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北涼刀下無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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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魋親自率領五千鐵騎繞右側而攻,結果被袁左宗的一千大雪龍騎軍攔住,這位西戎號稱金剛無敵的悍將也與馬戰第一的袁白熊對上了。
    呼延魋一身金剛蠻力確實驚人,宗師境中鮮少有人與他較力長短,一手錘槍幾乎不是槍術,更多是一力降十會的錘法,多出來的槍尖也不過是為了殺人方便。
    袁左宗的銀膽探雲槍未嚐不利,出神入化的馬上槍法將呼延魋的蠻力錘法輕鬆化解。
    一時間倆人打的難分難解,眼前的銀甲大將戰力驚人,固然吃驚。但真正讓呼延魋糟心的是他的五千西戎鐵騎在與一千大雪龍騎軍的正麵對衝中竟落入下風,剛碰撞就折損了數百騎,衝鋒勢頭戛然而止,反而大雪龍騎軍衝鋒未停,己方死傷落馬者成百計數,後續更顯無力。
    他瞥向正麵主戰場,占據絕對數量優勢的西戎鐵騎同樣敵騎壓製,這是他從未預想到的場麵。
    如此這般打下去,自己的鐵騎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損失慘重。
    袁左宗一槍淩厲,呼延魋趕緊回身,側身險險避開這致命一槍,袁左宗趁機猛地橫掃,將呼延魋打落馬下。
    呼延魋以千斤墜法穩穩落地,立馬歪頭,手疾眼快抓住了身後大雪龍騎軍士刺來長槍。大臂向後一甩,砸中健馬,狂暴的力量將這頭五六百斤重的健馬砸飛了一米開外。
    袁左宗策馬而來,手中銀槍如銀雷閃落,來勢奪命。
    呼延魋不敢大意,雙眼瞪圓,捕捉著槍落時間。槍近刹那猛地側身,銀槍撕開了他的重甲,貼著腰間皮膚劃過,金石聲大振,如刀割鐵石。
    呼延魋金剛無敵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呼延魋右手如虎爪閃電間扣住銀槍,猛地用力後拉,將袁左宗從馬上拽落下來,左手捏拳悍然轟出。
    袁左宗右手鬆開銀槍,雙手內力灌滿,依然沒擋住這一拳。整個人向後掠去,雙手反複畫圓,仍舊無法第一時間消弭這一拳帶來的迅猛罡力。
    呼延魋抓起銀槍,一個擲槍射馬,銀槍如奔雷閃爍,橫穿長空,袁左宗及時避開,銀槍一路射穿了十幾匹兩家健馬,終插入地上,小半個槍身邁入土中。
    “殺了你。”呼延魋蹬蹬踏步,一步一個大坑,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氣焰彪炳。他知道眼下隻有殺了袁左宗才有機會重新指揮西戎鐵騎破陣,才有機會贏下這一仗。
    袁左宗沉默無言,緊握住腰間北涼刀。
    右手槍,左手刀!
    人人皆知白馬銀槍袁左宗,所謂赫赫威名探雲銀槍,不過是在藏拙。鮮少人知道他的左手刀才是最強。
    袁左宗的刀隻輸給過天下用刀第一人的顧劍棠,連那如仙人般的王仙芝都說袁左宗肯定可以以刀躋身天象。
    在呼延魋近身,拉弓出拳的刹那,他的刀終於鏗然出鞘,氣機噴發,藏鋒十餘年,鋒芒依舊在。
    一刀出斬出一道璀璨光彩,如汛期的滄瀾江一瀉千裏,勢不可擋。呼延魋雙拳開四方,砸爛了這璀璨,破開了淩厲刀罡。
    可緊跟著迎來的是袁左宗的窩心一腳,呼延魋身形雙腳離地倒掠而去,袁左宗棲身而上,手中刀又一次快準狠的落下。呼延魋身形一墜,舉起雙臂交錯在頭部,雙手金光暗沉,不斷加厚。
    北涼刀撞擊在手臂上,便如一條蛟龍沉重壓在手上,金石鏗鏘響,火花四射出,劇烈衝擊波動,在兩人之間蕩漾出兩層漣漪。
    呼延魋雙腳深陷爛泥地,向後退去十幾步,雙臂金光開始出現劇烈晃蕩,有破碎跡象。
    袁左宗趁勢而來,他的刀不達目的不罷休,氣勢節節攀升,刀勢越來越強,一氣嗬成二十刀,總算砍碎了呼延魋的金剛無敵。在他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有細微血漬。
    呼延魋深吸一口氣,體內氣血奔湧,金光再次洶湧,遮掩住了傷口。
    袁左宗持刀冷言:“殿下說了今日要你們命絕於此,所以今日你會死,你帶來的西戎鐵騎也會盡數命喪。”
    呼延魋雙手持大雪山密宗大勢至印,身上金光堆疊,重甲都被鍍上一層金色,雙目瞪圓,如金剛怒目,氣焰雄渾。
    “你盡管試試。”
    他踏步向前,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奔跑起來,如一頭蠻象奔行,氣勢凶蠻如山嶽,真如他手持之印,刹那大勢至。
    袁左宗麵不改色,唯刀愈烈,北涼刀下無神佛。
    這邊戰正酣,左側典韋同樣攔住了五千西戎鐵騎,而且西戎鐵騎中無人能攔住他,這支側擊的五千西戎鐵騎更早落敗,陣型被打散,敗的一塌糊塗。
    三麵戰場均是上風,橫掃已是定局,唯有李景源這邊陷入了真正的死局。
    一襲青衣飄然而至,荀仲道麵無表情的看著重創的李景源,淡淡道:“太子又見麵了。”
    李景源持劍坐在地上,麵無表情,自荀仲道出現的刹那,他就察覺到了對方身上流露出的殺意,平聲靜氣道:“荀青衣可還記得承諾?”
    荀仲道微微頷首,道:“自然記得。”
    李景源沉聲道:“想必天下第三,儒道第二的荀三甲不會食言而肥吧。”
    荀仲道搖搖頭,輕聲道:“我搖頭不是說我不會,我荀仲道可為大燕舍棄個人榮辱,若是能為大燕解決一個未來大敵,背上個背信棄義的罵名也是無妨的。”
    這荀仲道哪還有儒家第二人的浩然氣節,此刻與街上潑皮,江湖惡客也沒甚差別了。
    儒家講禮義廉恥,荀仲道甘願為國之大義放棄個人禮法堅守,放棄了心中浩然,怪不得老夫子說他一輩子成不了儒聖。
    李景源深吸一口氣,譏諷道:“好一個大燕肱骨。”
    荀仲道淡淡道:“不用你說。”
    他手指抬起,指尖夾著一枚黑子。
    “休傷我主。”一聲尖銳厲喝,趙高攜重重鬼霧而來,他察覺到了荀仲道的氣息,第一時間放棄了誓殺的楚狂刀前來救駕。
    荀仲道隨手一甩,黑子破空,撞在剔骨劍上。那平白無奇的黑子在荀仲道氣機的加持下竟有偉力,剔骨劍一瞬碎成無數片,擊中了趙高,滔天氣機如滾雷炸開,趙高雙腿離地,一口氣飛出去二十丈之多。
    趙高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水,胸前紫蟒破碎,鮮血淋漓。口鼻滲血,他抹掉血水,強痛苦,毫不猶豫再次衝出。
    “你這老奴倒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