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你是什麽顏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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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暈雖然來了一天了,但是都是在一樓,其他的地方沒有去過,在刀疤和虎霸的介紹下,才慢慢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房子有多大。

    一共五層,有電梯有樓梯,除了一層是用來住的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用來娛樂的,庭院寬敞開闊,有水塘專門用來養魚,後院又被分為幾塊地方,分別用來養花花草草,還有一些人的寵物。

    朝暈的記憶力很好,一遍下來就記得差不多了,隻不過刀疤和虎霸還是交代她,沒事的話就在一樓轉轉,其他地方,保不準有哪幾個他們老大的狐朋狗友。

    另一邊,斯溶本來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養個人和養貓貓狗狗沒什麽不一樣。再說了,這人他想什麽時候丟出去就什麽丟出去,對他來說壓根沒什麽在意的必要。

    他現在,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斯溶臉上掛著邪氣橫生的笑,按了二樓的電梯。

    但凡了解他一點的人,都知道他絕對又要搞事情了。

    斯溶是一個沒什麽文化,沒什麽水準,更沒什麽道德的人,也是一個喜歡嚐試新鮮事物的人。

    不久之前,他對打台球產生了一點興趣,不過又懶得學那麽多彎彎繞繞的規則之類的,就是隨便打,隨便把球往洞裏戳,和“哪裏亮了點哪裏”有異曲同工之妙。

    之後,他就遭到了京都一個傳說中的台球大師的激烈批評——說他破壞規則,打得狗屁不通,簡直就是在侮辱台球這項運動。

    斯溶樂了,於是專門在每周的周三把人綁來,什麽也不幹,就讓他坐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白球打進洞裏,隻能無能狂怒。

    嗯,今天周三。

    門口的人推開台球廳的門,斯溶慢條斯理地抬步走進去,對著被綁在旁邊凳子上、嘴裏被塞著毛巾的男人展顏一笑,十分有禮貌地問好“老登,別來無羔啊。”

    “………”

    凳子上的中年男人撲騰得更為厲害了,甚至都想用血書給他糾正——別來無恙。

    令他倍感絕望的是,周圍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是表現出異議的,都一臉鎮定和驕傲——他們老大會用成語了,未來可期!

    真是一群絕望的文盲。

    斯溶就樂意看他這副暴跳如雷卻無能為力的樣子,衝著一邊的小弟勾了勾手,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倨傲感和懶散感“把我的台球杆拿來。”

    旁邊小弟撓了撓頭,衝他羞澀地笑了一下,一顆大金牙閃了他一眼,結結巴巴道“老大,沒、沒、沒找著。”

    斯溶?

    他黑了臉,看過去,咬牙切齒“我那個金雕的台球杆去哪裏了?”

    小弟一臉無辜“我、我,我不知道呀,上次,是,是,是刀疤大哥,在這兒陪您的。”

    “嘖,”斯溶抱臂,頎長的身姿往旁邊一靠,眉頭一皺“去讓他把我的台球杆送過來。”

    小弟應了一句,一溜煙跑了,沒過多久,又一溜煙回來了“刀,刀疤大哥,說,他拿去,給,朝暈當,當拐杖了。”

    斯溶………

    他咬緊牙關“那也得給我送過來!”

    小弟這時候體貼起來了“誒,老,老大,那,那朝暈,不就,不就沒辦法走路了嘛。”

    斯溶?

    他怎麽也開始朝暈了?

    他不就一天沒有回來嗎?家裏要翻天了?

    男人氣笑了,眉目如刀,語氣也是“那就讓她一起跟著上來,總之給我把我的台球杆給我送回來!”

    於是,朝暈剛剛被告知不要上二樓,就被帶著去了二樓,進了台球廳。

    她看不見,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但是能聽見一直有一個男人“嗚嗚嗚”的聲音,應該是被綁著。

    她一隻手拿著“導盲杖”,一隻手垂在身側,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看起來沒有一點拘束害怕的樣子,跟回家了似的。

    斯溶依舊保持著那一副大佬姿勢,瞪了一眼朝暈旁邊準備說話的刀疤,又看向了朝暈,語氣不能說好“你告訴我,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朝暈知道肯定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眨了眨眼,帶著笑意的嗓音裏,甚至還夾雜著幾分驕傲“這是我自己找到的導盲杖。”

    刀疤在旁邊嘿嘿一笑“對不起啊老大,我上次直接把它放到一樓沒人住的雜物房了,她昨天晚上在那裏睡的,然後就把它拿過來當導盲杖了,這事兒鬧的…哈哈…”

    斯溶………

    他發現了,他今天無語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他麵無表情地走近朝暈,身形高大,影子能攏住兩個她,那麽閑散隨意地走過去,氣勢卻依舊逼人。

    朝暈站著,紋絲不動,甚至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縮下瞳孔。

    斯溶離她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伸出手,語氣不冷不熱“這是我台球杆,給我。”

    “喔,”朝暈呆了一下,乖乖地應。

    她的感官很敏銳,能覺察出來斯溶衝她伸了手,於是自己探出另外一隻手,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摸了好幾下,最後才抓住了他的手指。

    斯溶垂眸,看著覆上自己手上交錯的疤痕的白生生的手指,先是挑眉,又慢慢地壓下去,把左眼處猙獰的刀疤都給擠得深了褶皺,看起來格外駭人。

    但是,朝暈哪裏看得到呀,她摸到了斯溶的手,就聽話地把手上細長的台球杆放到他手裏,還體貼地把他攤開的手指給卷了回去“還給你。”

    等到她說了話,斯溶才如夢初醒一般地反應過來——她是一個瞎子。

    他又鬆開眉頭,麵無表情地抬起另一隻手,曲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扣了下朝暈的頭。

    “嗷。”

    朝暈被拍得有點疼,慢吞吞地捂住自己的腦袋,揉了兩下,也沒吭聲。

    畢竟,是她先把人家的台球杆拿去當導盲杖的嘛。

    不過,她眉眼間還是添了幾分惆悵——經過半天的相處,她和“導盲杖”已經建立了深切的友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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