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給我嗎？”
    達米安突然開口，透過陰陰柔柔的光線端詳著那瓶緩和劑——或許應該叫它緩和劑凝凍。
    “行啊，但是你能有什麽需要緩和的焦慮情緒？”
    “那可太多了。”
    “...”
    距離十一點隻剩下十分鍾的時候，他們爬上最高的塔樓，前往天文課教室。
    月光傾灑城堡，學生們行走的隊伍給墨夜添上一抹色彩。
    他們的動作太墨跡，抵達教室後並沒有找到四個人連坐的位置。
    至於斯萊特林五人組缺席一人的西奧多，斯內普教授發現他今天在魔藥課課堂的精神狀態相當萎靡不振，對此特意將他留在辦公室內補習。
    天文課教室的座位僅有不同位置的兩人空位，莉娜與布雷斯互相對望一眼，就被他帶著成為了同桌。
    辛尼斯塔教授簡單講完幾句話，安排他們自行觀察行星軌跡，並且下周需要給她上交一份十英寸長的天文學論文。
    “莉娜，你似乎不太樂意跟我成為同桌。”
    靜默幾秒後，布雷斯靠近一步，邊講話邊端詳起她的神色。
    莉娜抬頭看向頭頂的天幕，隨即轉移話題，“你抬頭看向夜空，漫天的星星好似亮閃閃的鑽石。”
    “我們一年級來塔樓的時候，當初的星空比今晚更加絢麗奪目。”
    “喏，難道你是打算蹲在地麵一整節課嗎？”
    布雷斯自顧自地直接往地麵一坐，故意將僅剩的圓凳留給她。
    莉娜滿眼驚詫地瞥了他一眼，“布雷斯，你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善解人意，我本以為你會搶先一步霸占椅子。”
    他沒有搭理她，隻是自言自語，“當初我邀請你欣賞星空，可惜你不領情，偏偏要浪費美好的夜晚。”
    布雷斯調轉方向，麵朝窗外的星空，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天空，淡淡地說，“後悔了嗎？”
    莉娜挪動圓凳，與他並排而坐，“那段時間我煩心事一大堆，沒有閑情逸致陪你欣賞夜空。”
    他偏頭望向她，語調溫柔，“所以...上帝的恩典，再給你一次彌補我的機會，你應該緊緊抓住它。”
    “反正我也沒地方逃跑，今晚就陪你玩玩曼羅蒂克。”
    莉娜感受到布雷斯異常態度，她也溫聲回應。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吐槽，兩個人共同欣賞星空的故事會不會太俗套？”
    “那麻煩你教教我，清新脫俗的羅曼蒂克怎麽玩？”
    教室內部溫溫細語漸漸明顯，布雷斯又往她的身邊湊近一些。
    “不知道，或許...多談幾次戀愛才能夠擅長浪漫的把戲，我對此暫時沒有靈感。”
    “暑假期間，你離開紮比尼莊園之前講過的話，還記得嗎？”
    莉娜輕輕搖頭，小聲回應，“廢話太多，記不清楚，布雷斯你轉移話題的手法還是太過生硬了。”
    “你曾經說過，於你而言，當初的見麵完全算不上是正式的約會。”
    “我對你的這句話記憶猶新。”
    “今晚你補上一場星空，我賠你一次印象深刻的約會，怎麽樣？”
    布雷斯注視著她的麵龐，灰綠色的瞳孔中閃爍著星光。
    “約會？我當初隻是隨口講的兩句玩笑話而已，布雷斯先生，勸你少胡言亂語。”
    “沒有，莉娜小姐，我此刻無比清醒，我想要，和你，約會。”
    他的嘴角泛起顯眼的笑意，再度開口，一字一句強調念出。
    莉娜此時也不再是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呆愣，“等等...你和我？你確定我們可以平靜地度過一次約會？”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拒絕我嗎？”
    布雷斯往後一仰，倚靠在牆麵，抬高下巴望向她。
    莉娜不由後撤一些，“布雷斯，我哥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你了，你這種怪異又反常的模樣簡直令人惶恐不安。”
    “我說想跟你約會，難道還不夠直接嗎？”
    “順便一提，我的備選邀請方案是直接綁架你，反正沒有拒絕的選項。”
    “理由，聽完後我就答應你。”
    布雷斯的視線看過來，“關於小貓頭鷹的消息，不知道某人是否感興趣。”
    “附加條件，以後不許搬出此類消息威脅我！”
    “行。”
    布雷斯眉梢上翹，爽快答應。
    “第一個原因，我可以再重複一遍，我準備安排一次充滿儀式感的真正約會，以此回應你假期講的那句話。”
    “第二個原因，開學日的列車上，西奧多在我麵前刻意強調過你並未在紮比尼莊園用午餐這件事。”
    “聽清楚，我對此非常介意。正因如此，我希望創造一次與你共享午餐的機會。”
    “最後的原因，補上你的生日，約會可以當做補上的禮物，或是特意為我們安排的天作巧合。”
    莉娜垂下眼，“我可以理解為是你的好勝心在作祟嗎，而且誰會將約會當作禮物？”
    “莉娜，我稍微提醒你一句，作為收禮物的人，你隻需要道一聲謝，其他不用思慮太多。”
    “原因解釋完畢，按照約定，我可以理解為你答應了嗎？”
    布雷斯對她的白眼照單全收，依舊神色如常，“莉娜，我必須表揚你，此次選擇非常明智。”
    “嘁，所以你精心策劃的約會到底安排在哪一天，我得提前約好時間，免得被別人搶占先機。”
    他的語氣帶著些陰陽怪氣，“謝謝你的好意，兩周後的星期六，怎麽樣？最近兩周我都有重要的約會，完全顧不上你。”
    莉娜扯出一抹微笑，“布雷斯先生在百忙之中抽空與我相約，實屬榮幸，我一定會準時赴約的。”
    “小公主，不見不散。”
    最後一個字音擲地，十二點的午夜鈴聲也適時響起，今日份課程宣告結束。
    滿眼困倦的學生們開始動手收拾課本，陸續離開教室。
    平平無奇的幾天後，迎來了星期五，最後一節魔藥課的結束也迎來周末假期。
    獨自行走在長廊上，身後似乎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響。
    莉娜扭頭望去，哈利正鬼鬼祟祟地從教室門框探出半個腦袋，東瞅西看。
    看到不遠處的克裏維·科林，像小倉鼠般撲騰著雙腿朝哈利狂奔而去，她就知道他剛剛在找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