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我在課堂學自己寫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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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感謝小恩公崔峴的百姓實在太多。
於是。
崔家‘泥寶齋’開業不到半日,店鋪裏的東西,便全賣空了。
一件都沒剩下!
提前掛上‘本店打烊’的牌子後。
裴堅等幾位少爺,和一眾崔家人,在店鋪裏,將崔峴團團圍住,目光火熱。
崔峴被他們看的有些發毛,下意識後退一步,茫然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
哎呦瞧瞧這話問的!
老崔氏深吸一口氣,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峴哥兒,你可是被陛下給誇讚了啊!”
過去二十年,她日日盼望老天爺:讓崔家祖墳冒股青煙,出個文曲星吧。
未曾想。
崔家這股青煙冒的這般猛烈,文曲星真落下來了!
甚至還驚動了陛下!
老崔氏以前做夢都沒敢做這麽大。
裴堅在旁邊同樣帶著震撼:“是啊峴弟,連陛下都誇你是神童。還因為你,減免了南陽縣百姓的徭役,糧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崔峴眨眨眼,虛心問道:“這意味著什麽?”
莊瑾、李鶴聿、高奇三人也都鄭重看過來。
……呃。
裴堅頓時支支吾吾說不上來,但不妨礙他一臉篤定道:“意味著,你這次超厲害的!”
嗐!
莊瑾很是無言:“這種眾所周知的事情,就不必再多說了。咱們還是先來算算賬目吧。”
對對,算算賬。
今日新店開業第一天,東西可都全賣完了呢!
錢櫃裏,好幾個大抽屜,全都裝滿了。
一幫人合力數錢。
崔伯山拿著算盤,等合完總賬後,他滿臉難以置信。
老崔氏急切道:“老大,究竟多少啊,你趕快說!”
崔伯山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應該是54兩零390文。”
哎呦我的娘!
崔家幾個女人瞠目結舌。
連裴堅等人都很是吃驚。
這才第一天營業啊!
就算去掉三分之一的毛利,那也有足足三四十兩銀子進賬。
一天時間,賺了小半套南陽房產?
嘶!
隨後,大家又齊齊看向崔峴,表情呆滯。
崔峴見狀攤了攤手:“隻是今日剛好湊巧,碰到全城百姓來道謝,大家捧場而已。”
“隨著《虹貓》熱度降下來,摩喉羅的生意也會逐漸變差。所以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寫新的話本吧。”
“除此之外,還得擴大市場。帶著泥寶齋走出南陽縣,開到南陽府,甚至河南省去。”
“屆時我們不必再拘泥於摩喉羅生意,各個行業都要有所涉獵。”
“所以祖母,你可莫要被這點小錢嚇到。咱們南陽河西崔氏,能不能徹底崛起,成為世家大族,都得靠你帶著我們,往前衝呐。”
想要成為世家大族,功名、聲望、錢財、關係、大宅等等,都得全方位升級。
這僅靠崔峴一人,肯定做不到。
得全家一起努力。
聽到這番話,老崔氏心髒砰砰砰跳動。
卻又連忙赧然擺手:“這……峴哥兒,我大字不識的老婆子,我不行,我不行的。”
崔峴聞言就笑:“祖母,誰敢說你不行?你可太行了!當日趙誌欺負咱們,祖母你一拍桌,帶領咱全家人擰成一股繩,最終把那趙誌繩之以法!”
“你可是咱家的主心骨哩。”
老崔氏被誇得臉色發紅。
林氏、陳氏兩個兒媳笑著在旁邊附和:“峴哥兒說的對,娘,你厲害著呢。”
這天,老崔氏臉上的紅暈都沒消退過。
甚至回家後,她也沒有像往常那般,盯著兩個兒子說‘老大老二趕緊去溫書’。
人都是會成長的。
她困在河西村崔家二十年,常年鬱鬱寡歡,心結沉重。全身心都盯著兩個兒子,恨不得他倆鑽進書本裏,沒日沒夜讀書。
而這短短半年來,小孫子帶著崔家走出河西村,獲得聲望,賺到錢財。
讓崔家揚眉吐氣。
甚至連老崔氏自己,都咬牙哆嗦著,參與了扳倒趙誌一案。
然後她發現:那權勢滔天的趙縣丞,原來也能被她們一家子收拾掉。
開一個摩睺羅店鋪,一天可以賺到原來崔家半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小孫子峴哥兒真的很厲害,很優秀。
帶著他們從泥巴地裏走了出來。
那麽作為崔峴的祖母,作為這一家子的主心骨,她自己,是不是也得咬牙立起來?
