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常思學校】趙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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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
    冷水淋在傷口上,別提多刺激了。
    譚泰被刺激醒了,痛到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
    “馬上要早課了,爬起來跟上。”
    教官絲毫沒有人情味,指揮著玩家們的行動。
    來到教室,教官離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近中年的男人。
    他麵容嚴肅,自我介紹道:“我是你們的班主任,負責教導你們的文化課程。”
    課程的重點嘛,是背誦。
    而且是背誦一些跟文化毫不相關的東西。
    花槐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教室,看著分發到手的書籍沉默了。
    整本書都在歌頌這所學校有多好,試圖潛移默化的改變他們的思維。
    最好在離開這所學校後,還能繼續歌頌學校的‘好處’,吸引別的家長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學校。
    “今天,先背誦開頭三篇,午飯前背給我聽,不然你們就不用吃午飯了。”
    花槐剛啃完一個麵包,雖然沒吃飽,但已經不至於餓到想要啃人了。
    她的狀態不夠好,但她的記憶力很好。
    更何況這些文字之間,是有邏輯的,距離中午還有好幾個小時,背誦三篇對她來說不難。
    前一個小時,花槐粗略看了三篇的內容,實際上是在緩解跑步時的疲憊。
    當狀態緩過來,這些文字很輕鬆躍進她的腦海中。
    又一個小時後,花槐率先來到班主任麵前背誦。
    所有玩家看向花槐,看著她一字一句,完整無誤的背誦完三篇文章。
    “你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除了花槐以外,沒有人的心裏是平衡的。
    她才多大年紀?
    剛跑六千米的時候,竟然能合格!
    背誦時候的記憶力也這麽好。
    遠遠甩他們一條街。
    早飯吃過了,現在又去吃午飯。
    傷痕累累的譚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快一天半沒有進食了。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饑餓到他眼前發白,完全記不住文章中寫了什麽,全部感官放到身體的不適上。
    顯得,更加不適了。
    有人忿忿不平開口道:“憑什麽!她真的是一次副本都沒有經曆過的新手玩家嗎?”
    孫遂有些不確定了,說道:“她連詭異是什麽都不知道,應該是新手吧?”
    向露放下書籍,“你怎麽確定她不會說謊?”
    孫遂根據經曆,還是偏向花槐是新手,“她還那麽小,你在副本裏見過幾次這個年紀段的玩家?”
    “基本上就算見到了,對方也沒有活著出副本吧?”
    向露沉默了,因為孫遂說的對,她見過,但對方死在了副本裏。
    興許,是花槐碰巧有長跑和記憶力方麵的天賦吧。
    這所學校的範圍不是很大,不需要別人引領,花槐也能找到食堂的位置。
    現在時間還早,她沒有著急進食堂。
    實際上,她的腿還軟著,但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在家裏,她是經常幹活跑腿的,平時的活動量也不小。
    緩過勁來,不會選擇休息。
    為了尋求生路,她得了解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
    趁著有自由活動的時間,花槐回到宿舍,檢查床位,發現甘洪的名字被畫上了圈。
    先前女教官說金康泰死亡,現在甘洪又在所有玩家眼前死亡。
    所以,床位上名字被畫圈的都是死人。
    那麽那個貼著陌生名字的床位,也是一個死人的床位。
    不是玩家?
    還是說在他們進入遊戲之前,有玩家提前進入學校,並且死亡了?
    這點不得而知,但她默默把那個陌生的名字記在心裏。
    ——趙嶺。
    走出宿舍,花槐瞥了眼隔壁浴室。
    裏麵的屍體不見了,地麵被清掃的很幹淨,一如靜坐室前的空地一樣。
    她周身發冷,心裏怵得慌,總覺得在某個角落,有人用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
    快步走出宿舍,沐浴到陽光,由心而發的冷意才削減些許。
    眼前飄過一抹白影,待她定睛去看的時候,對方已經快要消失在她視線中。
    學生?
    從昨天到現在,花槐隻見過女教官帶進靜坐室的那一批學生。
    出於探索的欲望,花槐跟在那名學生的身後。
    學生的腳步很快,她必須要小跑才不會跟丟。
    她的動靜不小,可對方始終沒有回頭。
    一路進了教學樓,然後快步走上樓梯。
    隔壁的教室中,傳來整齊劃一的朗讀聲,朗讀著花槐不久前背誦過的文章。
    她悄悄探頭看了一眼,原來不僅是朗讀聲整齊,那些學生也像是被設定好的人機,連腦袋擺動的幅度都是一樣的。
    整個畫麵顯得驚悚又詭異。
    花槐看的頭皮發麻,連忙收回視線,繼續順著樓梯向上跑去。
    她至少在原地停留了三秒鍾時間,樓梯上那名學生跟她的距離卻沒有拉遠。
    他,是在刻意等她嗎?
    猶豫了片刻,她選擇繼續跟在他身後。
    這名學生的年紀看起來比她大許多,要是真想害她,用不著大費周章的把她引到這裏。
    學生打開頂層的鐵門,消失在花槐的視線中。
    她隨後穿過鐵門,來到天台上。
    漫天雪白從天空飄落,宛如雪花散落天台。
    學生呢?
    怎麽不見了!
    她親眼看到學生走進來的。
    花槐在天台上轉了一圈,仍沒有發現學生的蹤跡。
    她回想起靜坐室中跟她交談的東西,頓時手腳冰涼。
    不對。
    冷靜,冷靜!
    她不認為自己觸碰到了詭異的殺戮規則,不能自己嚇唬自己。
    天空上飄落的紙張,似乎有文字的痕跡。
    她撿起一張查看,竟是一封遺書。
    “我想活下去,真的想活下去,可是我在這裏生不如死。
    我害怕見到教官,害怕見到老師,甚至害怕見到自己的父母。
    我變得不像我自己,真希望擁有腐蝕能力,腐蝕掉我自己,不留痕跡。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能做的,隻有無能的爛在地裏,麵目全非。
    再見,我的爸爸媽媽,要說打心底裏不怨恨你們,是不可能的。
    但這封遺書大概率不會出現在你們手裏,就讓我在最後一刻,宣泄一下吧。
    我怨恨你們所有人!!!”
    最後一句的筆畫刺破紙張,透露出濃濃的怨恨和不甘。
    花槐手一抖,遺書從她的手中飄落。
    前麵、後麵、左麵、右麵。
    全是一模一樣的遺書,字跡和刺破紙張的幅度分毫不差,絕不是打印能達到的效果。
    怨恨所有人是什麽意思?
    她也是目標之一嗎?
    花槐看向天台的鐵門,還是開著的。
    心底稍稍鬆一口氣,希望她能活著離開天台。
    腳下一步步向鐵門走去,心裏害怕鐵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巨響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