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師兄(18)

字數:3852   加入書籤

A+A-


    好一番光明正大的威脅。
    桑霽留下這麽一句話,回身“望”向竹清道:“帶你師姐回烈虹場罷。”
    竹清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誒!”
    朝暈輕咳一聲,拍拍竹清的肩膀:“勞煩你了。”
    竹清揚開他的手,哼了一聲:“你什麽時候成我師姐了?走開!”
    朝暈:? ? ?
    竹清帶著莞淩回烈虹場,莞淩一步三回頭,擔憂地望著朝暈,朝暈卻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衝她擺擺手,告訴她自己沒事,而後裝著小雞仔往桑霽旁邊一站,笑嘻嘻地當沒事人:“辛苦師兄來跑一趟,我送你回去吧?”
    桑霽撇頭“看”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前方,淡淡道:“有勞師妹。”
    這一路上,朝暈一邊拉著桑霽的手腕上山,一邊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麽樣才能讓桑霽相信人其實是竹清打的,不過還沒等想出來,桑霽便淡聲問道:“要是我不來,你準備把人打死?”
    朝暈一噎:“那也不至於,我沒那麽壞。”
    桑霽隻是扯唇敷衍地笑了一下,而後又歸於麵無表情:“那就是想要屈打成招。”
    “我沒有那麽壞呀!”朝暈推開洄雪殿的門,拉他進門,急忙說到:“我就是想要打到他說出事實而已。”
    桑霽冷著臉:“那就叫做屈打成招。”
    朝暈:| ???
    桑霽被朝暈按著坐在棋盤前,語氣可以說得上是嚴厲:“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嗎?是逐出師門……”
    “我知道。”
    這三個字把桑霽的話口堵住了。
    朝暈坐在他麵前,捧腮看著他:“我知道的,師兄。”
    “我原先是賣糖葫蘆的,我也喜歡賣糖葫蘆。跟著師尊來天璣宗完全是因為好奇。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按耐不住,天璣宗那些繁瑣的破規矩要人命呀!”
    朝暈誇張地撲騰著胳膊:“要不是有師兄師姐,我都鬱悶死了。尤其是莞淩世師姐,雖然她一開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她對我真的特別好,超級好。就算她自己能忍受,我也不願意她受欺負。”
    頓了頓,她透露道:“莞淩師姐今天都準備承認了,肯定是因為怕事情鬧到師尊那裏。”
    說到這裏,她摩拳擦掌起來,撐著桌子站起來向桑霽湊去,隻近在咫尺的距離:“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她一字一句,格外謹慎:“莞淩師姐喜歡師尊!!”
    真是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啊。
    桑霽聞到她身上的幽蘭香,後撤半身,淡淡道:“坐好。”
    朝暈撇了撇嘴,又坐回去,在桌子上畫圈圈:“莞淩師姐絕對不會抄襲,反正也沒證據誰抄的誰,屈打成招也是招,他們拿師姐沒辦法的。我走就走了嘛,反正我隻是喜歡烈虹場,不又不是喜歡天璣宗。”
    這麽看來,還要誇她想得通透了?
    桑霽臉色又冷了幾分,兩人無言對坐,直到他涼聲道:“走了,然後永遠不回來?”
    永遠,不再上山?
    桑霽也不清楚自己在問什麽,隻是覺得有一種離奇的憤怒,和一種難以言表的慌張。
    朝暈噌得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忽地擺出了然於心的表情:“師兄,你舍不得我呀?哎喲!”
    “舍不得”這三個字一出來,桑霽頓時麵色一凜,胸口化不開的陰鬱像被捅破了,嘩啦啦地往下落,與此同時,又有不可言說的羞惱上漲。
    “胡說!”
    這兩個字被他嗬得很重,朝暈卻也不在乎,翹著腳跟晃來晃去,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我懂啦我懂啦師兄,我也舍不得你的。”
    桑霽如今的狀態可以稱為咬牙切齒,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心裏念起靜心咒,努力遏製住發大水似的高亢情緒,因此便又有些沉默。
    “你太小看我了師兄,”朝暈笑盈盈的:“你覺得我逃課的那些日子都在做什麽?我把天璣宗逛了個遍,知道這座山後還有一天秘密通道能進來,全宗就那麽一條。”
    “我要是真出去了,就白天去賣糖葫蘆,下午回來看看你還有其他師兄師姐,肯定比現在愜意呀,”朝暈感歎道,滔滔不絕地說出自己的計劃:“到時候我就每天晚上裝鬼去嚇那個銜中,你別看他模樣儀表堂堂的,其實可怕鬼了,我隻要嚇他三天,準讓他把真相全盤托出。”
    朝暈越想越覺得萬無一失,搖頭歎息:“結果被師兄截胡了。”
    她還要在天璣宗做小鵪鶉。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36。】
    ……來看看你,還有其他的師兄師姐。
    桑霽臉上仍舊沒有表情,但是冰寒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也不在意這裏麵沒有燼明真人。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再次開口,內容卻是意料之外:“他模樣也沒有儀表堂堂。”
    朝暈:° △ °
    她呆了呆,老實點頭:“對,也挺醜的。”
    桑霽麵色這才緩和了些,不知道是朝暈的哪句話讓他開心了。
    朝暈見他不凶了,剛要興衝衝地問他事情,卻聽見他接著道:“不過,該罰還是要罰,不然你下次還會意氣用事。”
    朝暈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苦哈哈地問:“罰什麽?”
    桑霽撇過頭,語氣令人琢磨不透:“往重了罰。”
    “啊?!”朝暈悲痛捂臉,生無可戀地給出建議:“那你罰我五天不準見你吧,這對我來說是最重的懲罰了。”
    “……”桑霽抿緊了唇瓣,把頭撇得更狠,幾縷墨發遮住漫上緋色的耳尖,依舊嘴硬:“你先回去,至於罰什麽…我傳信給你。”
    朝暈深深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往木橋走去,時不時偷偷往後瞅他一眼,滿心指望著他回心轉意,然而並沒有用。
    朝暈氣得臉頰圓鼓鼓的,就站在橋上不動了,手臂倚著欄杆向下瞧,瞧著瞧著,突然驚異出聲:“呀!師兄,你還養魚呢?長得可真醜啊!”
    桑霽“望”過去,眉眼染上絲絲縷縷的無奈。
    罷了——
    總歸,也沒有做錯什麽大事。
    那金靈派的弟子本就該打,她也隻是替天行道——
    所有的心語,在他的元識看到望著那片湖的朝暈驟冷的臉色後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