍將軍的禮物?”
    楚懷謹卻又道:“罷了罷了,誰敢拒絕那個霸王的禮物,多一事不如少小事,東西交給我就行了。”
    “龍將軍叮囑了,禮物必須親自交到楚姑娘的手中。”
    “你……”
    芙蕖聽到這裏即轉回屋,“姑娘,是龍淵將軍的第一府衛肖嶺,就是龍將軍準備了禮物給您。”
    “肖嶺?”她以前倒不知道龍淵身邊有這麽號人。
    “這個肖嶺很可怕的,半張臉被麵具覆蓋,那雙眼睛太冷,被他看一眼,得打一百個寒戰。”
    她的話把楚音逗笑了。
    “那麽可怕?比龍將軍還可怕?”
    “龍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但他的眼神不會殺人,不過我們更不敢得罪龍將軍,據說他這裏黑。”
    芙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意思是龍淵的心黑。
    聽這丫頭嚼舌根,楚音的心情好了些,忽然問,“芙渠,雙兒呢?”
    “雙兒?是一個人的名字嗎?”芙蕖滿臉疑惑。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人事變遷,難道雙兒已經離開候府了?
    楚音心頭閃過一絲不安,艱難地穿上了衣裳,又在鏡前略略整理妝容才往門外而去。
    門打開,楚音一襲素裙,長發簡單挽起,卻盡顯空穀幽蘭般的氣質,麵色蒼白,卻更顯得眉眼清澈,修長的頸上隱約可見還包裹著紗布,但她巧妙地用衣領掩去。
    連楚懷謹見了都不由一怔。
    三年沒見,這丫頭長大了,也更……漂亮了。
    肖嶺見到這樣的楚音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訝然的神情,冰寒的目光內蘊含著誰也看不懂的幾分暖意。
    他猶豫了下上前施禮,“楚姑娘,在下肖嶺。”
    楚音也看向他,這肖嶺果然如芙蕖所說,一身冷窘之意,身著特製的府衛玄色長袍,胸口有鎖子甲片,顯得他身姿更為矯健。
    隻是半邊臉上覆著一張冷硬的銀色麵具,麵具上雕的是一隻鷹的形象,看著就嚇人,也因為這個麵具的原因,使人不敢盯著看他另外的半張臉。
    但楚音和別人不一樣,她在墓中久了,飽受驚嚇與磨難之後,重見天日,還沒有什麽能嚇倒她的。
    她倒是盯著肖冷的另外半張臉瞧著,隻覺如刀雕斧鑿般俊逸異常。
    肖嶺第一次被人盯著這樣看,不自然地將沒戴麵具的半張臉扭到楚音看不到的角度,楚懷謹也發現不對,頓時老臉一紅。
    “楚音,你是沒見過男人嗎?”
    楚音對著楚懷謹一笑,“阿兄,墓中三年,別說是男人,除了那鐵甲人,我不曾見過其他任何人。”
    楚懷謹鬧了個沒趣,“你有完沒完了?這有什麽好提的?”
    楚音不理會他,隻對肖嶺說,“龍將軍有禮物給我?”
    肖嶺已經恢複了如常冷漠的樣子,道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