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給過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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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隔壁音樂院給學生教學。”
    薑嫿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隻記得一小半,剩下的幾個音調已經忘了。
    “你不開心?”不知怎的,他突然問出這句話。
    薑嫿難得在其他人身上,找到與季涼川磁場相同的人,周圍的氣息如玉樹蘭芝般,再如何躁動不安的情緒,隻要在他身邊就會莫名被他身上的那股溫和的氣息所抵散,整個人都會漸漸平息下來。
    薑嫿:“你不是知道嗎?”
    “昨晚在千秋山莊,我見到了你的未婚妻…”
    “你們跟那位的夏夫人是什麽關係?”
    薑嫿對想說的話,從來不會遮遮掩掩,她對著他就這樣直白的問出了口。
    他說:“我聽她說了,昨晚我不在。”
    “方便告訴我,因為什麽嘛?就當是…交換。”說著就見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白紙,薑嫿停下彈琴按鍵的動作,第一時間她卻看的不是,白紙上寫下的樂符,而是…上麵的字跡,隻見上麵的字符有些潦草,甚至有些歪扭。
    “我…好久沒有動筆了,寫的…有些不好看。” 他落下的字符,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誰料,下秒薑嫿從他手中直接拿過,“告訴你也沒有事,一句話概括無非就是,一幫人組團的來我麵前惡心。”
    “詳細的來說…就好像原本是你的東西,可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堆人,被強占了。”
    “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都拿她的身體說事,讓她不要出去給其他人添麻煩,覺得她的性子,做什麽都是一時興起,也什麽事都會做不好。隻想讓她做一個毫無用處的花瓶,時間久了,連她都這麽想了,反正…她長得漂亮,家裏有錢又有勢,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又何必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
    “這次她大概是無聊了,就想著準備完成自己親人沒有完成的事,想幫她延續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終於得到了,家人的認可支持,可是準備去做這些事的時候,本以為會很順利,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籌備的事,被人強占的先機,想做的事沒做好,想辦的事…辛苦了這麽久,還是沒有辦成。最後,全都為了她人做嫁衣,就連現在自己的教室都要跟別人分享。”
    “不僅這樣,就連她身邊的一個人都勸她不要執著這些事,讓她去給一幫討厭的人做助教。”
    “然後…”
    薑嫿還未說話,接下去的話,就被身旁的人給奪了過去,“她拒絕了對嘛?”
    “不然呢?你覺得她該同意嗎!”說這句話的時候,薑嫿明顯帶著消散不去的情緒。
    “時間會鑒定一切,慢慢來…”
    薑嫿眼神透著迷茫看著他。
    他繼續說:“如果你隻是幫那個人完成沒有完成的事,那你呢?”
    “如果那個人還在,哪怕這件事就算是沒有完成,她都不會在意,因為那個人最在乎的人是你。”
    “你…沒有自己想完成的事?
    “有!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一個人,最後那三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教室裏的廣播突然打斷了。
    “接下來,由帝都大學校長發言致詞。”
    “珠寶修複協會,是帝都大會第一次由非遺總會長薑槐薑會長帶頭成立的第一個協會,薑槐總會長擔任這次珠寶修複協會的會長,宋清然為副會長,其他協會成員依次是薛如瑤…”
    “大家熱烈鼓掌,慶祝這次協會順利舉辦成功。”
    薑嫿還未來得及聽完,隻聽‘砰’的一聲,她上前直接拿起一把椅子,想要砸掉掛在牆上的音箱,就在即將要動手的刹那。
    一隻手握住了她,阻止了她的動作,如萬千溫柔的眸光,化成絲絲縷縷的光,點點的讓薑嫿身上所有的陰霾消失。
    “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
    夜色萬籟寂靜。
    千秋山莊,滿將近三十多人的包廂,薑槐坐在主位,明明聯合創辦的協會,不知為何主位上的人,臉色嚴峻的表情冰冷,除了他之外,薑槐的左手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裴湛的到來沒有告知任何人,他的出現自帶氣場,誰都沒有壓誰一頭,一襲黑色西裝昂貴得體氣質矜貴,隻是搭著腿,慵懶的靠在座椅上,男人矜貴又成熟的魅力,不少在座所有的人都落在裴湛身上…
    宋清然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卻是莫名的緊張,此時一旁的薛如瑤用手碰了碰宋清然,反應過來,看向一側,才明白薛如瑤的示意。
    宋清然才從桌上拿起手機,見到三個人小群裏發的消息。
    薛如瑤低著頭在桌子底下,雙手瘋狂打著字:“我賭對了!!!白月光的魅力是沒有辦法代替的,你看清然,他不還是安耐不住的來找你了?”
