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玩家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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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的瞳孔埋在眼睫的陰影裏,驀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我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在刀刃揮下時,薑雁荷抬手去擋,被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婦人的行動沒有因她的阻擋停歇下來,反而不停的揮動水果刀,直至薑雁荷兩條手臂上,再也沒有完好的皮肉。
    擋不了,她是必死的。
    冰涼的刀尖沒入胸膛,薑雁荷走到了生命盡頭。
    最後一位,該輪到花遠了。
    不過,他跑的可真快。
    沒關係,隻是一隻小兔子,她遲早會抓到他的。
    邁進夜色中,尋找花遠的步伐。
    一路來到那日出事的死胡同外。
    不是吧?
    他還敢回到這裏來。
    不怕她兒子親自來找他索命嗎!
    可是他鞋底沾的血,就是消失在這個胡同口。
    死胡同沒人會經過,所以沒有安裝路燈,裏麵漆黑一片。
    是想遮掩她的視線,好躲過一劫?
    但他失算了,她隨身攜帶手機,隻需要開啟手電筒功能,就能看清裏麵的一切。
    掏出手機,查找手電筒功能的過程中,婦人被身後的一道力推進胡同內。
    手機因為慣性掉到遠處,散發出微光。
    花遠不在胡同裏,而在胡同外麵,他比她想象中難以對付。
    迅速爬起,以四肢著地的姿勢去撿手機,即將夠到時,手機被踢遠了。
    一個影子站在她不遠處,在踢開手機的瞬間,板磚砸在婦人頭上。
    花遠用出全力一擊,奈何成年人的頭骨堅硬,頂多讓婦人感到一陣暈眩。
    趁著暈眩的功夫,花遠又砸上第二下、第三下,直至婦人的頭顱血肉模糊,徹底無法動彈。
    高高提起的心稍微落下,花遠渾身顫抖的撿起手機,用微光照在婦人身上。
    發現她的腦袋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像是一張卡片。
    花遠小心翼翼伸手去抽,卡片呈現到他眼前,流光溢彩。
    “驚……什麽,遊戲……什麽?”
    【玩家花遠,綁定成功。】
    熟悉的遊戲規則,再一次出現在花遠眼前。
    他剛上小學沒幾年,學習成績也不好,無法認出所有文字。
    等待他費力的看了許多遍,猩紅色麵板才繼續閃動。
    【玩家:花遠
    年齡:10歲
    等級:f
    金錢:0
    休息時間:0
    擁有道具:無
    綁定詭異:無】
    【檢測到玩家休息時間為0,即刻載入驚悚遊戲……】
    這是什麽?
    不等他多想,周遭的景象逐漸虛幻,他似乎進入到了另一個維度中。
    當夜的血腥,很快登上各大新聞榜首。
    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件,足以驚動整個社會。
    殳文曜把這條新聞送到花槐麵前時,她久久沒有回神。
    不過才離開了半個月,花家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花遠殺人,導致受害者的母親上門大開殺戒。
    可最終結果是,受害者的母親死亡在一條死胡同中。
    據說那條胡同也是她兒子的死亡地點。
    她隱約猜到花家夫婦對花遠的溺愛,會造成嚴重的後果,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花槐收回視線,沒再多看。
    殳文曜問道:“你的父母離世,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
    花槐重啟跑步機,“在我眼裏,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殳文曜無法理解,“可他們終究是生你養你的人。”
    花槐再次停下跑步機,在機子履帶邊緣坐下,緩緩道:“從小到大,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我想他們不喜歡女孩,為什麽還要把我生下來,是不是對身為女兒的我有感情?”
    “後來我才知道,醫院不允許醫生透露孩子性別,我是在他們滿懷期待中降生,又滿懷失落中撫養長大。”
    “起初,我以為他們隻是不喜歡孩子,直到花遠出生,我才知道他們隻是不喜歡我。”
    “男女之間,有什麽差別?”
    “我不明白,所以平時會特別關注這方麵的信息。”
    “在生活中,薑雁荷和花英韶會把一些話掛在嘴邊,驅使我去幹活,花遠卻什麽都不用做。”
    “他們會對我說,‘花槐,去把碗洗了’,‘花槐,該去做飯了’,‘花槐,去掃下地’。”
    “我不明白這種事情為什麽隻有我做,所以我問了他們,他們回答我說,‘你是女孩子,以後要嫁人的,嫁人後這些活都需要你做,當然得提前熟悉起來’。”
    “當時,我對‘嫁人’兩個字有了模糊的概念。”
    “隨著時間流逝,這個概念越發明了,其實,女孩子不一定非要嫁人的。”
    “我可以做這些事,但我不希望困在這樣的枷鎖當中。”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了,他們卻覺得我大逆不道,要打我,那一天我的背脊滿是竹鞭劃過的傷痕。”
    “在他們的眼神中,我看不到身為父母對子女的半分愛意。”
    “可他們對花遠不同,那種態度是我前所未見的縱容,不管他說什麽,他們都會信。”
    “哪怕,他汙蔑我偷竊!”
    “哪怕,我將真正的事實擺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會偏向我。”
    “我隻不過是他們在這個時代規則下,不得不養育的產物。”
    “我毫不懷疑,成年後,他們會把我賣掉,賣給一個能讓他們獲得利益的人。”
    “當然,說賣有些難聽了,應該是嫁出去。”
    在這種嚴苛的環境中成長,花槐的整體思維跟同齡人不在一個維度。
    她甚至比一些成年人還要成熟,會透過事情表麵去探究其真實本質。
    “所以,我不會感到傷心,他們從來沒有給過我愛,也不曾教過我愛是什麽。”
    聽到花槐說這番話,殳文曜心中是震撼的。
    他家的家庭氛圍也不好,但至少父親是愛他的。
    花槐擁有完整的一家人,卻從未在他們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溫暖,始終滿懷孤獨。
    健身房內公會成員不知何時團團圍繞過來,聽花槐講述,不少成員眼中含著淚花。
    “他們真是喪心病狂,小花槐,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誰要是敢欺負你,回來吆喝一聲,我們絕對不放過欺負你的人。”
    “就是就是,我們公會的人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還有曜哥呢,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殳文曜讚同成員們的話,“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