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真仔細的觀察著黑水，不如說是液化的陰氣。
    各種各樣的鬼，有活的有死的，殘肢、鬼血，鬼屍、全都匯聚在一起。
    這些忽然冒出來的鬼，之前應該就都是藏在這黑水之中的。
    謝逸之和張守真猛地站起身，抬頭看去，這才發現目光所及之處，竟然都有黑水在流淌。
    山壁，腳下，石頭縫裏，看的見的地方幾乎都有。
    隻不過因為光線昏暗，加上過於細小，所以剛開始都沒注意到。
    謝逸之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黑水，放鼻子前聞了聞：“嘔……”
    “小心有……毒……”
    張守真話又說晚了一步。
    不過他現在已經對謝逸之建立了初步的了解。
    估計謝逸之的體質也遠不能用尋常人的標準來衡量的，應該不有事。
    事實上也確實如張守真猜想的那般，蠱油謝逸之都能當止咳糖漿喝。
    現在非要說有什麽毒能夠威脅到謝逸之的血條，那估計就隻有外婆李綺嵐做的飯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差點沒吐出來，這味道也太上頭了，至少可以給到一個量子微臭的評價。
    不禁讓謝逸之想起了之前在萬達廣場，畢業後第一次遇到譚昱曦時，她吃牛蛙配大蒜的那股味道。
    不過像黑水這種味道，人聞著會反胃，但是鬼聞起來就可能就像肯德基的後廚。
    “別急，我應該有記錄。”
    張守真拿出記錄情報的本子，在上麵仔細的翻找了起來。
    他印象中，似乎是有記錄過和黑水相關的信息的。
    很快，張守真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指著上麵一部分說道：“村裏老頭說過，山裏有時會溢出黑水。”
    “這種水不可觸碰，烈如強酸，有不少山民被黑水腐蝕，導致殘疾，甚至有丟命的。”
    “有的老人還說，可能是因為有壞人占山破壞，這黑水其實是山神的血淚。”
    謝逸之聽完搖了搖頭，要是斷頭山能有山神的話，還能被鬼巫鳩占鵲巢。
    通常真正的山神是很少的，隻有極少數大山可能存在。
    斷頭山並不算是多大山，且也沒啥名氣，若有山神也就是山精地怪，和重霧山的霧山老爺一個概念。
    不過黑水既然能滲到山外，卻也說明怕不是什麽簡單來路。
    “烈如強酸，你還敢沾手指上聞……”
    張守真感歎道。
    又忍不住看了看謝逸之的手指，確認手指完好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接著又在筆記上往後翻了幾頁，說道：“前麵那部分，是村裏老人給我說的，我收集起來的。”
    “根據我查閱的資料整合下來，這斷頭山的黑水，很有可能是來自於鬼巫頂層部門的六血門。”
    “六血門有說法是對應著六道，有著一門黑血門。”
    “之前說，有三處陰陽混淆之地被當做鬼巫的據地，最大原因就是因為幽冥陰氣。”
    “相關記載中有提到過，這黑血門很有可能就是連接幽冥陰氣的關鍵，也是幽冥陰氣的載體之一。”
    後麵張守真說的這段，明顯就合理了不少。
    既然都已經能滲到他們所處的第二部分區域了，他們現在眼前所能看到的，很有可能隻是極少極少的一部分。
    黑水在第三部分區域連接幽冥陰氣，又擴散出無數脈絡在斷頭山延伸。
    既可以給他們鬼巫當做通道，又可以大範圍傳播擴散幽冥陰氣。
    “也就是說，黑水裏摻的有幽冥陰氣？”
    謝逸之又湊近聞了聞，除了惡臭之外，他倒是不如他老爹謝紀的能分辨的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現在問題很大。”
    張守真臉色逐漸變得嚴肅，鄭重道：“黑血門要真如記載的那般，是作為幽冥陰氣的重要樞紐。”
    “那麽鬼巫複蘇，一定會想盡辦法先讓黑血門的先複蘇。”
    “隻有黑血門複蘇了，它們才能恢複固定泉水。”
    “現在我們既然能夠看到流淌著的黑水，且裏頭已經有鬼在穿梭了……”
    聽到這裏，謝逸之也聽懂了張守真的意思了。
    “代表著，黑血門的鬼巫可能已經複蘇，並且回到了斷頭山了？”
    謝逸之問道。
    “怕的是，複蘇的不隻是黑血門的鬼巫，還有黑血門的門主！”
    張守真接著道。
    謝逸之不清楚是什麽概念，但他太了解了。
    雖然他急於建功，通過龍虎山的考核，但也不是魯莽之輩。
    既然被分配到雲省，就提前對鬼巫做了一定的背調……了解。
    雲省邊境，鬼巫三大據點，分別由三大祭司鎮守。
    祭司之下，是六血門，六大血門之下，就是十八影，十八影下就是百巫眾，堂口就多了去了，可以忽略不計。
    “六血門我剛才聽鬼戲班子的說過了，門主是不是就是指那種看門的？”
    謝逸之詢問道。
    張守真：“……”
    “哥，你平常不看小說嗎？”
    “如果真是黑血門門主複蘇回來了，咱倆可能真得沒命了。”
    要是早知道可能要麵對血門門主這種級別的，張守真打死不可能進來找刺激。
    不過現在回頭還來的及，隻要原路返回就行。
    他圖紙上設的那些X，現在總算能夠派上用場了。
    不過看謝逸之的樣子，估計是不可能老老實實跟他往回走的，於是直接隻能耐心解釋道：“六血門門主，隨便一隻都是威脅等級達到災厄的鬼。”
    “尤其是黑血門門主，當年的巫道大戰，我們死在它手下有名有姓的術士少說也有數百位，甚至我們龍虎山都有師伯被它殺死。”
    “749局你肯定也知道吧？在749局的檔案裏，黑血門門主肯定是在S級分類裏的。”
    “雖然我知道哥你很猛，但也絕對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
    “現在我們原路返回，把所了解的情報一寫，往上一交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剩下的，交給上頭的大手子來處理就行了。”
    張守真說了這麽多，可謝逸之卻始終不為所動。
    倒也不是他非要冒這個險，要去和什麽所謂的黑血門門主碰一碰。
    而是災厄級……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很高。
    包裏，小白環抱雙手，深沉搖頭。
    “還有，我自己跑了，我爹媽不要了？”
    謝逸之攤了攤手。
    就算要賣，也不能賣的這麽明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