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戚栩就後悔了。都怪腦殘劇刷太多。但凡誰誰誰看了誰的身子，就會負責到底。所以，她真是急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現在收回那三個字還來得及嗎？
    林宥謙覺得，這個主意好像還不錯。
    此時此刻，他的確需要一枚女朋友，向長輩交差。
    因為每天都泡在工程院裏搞研究，根本沒有時間去外麵接觸女性，所以如今二十九歲的高齡，仍然還是光棍老和尚一枚。
    搞得奶奶和母親天天在他耳邊念念叨叨的催婚。
    每次回家，不是安排相親，就是安排和女生吃飯。除了浪費時間，盡會給人添麻煩。
    那些名門閨秀和千金大小姐，哪一個不是衝著他林家太子爺的身份而來的？不管是吃飯喝茶，還是夾著嗓子聊天，都透著一股子白蓮綠茶味。
    而眼前這糊塗蛋，既不知道自己身份，也沒有攀附林家權勢的嫌疑，不如將就著應承她，帶回去給奶奶交差也挺好。
    “既然戚醫生這麽誠懇，也不是不能給你個機會，隻是……”
    “隻是什麽？”聽到有機會，戚栩迫不及待的詢問。
    “隻是我這人比較挑食，我得先看看戚醫生長的如何，若是太磕磣，那豈不是更大的驚嚇？”
    戚栩咬著嘴唇，默默地將口罩取下。
    一張驚為天人的素顏，像一幅唯美的山水畫，緩緩地展現在林宥謙麵前。
    活了二十九年，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新脫俗的女孩，嬌若海棠，麵如芙蕖，唇似桃夭，好像再美的花朵，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容顏。
    明明沒有化妝，可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卻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她這張嬌俏可愛的娃娃臉，看起來哪裏像剛畢業的大學生，根本就是還沒畢業的初中生好不？特別那雙清澈無辜的大眼睛，就跟幼兒園的軟萌萌，沒什麽兩樣。
    若不是戴著口罩，八成早就被人投訴，醫院雇傭童工。
    “你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做了我女朋友，你媽會同意？”
    “比起我媽的反對，我更怕被你投訴好不好？若是我沒辦法畢業，我這四年大學豈不是白念了？”
    戚栩是南方姑娘，家境複雜，父親滿門心思都在繼母生的那對孩子身上，完全不顧她的死活。上大學的費用還是媽媽的閨中好友讚助的。若是因為這個投訴，影響未來的一生，那才是會被那個苛刻的後媽，給生吞活剝了。
    林宥謙微微勾起唇角。他覺得這一趟醫院來的很值，解決了一個非常頭疼的老大難問題。
    雖然被人占了莫大的便宜，可見到她長相後，好像覺得也沒那麽吃虧。
    不就是被摸了幾下嘛，過程還挺值得回味！
    當時，若是再多一點耐心，等她複盤就更好了！
    “手機拿來，把微信加上，留下號碼，有需要我會聯係你！”
    此時此刻，眼前之人就是上帝，他說什麽，戚栩都得照做。且做完以後還要點頭哈腰的說。“謝謝！”
    林宥謙又重新躺回診床，惡趣味的叫了一聲。“女朋友，既然掛了你的號，不得替我診治診治？”
    “哦！好的！”
    戚栩雖然看不到此人的全貌，可那雙深邃的眼睛，清冷而幽深，像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堡，讓人忍不住探索。
    還有他的聲音，不發怒的時候，也沒那麽嚇人。低沉的聲線中帶著一絲張揚的韻味，讓診室的空氣不再冰冷窒息。
    “林先生，請問您是哪裏疼呢？”
    林宥謙指了指右腰側。
    “這一片。前天晚上疼痛劇烈，還伴有嘔吐症狀。但是半個小時後，又好了，隻是隱隱約約有輕微的不適！”
    “好！林先生你放鬆，我幫你看看！”