峴哥兒在為崔家之崛起而努力。
自己這個老婆子,又憑什麽不努力呢?
她躺在床上,想著峴哥兒鼓勵自己的話,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意動。
有個聲音在腦海裏說:你逼迫了兩個兒子那麽多年,可曾試著逼迫自己一把?
與其雞娃,不如雞自己啊!
次日一大早。
老崔氏早早起床,在院子裏打了一套她看了多年,卻第一次打的五禽戲!
崔仲淵、崔伯山起床後,瞧見這一幕,差點以為看花眼了。
崔伯山試探性喊道:“娘?”
老崔氏回過頭,頗有些難為情的說道:“老大,老二,你們能不能教教娘。娘想認字兒,也想學學如何算賬。”
恰逢這時候,崔峴也起床了。聽到這話,頓時豎起大拇指:“祖母果真是行動派,好樣的!”
老崔氏不知道什麽是‘行動派’。
但聽出孫子是在誇讚自己,赧然笑道:“先試著學一學,還不知道能不能學會哩。”
於是,接下來這些天,崔伯山、崔仲淵兄弟倆懵了。
娘不再時刻盯著他倆學習。
因為老崔氏自己,也忙著開始學習咯!
崔峴將祖母的轉變看在眼中,心情極好的去上學。
伏牛巷。
裴堅等人照舊在巷子口等著他們。
瞧見崔峴過來。
裴堅從書箱裏掏出幾張‘賞票’,當作折扇給自己扇風,還煞有介事道:“哎呀,今日還是有點熱奧。”
“吳夫子獎勵的賞票,用來吹風剛剛好。你們知道的,我可沒有炫耀的意思。”
說是沒有炫耀,但他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後根了。
莊瑾、高奇、李鶴聿幾人,也都各自將賞票取出來,超刻意的扇風。
趙誌案過後,幾位少爺也在成長。
課堂上學習的知識,在課外實現了教育的意義。
而在課外懂了教育的意義,在課堂上,才真的能沉下心來學習啊。
就如吳清瀾夫子說的那般:功崇惟誌,業廣惟勤。
隻是,見幾位大哥這般嘚瑟。
崔峴打開書箱,指著裏麵滿滿一書箱的賞票,笑道:“真羨慕你們,可以把所有賞票拿在手裏扇風。我這些,十隻手都拿不過來。”
被秀一臉的裴堅四人:“……”
好了知道了,不許再說了奧!
他們嘻嘻哈哈笑鬧著去學堂。
趙誌案過後,整個裴氏族學裏的學習氛圍都極好。甚至以前經常板著臉罵‘朽木’的吳夫子,最近也都滿臉笑意。
眾學子剛在課堂上落座。
便見吳清瀾走進來,說道:“今日學習一首新詩。”
大家都沒太過在意。
結果吳清瀾看向滿課堂的學子,停頓片刻,自己先笑了:“這首詩,叫做《憫農二首》。經由禮部大人們商議,將這首詩作為範詩,送往天下學堂,供學子們學習。”
嘩!
聽到這話,課堂上安靜下來。
而後所有人都齊齊看向崔峴,眼睛裏盡是激動與振奮。
還有濃濃的崇拜!
裴堅更是一下子站起來,大聲道:“夫子,那豈不是說,全天下所有的學子,以後都會知道《憫農二首》,都會認識崔峴?”
老天啊!
那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名揚天下’了!
吳清瀾笑著點頭:“自然!”
得到夫子肯定得答案。
這下不止裴堅,其餘幾位少爺,和滿課堂的學子們,都振奮歡呼出聲。
“崔峴兄,你太厲害了!”
“來日功成名就,莫要忘記咱們這幫同窗。”
“崔峴兄,以後你就是我在士林儒學圈層裏的最強人脈了!”
被圍在中間的崔峴笑眯眯朝諸位同窗拱手:“好說,好說。”
裴堅在一旁,看著被眾人誇讚的崔峴,很是替他高興。
但沒來由的,又生出些許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