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可以走了,你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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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浩然,國子監祭酒的大弟子,人稱浩然君子,有大儒之資。”
    李景源的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此人一身青色長袍,身姿挺拔,風姿特秀。生的麵白似玉,墨眉似劍,俊朗非凡,當真是個金相玉質的儒雅書生,都快趕得上屏幕前的看客老爺們了。
    翩翩孟信陵,浩然真君子,就是誇他的。
    “太子殿下過譽了。”孟浩然神色平靜,給人一種儒雅隨和之感。
    “你也是為呂興巢而來?”
    孟浩然點點頭:“呂興巢雖說做的不對,但他畢竟是國子監博士,若是被凍死在城門口,我國子監的名聲多少會受到影響。”
    李景源:“你倒是誠實,不像那些人一來就打著為本宮好的名義說三道四。”
    “是張祭酒讓你來的?”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了,我可代表國子監。”
    李景源挑了挑眉,此人看著儒雅謙遜,沒想到是霸氣內斂。
    不過他確實有這個資格。
    這孟浩然可不隻是生得好,長得好,才情天賦更是不得了。
    他從小早慧,三歲識字,五歲可賦詩,十歲就以一首五言詩震動大衡,引得儒家數位大儒爭搶收他為徒,據說連鴻霞學院的老夫子都動了收徒心思。最後國子監張祭酒搶先一步,收他為徒。
    而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十五歲入先天,二十歲養聖賢,成了儒家君子,對應的正是武夫的宗師境。
    如今孟浩然已是二十三歲,據說他已經開始寫經論,為入大儒境做準備。
    此人是個真正的天才。
    國子監張祭酒曾言他就是國子監的未來祭酒,未來大衡儒家的代表人物。
    “你把問題回答了,便可以帶走呂興巢。”李景源淡淡道,並不打算給此人麵子。
    “問題我已知曉,呂興巢已經回答了兩個原因,我就不多說了。太子殿下血洗太秋宗的第三個原因是警告江湖武林,江湖勢力素來不服朝廷管理,不尊朝廷法度。近年來愈演愈烈,嚴重影響了大衡秩序。若不打壓,必生大亂。
    血洗太秋宗此法雖說酷烈,卻有極明顯的警告作用。”孟浩然說道。
    李景源指向呂興巢,嗤笑道:“如此簡單的原因,呂興巢卻想不到,此人愚庸。”
    孟浩然主動道:“還有第四個原因。”
    “哦,說說看。”
    “太子是在報複,一個月前太子莊私占案背後有魏王的影子,太秋宗是魏王的勢力,太子殿下血屠太秋宗是在報複。”
    “還有,接著說。”
    孟浩然繼續說道:“第五個原因,太子殿下是想立威,重樹太子威嚴。”
    李景源拍手叫好:“浩然君子果然不一般。”
    “但孟某覺得太子這威立早了,手段也極端了些。昨日的血屠太秋宗,今日的城門之舉,皆是在招禍。”
    李景源眯著眼:“呂興巢是國子監的博士,這麽說來,是國子監在給本宮下套?”
    孟浩然道:“自然不是國子監,否則我也不會前來。”
    “但呂興巢畢竟是國子監的博士,今日之事因他而起,國子監也應該給殿下一個交代。”
    “怎麽交代?”
    “老師會上奏疏,以私德敗壞、屍位素餐、不依本分之名請奏免除呂興巢的國子監博士和太子少師之職。”
    李景源淡淡道:“呂興巢不過一趨炎附勢的小人,是不是太子少師於本宮而言不重要。本宮要想,隨時可以,有的是辦法取掉他的太子少師之職。
    這個交代實在不怎麽樣。”
    孟浩然淡淡道:“他呂興巢也就值這樣的交代。”
    李景源頷首:“倒也對。”
    孟浩然躬身道:“那孟某就將呂興巢帶走了。”
    “急什麽,你知道本宮為什麽要讓呂興巢跪在這裏嗎?”李景源淡淡道。
    “也是在立威。”
    孟浩然道:“呂興巢是被推出來的棋子,意在挫敗太子氣勢。殿下本有辦法降低此事影響,但殿下卻刻意放大了此事,殿下是想用呂興巢震懾滿朝文武、京都勳貴。”
    李景源笑眯眯的看著他:“既然你知道,你現在將呂興巢帶走,本宮這一局棋就敗了。”
    孟浩然臉色一沉:“殿下是要違背約定?”
    “自然不是,本宮貴為太子,若是說話不算話,豈能取信天下人。呂興巢可以走,顧立果他們也可以走。但是……”
    李景源目光落在孟浩然身上,悠悠說道:“你不能走。”
    孟浩然神色一滯,李顯明顯也愣住了,實在沒想到李景源居然有膽子要留下孟浩然。
    “這局棋本宮可不想輸,呂興巢走了,那你就留下來做這局棋的棋子吧。”
    李顯眼睛都快瞪出來,他很想說,這可是孟浩然啊。國子監張祭酒的親傳弟子,當親兒子一樣。國子監未來祭酒,大衡未來大儒,未來儒家的領軍人物。
    你拿他當棋子?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這得多大臉才能說出這種話。
    孟浩然目光冷冽了起來:“殿下,孟某覺得殿下說話應當三思。”
    李景源笑道:“怎麽,你是覺得本宮不敢拿你怎麽樣?”
    孟浩然不語,但沉默亦是承認。
    “你們國子監隻顧自身,卻不顧本宮,是覺得本宮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殿下這話言重了。”
    李景源負手而立,聲音則冷冽至極:“你們國子監想消除影響,本宮亦要贏下這局棋。今日便是張祭酒來了,也走不了。”
    “霸氣。”李顯豎起大拇指,讚歎起來,他現在真心讚歎。
    他是萬萬沒想到李景源這麽‘勇猛’,這膽子快大的沒邊了,反正他是不敢當眾說。
    你說孟浩然也就罷了,畢竟現在他還沒有官身,還不是大儒。
    可張祭酒是貨真價實的大儒,儒家的代表人物,桃李滿天下。非議他,等於非議大衡儒家,得罪萬千儒官儒生。
    今日之話傳出去,李景源這太子之位,就別想坐穩。
    李顯搖頭失笑:“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已經想好了,回去後,就立馬讓人將此話遍傳天下,讓李景源成為眾矢之的。
    孟浩然神色轉冷,深吸一口氣:“太子殿下,還請慎言。”
    “你可以走一個試試。”李景源一伸手,虎衛軍冷冽目光襲來,立馬一喝,整齊跨步上前,軍勢赫赫,兵戈煞氣衝霄而起。
    典韋拔出腰間鐵戟,一雙虎目鎖定了孟浩然,森冷、肅穆之氣壓了過去。
    孟浩然沉默了幾息後,做出了選擇。
    “那今日孟某就領教一下虎衛軍將軍的風采。”孟浩然麵無表情,身上浩然正氣湧動而出,浩然白光如春風化雨般消散了典韋的兵戈煞氣。
    舉手投足間便化了典韋的兵戈殺勢。
    這儒家君子當真了得。
    虎嘯聲隱出,典韋動了,如猛虎下山,威猛剛烈。
    孟浩然聲音平靜,溫潤:“一點浩然氣,千裏怪哉風。”
    他話音落地,平地起狂風。一步跨出,風在腳下動,身形鬥轉星移,飄然間躲開了典韋剛猛一戟。
    李景源挑了挑眉:“這便是儒家之學,都說儒家詩可殺敵,詞能滅軍,文章可安天下。今日一見,當真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