    小魚:“不過就是看清了,薑嫿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分手他提的,現在他知道錯了,來複合了?”
    “清然一會晚餐結束後,他肯定還會來找你,到時候…不管他送什麽禮物給你,你都不要答應。”
    “可以答應,但是絕對不能這麽輕易的答應,知道了嘛?”
    宋清然見到這一字一句的消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思雜亂。
    裴湛起身,將隻抽了半隻的香煙,滅在了煙灰缸裏,“薑老不見任何人,裴某也隻好不請自來。”
    服務員上前拿著一瓶昂貴的茅台,上前還未落杯,裴湛抬手,擺了擺,服務員退下站在一旁的角落。
    薑老:“你們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倒是鍥而不舍,我想我昨天的事,已經說的很明白。”
    裴湛:“當然整個帝都誰不知道,薑老舍己為公,將自己的一生全都交給在了這個位置,如今年過半百,身邊空無一人,依舊是兩袖清風,薑老的地位,哪怕是沉家,誰敢低看你一眼!”
    這句話一處,整個包廂裏的人,瞬間嘩然。
    眾人唏噓。
    這些話也是真敢說 ,不怕得罪嘛?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裴湛身上。
    包括還有在的校領導,一個個都已經汗流浹背,不敢大肆喘氣,全都沉默不語。
    本以為是僵局,沒想到薑老反而不怒,說了幾個字,“這些話你倒是敢說。”
    裴湛輕笑出聲,“裴某也是點到為止,薑老這一生不愧任何人,唯獨虧欠薑家的人,薑老至此妻離子散也不是沒有原因。”
    一旁的校長臉色順變,說話聲,依舊是還是唯唯諾諾,畢竟這兩方,他哪方都不敢得罪,“裴總,今日難得見你一麵,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了?現在學生都在場,望您…注意下言辭。”
    “裴某也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句話臉色變得何止是他人,就連薑槐蒼老的麵容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嚴肅的可怕,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人不敢言語,可偏偏裴湛不懼,所有的話化成鋒利的利劍,刺在他的胸口上。
    “向楠!”
    裴湛喊了聲,就見包廂外的左向楠從外走來,拿著一本書,交到了薑槐麵前。
    “這本書還未出售,隻完成了一半,薑老要是感興趣,可以帶回去看看。”
    “今日的酒宴,裴某還有要是,就不奉陪了。”
    裴湛說的這些話莫名其妙,來的匆匆,待了沒幾分鍾他就離開了。
    離開包廂後,關上門的瞬間,桌上的氣氛,安靜的可怕。
    其他人心中也有不滿,這個裴湛仗著自己是薑氏總裁,有薑董護著,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人…他都敢得罪。
    事出雖然不知原因,但是…那些話他們所有人卻聽得十分真切。
    裴湛走出包廂後,眼神鋒利陰翳,語氣冰冷的可怖,“她還沒有回去?”
    左向楠頷首點頭,“今日帝都大學宣布成立了協會,宋小姐擔任了 副會長,其中…沒有大小姐。當時聽郭教授說,大小姐拒絕了申請入協會的邀請後,就離開了。”
    就連沉家都去過了,大小姐也不再。
    “廢物!”
    “這麽多人,連個人都看不住!”