    戚栩柔軟的手掌在他的腰腹處按壓。“這裏疼嗎？”
    “不疼！”
    “這裏呢？這裏呢？這裏呢……”
    按壓了大半天，戚栩額頭都冒汗了，最後是哪哪都不疼。
    “喂，女朋友，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
    戚栩沒理他，而是認真的書寫病曆。“經初步檢查，林先生身體沒什麽大問題。至於你說的疼痛，估計是腎結石引起的。你先去拍個ct，回頭取了報告再過來！”
    “下一個！”
    一進入工作狀態，戚栩就把那些不愉快的摩擦全忘了。一本正經的擺出醫生的氣勢，再也不複剛才那哭哭啼啼的小可憐模樣。
    林宥謙拿著病曆瞧了瞧，小姑娘一手字倒是寫的不錯，不像某些醫生那樣，純粹的鬼畫符，生怕別人看懂了。
    拍過ct後，取到結果一看，果然是腎結石。看來小姑娘還是略懂些醫術，沒有信口雌黃。
    診室人不多，林宥謙等裏邊沒人後才進去。把ct單子甩到她桌上。
    “算你猜對了！”
    戚栩抬眸看了一眼報告，又在病曆上加上兩行字，隨後囑咐他。
    “你的結石並不是很大。兩顆都在06以內，暫時可以不用做激光碎石和皮腎鏡取石處理。”
    “我給你開點藥。每天大量飲水，適當運動，可以有助於排石。”
    “另外，注意飲食清淡，少食高草酸、高蛋白，高鈉，高嘌呤食物，如菠菜，碳酸飲料，鹹菜，醃菜，動物內髒等！”
    “你現在可以去交費取藥了！”
    林宥謙離開時，戚栩又特意叮囑。“一定要多喝水，多運動，保持良好生活規律，才能有助於排石。”
    “切記，要少熬夜。不然影響腎功能，會引發更多的問題。”
    林宥謙聽到腎功能三個字，再次回頭，給她個死亡警告。
    “小姑娘，你現在隻是我的臨時女朋友，關心那些，會不會有點早？”
    戚栩隻是正常的醫囑，沒想到這男人的腦回路，已經衝到了小島國，還噴射了一波核廢水。
    “下一個！”
    戚栩不敢得罪他，也不敢頂嘴，隻能以此來送瘟神。
    林宥謙取了藥，直奔地下停車場。
    期間，有學生打電話過來問學術實驗的問題，講解半個鍾頭後才想起，自己的胃藥吃完了。得再去找“女朋友”開一點，不然下次又得浪費小半天時間。
    對於一個搞科研的工作狂來說，時間比黃金還珍貴。
    可走到門口，卻發現診室的門是緊閉的。裏麵還有不堪入耳的怒罵聲傳來。
    “你今天上午一共看診了5個病人，其中有4個才開了兩盒藥，就算完診了？若是所有醫生都像你這樣，咱們醫院還開個屁啊，都去喝西北風得了！”
    林宥謙的敲門聲，打斷了裏頭的訓斥。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醫生，麵色鐵青的從裏麵出來。
    而戚栩則低著頭，清澈的眸子裏好似蒙了一層水霧。
    “怎麽了？又挨批了！”
    許是受了太多委屈，也可能是內心的良心在鳴不平，戚栩抽泣著向他傾訴。
    “主任又在怪我，沒有給你開單做激光碎石。可你的結石又不大，根本就不需要做，藥物調理再加上生活規律，都沒問題。”
    “還有之前在兒童泌尿科的時候，好多小孩子明明長的很好，根本不需要做包皮手術。可主任他們說，既然家長把孩子送來了，按規程做就是，反正做了也沒有太大影響。”
    林宥謙震驚，原以為她是因為醫術不精才一個月挨批28次。
    誰曾想，是因為醫德太好，耽誤了醫院謀黑心錢。
    “醫院，現在也這麽無恥了嗎？”
    “像我們這種沒身份，沒背景的醫學生，畢業後隻能分配到這種私立醫院。要想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太難了！”
    林宥謙原本隻是想節約看病的時間，才來到這間小型私人醫院。沒想到竟撞破了這黑暗的一麵。
    “你先好好工作，不必做昧良心的事。若是遇到麻煩，隨時給我打電話！”
    戚栩笑了笑，雖然這隻是一句安慰人的話，可她還是覺得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