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流浪,直到看見你的眼(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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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裏,她這個人、她的話,像毒藥,像解藥,像酒,讓談撰又有點暈了。
他搖了搖頭,想再清醒一些,但是有一個溫熱的懷抱把他的人、他的神識都籠住了。
朝暈的懷抱也像水,輕輕的,柔柔的,讓他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晚風吹過來,卻把他吹得理智盡失,密不透風。
“謝謝你,談撰。”
她的話語像花瓣,在他耳邊飄著:“我很開心能遇見你。”
這幾個字一瞬間把談撰枯萎的皮囊撐滿,他這個時候忘了笑,也忘了說話,他閉上眼睛,長發把光線遮擋,他能全心全意地聽自己的心跳。
她的聲音又和他的心跳共振:“你覺得,我們以前見過嗎?”
談撰想搖頭,他覺得,他如果遇見過她的話,他會牢牢記住的。
她喃喃自語:“我覺得見過呢。”
那便是見過。談撰沒有回應,閉上眼,輕嗅她身上的花香氣,然後等待著銘記一生。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6。】
——
朝暈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窗外晴光大好。
她和汪涵她們發了個消息,說下午再過去,麻煩他們招呼一下店裏,會給他們加工資,汪涵爽快地同意了。
朝暈洗漱完之後吃了一桶泡麵就出門去敲談撰家的門,沒有人應,似乎是出門了。
她轉而帶著嘟嘟散步去,回來之後又和嘰嘰還有喳喳玩。
它們兩個的羽毛已經長得差不多了,柔軟明亮又漂亮,很親人,每次看到朝暈和談撰都會撅起屁股左搖右擺。
朝暈給它們兩個收拾了下衛生,給它們穿上寵物尿布後把他們放了出來,在院子裏麵散散步,一起玩。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正曬,朝暈聽見了有人回來的腳步聲,來人應該第一眼就看到她了,連腳步定住的那一下都聽出來有點慌亂。
朝暈頭都沒抬,問:“幹什麽去了?”
原本準備偷偷溜掉的談撰很不爭氣地定在原地,也不說話,就低著頭,攥著褲腿裝傻。
“站那兒別動嗷,”朝暈去洗了個手,回來的時候見他真的動都沒動,又禁不住笑出來,牽著嘟嘟,湊上前去彎下腰,探頭要看他的臉:“出去一趟,還沒帶東西回來,幹什麽去了啊?”
談撰沉默了會兒,嘰嘰喳喳過來叨他的褲腿,嘟嘟用爪子撓他,跟刑訊逼供似的,愣是沒讓他說了一句話。
朝暈肩膀一塌,正準備放棄,倏地聽見談撰抽了抽鼻子,微微抬起頭,一隻手擦過發際線把前麵的頭發撩上去,一隻手指了指眉尾上方的釘子,皺眉,眼圈紅:“好疼。”
朝暈直起腰,沉思良久,突然一瞪眼,驚訝中帶著忍俊不禁的笑:“你昨天說的釘子,居然是這個釘子嗎?”
談撰放下頭發,悶悶點頭,抽空騰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啄他啄上癮的嘰嘰。
朝暈又湊近看:“怎麽突然想起來打釘子了?還挺適合你呢。”
他的眉眼本身就鋒銳惑人,打上一顆釘子就更有驚心動魄的銳利,襯得他的眼睛像沉沉的黑洞,有種華麗的陰鬱感。
談撰抬頭,對上她的眼睛,說:“因為你認識的人,好多都有釘子。”
朝暈愣住:“哪有?”
“有,”談撰說話擲地有聲:“那個開摩托的不良少年是這樣——對了,你要小心這種不三不四的人。還有一個人,昨天來的。”
朝暈原本在想——談撰現在看起來也不三不四呢,聽到後麵的話才一挑眉:“嗯?誰?”
朝暈思考半晌,第一句話是:“他特別特別醜。”
在家裏養頭發卻打了個噴嚏的裴今:?
朝暈思考都沒思考,直接說:“哦——是裴今。”
又打了個噴嚏的裴今:?
談撰猛猛點頭,狠狠地攢眉,眼神凶惡,像一匹狼:“他特別特別壞,一直在很大聲地敲你的門。”
朝暈絲滑地接話:“然後我們談撰就出去製止了?”
談撰第一時間點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我們談撰”四個字,臉又慢慢地漲紅,不知道要不要糾正她,但是他又有更重要的話要說,就沒糾正。
“他還說他是你的男朋友,”他快速說道,還小心翼翼地觀察朝暈的神色:“他說你隻喜歡他。”
朝暈嫌惡地皺眉,手在空中揮了揮,語氣很冷:“我最討厭他了,超級討厭,糾纏我好多年,我當時和你說我打進醫院的那個人就是他。”
記憶回籠,談撰驟然明白過來了,雙手握拳,怒氣衝衝:“那我應該打他的!”
“那不是犯法嗎?”朝暈語氣回溫,又不由得好奇:“那和你打眉釘有什麽關係?”
談撰一撇頭:“我哪裏都比他好,再打個釘子,就沒有比不過他的了。”
角度格外奇特啊,朝暈笑了兩聲,又問:“那為什麽是眉釘?”
談撰搖搖頭:“不知道。我把你的照片給穿孔師看,讓他給我打一個你會喜歡的釘子,他就給我打了眉釘。”
其實穿孔師覺得他的要求聽起來是神經病提出來的,隻是覺得眉釘最適合他。
不過他這話說得太直白了,這個眉釘是為討她喜歡打的,她又不禁彎腰看向眉釘處,碎光芒芒,像凝固的寒星。
她抿唇笑:“為什麽要我喜歡?”
“因為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談撰回答,這時候卻覺得“朋友”兩個字怪怪的,但也沒細想,繼續道:“我想讓你喜歡,其他人都無所謂。”
朝暈輕歎一聲,直起腰,輕笑:“確實很襯你,我很喜歡。”
“你不打,我也喜歡。”
這句話把談撰燙了一下,他心底一長段空白的人生被填滿了,有一曲恢宏的讚歌奏響。
但是讚歌的每一個音符落下,他又感到了疼痛。
他想到了裴今無法無天的樣子,突然感到了驚恐。
她,麵對的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
朝暈和他說起自己的事時,態度總是輕描淡寫,好像也不甚在意的樣子,但是昨天,他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她的處境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