    薑嫿現今就如同失聯了一般,連電話都不打通,處於都是關機的狀態。
    “我有句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聞虔與季涼川的對比結果出來了,發現…基因並不吻合,不是同一個人。現在於此同時,還在學校找大小姐的保鏢說,他們遇到了白家大小姐白芮,也在找聞虔。”
    薑嫿失蹤了,聞虔也失蹤,兩者聯想到一起,不得不讓人多想。
    卻偏偏因為這一句話,左向楠見到裴湛身上從未見到過恐怖的氣息,走廊上響起每一步的腳步聲,仿佛都是奪命的警告,“他為什麽還在帝都?”
    他不是季涼川?
    裴湛很好奇,他到底還有多少的手段。
    千方百計的想要回來。
    也得看他答不答應。
    從他身邊搶走的東西,永遠都長久不了。
    季涼川,我給過你機會!
    你本不該出現。
    腦海中反複推演,所有他們遇到情景。
    不論哪一種,他都不會讓現在的一切失去平衡…
    “給我車鑰匙。”
    裴湛坐上駕駛位,一腳油門踩下。
    前一秒消失不見的蹤影,下一秒就見三道身影從裏跑出來。
    “左助理?怎麽就你一個人,裴先生呢?”
    左向楠:“裴總,有要事就先離開了。”
    “宋小姐,若是有事,可以向我告知,我再向裴總轉達。”
    “我…沒什麽事。”宋清然聲音很弱,情緒明顯低落,一旁的薛如瑤抓著她得手不放,語氣咄咄逼人的質問說,“左助理,我想請問下,你們的裴總對我們家清然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見過他這麽一個大人物,欺騙別人感情的,是不是…就見清然身份普通,好欺負?”
    宋清然心裏有些無力的在解釋了一遍,“阿瑤!你不要這麽說,我真的不想在解釋了,我真的不喜歡裴先生,我有喜歡的人。抱歉,向楠哥哥,是她們誤會了我跟裴先生的關係,讓你…見笑了。”
    “無妨,有些事情解釋了就好,大眾不信那就是他們的認知出現了差錯,宋小姐心中不需要有負擔,盡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不過還要恭喜宋小姐,成為珠寶修複協會的副會長,未來可期。”
    宋清然低了低頭,嘴角勾勒出的笑不知為何卻是苦澀的,“我這個位置,最後還會是薑學姐的,我…沒有這個能力承擔得起,對這樣的事,一竅不通,占用這個位置,也不實至名歸。”
    “我傷也養的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我會…盡快調整,回到公司,重新做我該做的事。”
    左向楠很意外,沒想到宋清然會是這樣的想法,一般人得到這個位置,根本不會放手,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再過幾年她就可以憑借這個機會進到編製,這樣的含金量遠比在薑氏集團要來的高。
    不過,看來她還是不知道,她被薑氏開除的事情。
    左向楠也沒有直接點破。
    這樣的事,對她來說也確實太過殘忍。
    …
    裴湛重新找到薑嫿的位置時,發現薑嫿獨自一個人站在一家賣婚紗的玻璃窗前,目光凝視著窗內展示的婚紗。
    原本極快的車速,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薑嫿也根本渾然不知,自己的身後停著一輛車,車內一道深邃的目光正注視著她的身影。
    本以為她會停下很久,誰料薑嫿也隻是看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了,眼裏沒有太大的留戀,“別人穿上婚紗是為了嫁給想嫁的人,而有的人穿上它…卻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裴太太說的…是不是太過了。”
    身後傳來了聲音,薑嫿走了幾步,停住腳步,她緩緩轉身而去。
    裴湛與她的距離隻有幾米的距離,玻璃展櫃的那盞燈也落在了兩人中間,遙遙相望,他的身影在陰影之下,讓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太過了?
    裴湛我真希望你能夠記起,前世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記起…你是怎麽對我的!
    宋清然被你藏在身邊,被我發現她的存在後,你毅然決然的跟我離婚。
    直到那天,聽到那句我愛你,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知不知道有多可笑。
    薑嫿抱臂看他,“還要恭喜裴總,為心愛的人,步步為營,費盡心思了這麽久,終於得償所願。這個時間點不與心愛的人去慶祝協會的成立,來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裴總是…走錯路了,還是特地…想要過來再來嘲諷我一番?”
    “來告訴我,確實事事都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