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閨中樓閣】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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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良俊不明白的是,白天還好好的人,怎麽忽然落水溺亡了。
    沒有任何傷心的情緒,神情平靜環視四周,草木皆靜。
    池塘附近栽種的綠植不少,若非刻意搜查,無人能察覺花槐和殳文曜的藏匿之處。
    仇良俊對康文昊的死亡起了疑心,借機對二老爺道:“這人是我院子裏的家丁,平時沒有仇家。”
    “他會水,這麽淺的池塘,不可能失足溺亡。”
    “我懷疑有人蓄意謀害,而真正想要謀害的對象,其實是我。”
    為了讓這段話更加有說服力,他轉向二夫人道:“娘,我沒有作弊,定是有人買通了縣衙那幫人。”
    “有人見不得我考上秀才,不僅要剝奪我的秀才身份,還要讓我終生無法再考。”
    “這人實在太惡毒,娘,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說起此事,二夫人的氣頭又上來了。
    麵對池塘裏浮屍的恐懼,被憤怒一掃而空。
    她扯著嗓子,“你告訴娘,是誰做的,娘必定要為你做主。”
    “我的兒子,從小到大,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有人想害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所有人注視仇良俊,他卻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二老爺給下人們一個眼神,大部分下人轉身,雙手捂住耳朵。
    不該聽的,不能聽。
    獨獨二夫人身邊的一名貼身丫鬟,沒有動作。
    仇良俊麵露困惑,二夫人解釋道:“她跟我好些年了,懂事著呢,放心吧。”
    他扮演的身份,是二夫人的親生兒子,自然不會欺騙他。
    仇良俊稍稍放下心來,謹慎開口說道:“甄府下人眾多,外人想要在甄府悄無聲息動手難度極高,我懷疑是府中有人嫉妒兒子。”
    這話一出,事情立即變得嚴重起來。
    是府中人,還能用得上‘嫉妒’兩個字的。
    說明對方的地位與他不相上下,在才華方麵略遜一籌。
    甄府中,這樣的人選並不多。
    二夫人不確定的問:“你的意思是,主院那位?”
    “不論怎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再怎麽樣也不能謀害你的性命。”
    仇良俊太著急了,先前的話未經過修飾,導致出現漏洞。
    他補救道:“或許沒想害我的性命,但至少有示威的成分在。”
    “他想告訴我,我是二房生的兒子,他沒考上秀才,我便也不允許考上,我得處處低他一等。”
    至於對方為什麽不用錢財打點,買一個秀才的名頭。
    自然是因為,想要摘掉一個人的成績簡單,而為一個心中無墨的人冠上名頭,風險太大。
    仇良俊的補救效果很好,二夫人和二老爺信以為真。
    二老爺這時候的火氣也上來了,他的兒子原本要走仕途,如今傳出他作弊一事,今後恐怕與仕途再無緣分。
    “走,我帶你去討個說法!”
    二老爺莽撞,還未等人細說,要直接上門去,這可嚇壞了仇良俊。
    他計劃中不是這樣的,連忙上前攔住二老爺。
    “爹,我們並無證據,他大可辯駁康文昊是失足落水。”
    “屆時,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
    “捉賊要拿贓,這件事不急,我們得慢慢來。”
    二老爺沒聽明白,“那你的意思是?”
    鋪墊了這麽久,仇良俊終於可以說出心中所想,他略微躬身道:“我要設計,讓那位主動露出馬腳,在這期間,請爹爹多加派人手保護我。”
    “他能加害兒子的身邊人,難保有朝一日不會喪心病。”
    仇良俊是個聰明的對手,他在利用所扮演的身份,來獲取更大的權限。
    二老爺眼睛一瞪,粗著嗓子道:“我看他敢!”
    “你要的人手,明天給你。”
    “有什麽事都記得跟爹說,爹永遠會幫你。”
    仇良俊把腰彎的更低了,在無人可見之處,嘴角揚起得逞的笑意。
    二夫人的貼身丫鬟,季靜婉看著他的背影,臉上若有所思。
    事情告一段落,主子們離去,僅剩下家丁在池塘中打撈屍體。
    這一通忙活,直到後半夜,池塘附近才消停下來。
    人群徹底散去,花槐總算能活動僵硬的四肢。
    “曜哥,你認為那名玩家,觸犯了詭異的哪條殺戮法則?”
    向露與殳文曜交流的信息中,包含了對詭異生前身份的猜測。
    “甄府小姐有心悅之人,不願意嫁去賀家。”
    “康文昊大肆宣揚小姐離開閣樓,明晃晃與詭異作對。”
    “這便是詭異的殺戮法則之一。”
    知道詭異的生前身份後,這條屬於詭異的殺戮法則不難猜測到。
    玩家們太分散,許多信息無法互通。
    花槐不清楚有多少名玩家,已經猜測出這一點。
    殳文曜回答完她的話,繼而又道:“我們跟池塘有一些距離,今夜月色不明亮,手提燈籠所照範圍有限。”
    “你是怎麽發現池塘中的浮屍?”
    花槐詫異,脫口而出道:“我沒發現啊。”
    覺得有哪裏不對,“為什麽…你會認為我發現了池塘中的浮屍?”
    殳文曜不解,“沒發現的話,你為什麽突然捂住嘴巴,拽我的衣角?”
    “難不成,你的聽力這麽好,能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聽到那名家丁的腳步聲?”
    花槐逐漸意識到一件事,“你…是不是看不到,池塘邊上站著的女人?”
    “我捂住嘴巴不說話,是不想讓那個女人注意到我們,但你一直站在原地,我隻能拉你的衣角,示意你站過來。”
    “後麵家丁出現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純粹是巧合。”
    “我沒有那麽好的聽力,也沒有那麽好的視力。”
    殳文曜的喉頭滾了滾,後知後覺掌心冒汗,“為什麽我看不見?”
    不止是殳文曜,那名家丁也看不見。
    仔細想來,昨晚康文昊所蹲的位置,與詭異距離極近,沒道理看不見。
    可他若看見了,就不可能繼續蹲在那個位置。
    正是這樣想的,花槐才出言嚇唬康文昊,利用他恍神的間隙從而脫身。
    今夜太晚了,整個甄府安靜下來。
    當一切歸於平靜,在府中尋找季靜婉,難度會變得很大。
    或許,也無需去找了。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