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 章 就是一個銅子都不準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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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長安帶著人到了元家門口。
    她從馬車上下來,身後站了一群手拿武器的下人。
    “大小姐,元家的門關上了!”
    青衣的手上拿著一把,比她人還要高的長刀。
    她一臉的凶神惡煞,但大小姐沒有發話,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紀長安抬頭望著元家的牌匾。
    元家門口掛上了白色的燈籠。
    由此可見,元家的這一場喪事,到底還是支楞了起來。
    紀長安表示理解。
    畢竟元家在帝都城小有根基,更何況元家還有一個女兒是賢王側妃。
    從元仙兒寫給紀長安的信上來看,這麽多年過去,賢王對他的側妃並非沒有半點感情的。
    隻是這樣的情感成分摻雜了多少雜質,紀長安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由此可見,盡管元家鬧成了這樣,這元家家主的喪事,該辦的還是得辦。
    “直接進去!”
    紀長安一聲令下,連門都不想敲。
    便讓身後的雨水和清明上前,直接將元家的大門踹開。
    因為天色漸晚,自元家家主的靈堂被支楞起來後,便沒有幾個客人來吊唁。
    因而主持喪儀的元錦萱,便讓元家的下人將元家大門早早地關上了。
    她安排了元啟宇和元二郎,輪流守著元家家主的靈堂。
    又堅決不能讓元啟宇和元少傑待在一起,否則這兩人光是吵鬧,就能夠將元家家主的靈堂給掀翻了。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元錦萱才剛剛回到她的院子裏要歇歇,紀長安就上了門。
    靈堂裏,元啟宇正跪在地上燒紙。
    見到紀長安帶著人進來,他急忙站起身,匆匆的來到紀長安的麵前,臉上帶上了一抹驚喜,
    “長安,你是來為祖父守靈的嗎?”
    紀長安麵無表情的看著元啟宇,“我是來討回屬於我家的東西的。”
    元啟宇一時沒弄明白紀長安是個什麽意思,他上前要拉住紀長安的手,
    “長安,我們之間有很多的誤會,你聽我慢慢的同你說。”
    他生怕自己的話說不完,便會被紀長安打斷一般,所以語速極快。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我們大房鬧得烏煙瘴氣的,我早已經決定將素娘和婉兒休了。”
    “這樣,如果你嫁給我,你就是我的正妻,是我元家的長房嫡孫媳。”
    紀長安原本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元啟宇,充其量,元啟宇在她這裏隻是一個太監罷了。
    但是聽到元啟宇這話,紀長安不由氣的冷笑,
    “我放著好好的狀元郎不嫁,我嫁你這麽一個不中用的太監?”
    元啟宇臉上有著難堪的神色,“你我到底是表兄妹……”
    他以為現在這種情況,很多話都可以說的明白了。
    無論如何,他與紀長安都是有親戚關係存在的。
    今日紀長安能夠上門來給祖父守靈,就代表著紀長安對元家還有一絲情誼。
    大盛朝自古以來都有親上加親的習俗,表兄表妹成婚,也無可厚非吧。
    “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麽?”
    紀長安不耐煩與元啟宇繼續糾纏,她往靈堂裏走。
    身後的下人便跟著她。
    元啟宇也要跟上紀長安,“祖父知道你一片孝心,也一定會支持你我的婚事……”
    他正說著,卻是不知被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推了一把。
    把元啟宇那孱弱不堪的身子,推的往後倒退了兩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元啟宇惱羞成怒的大喊,“長安,你看看你帶來的人多無禮!”
    既然是來守靈的,那小輩自然該有一個小輩的樣子。
    可是紀長安不打招呼的就衝進了元家,還帶了這麽多的下人來,行為舉止極為粗俗。
    難道紀長安不知道,自從元啟宇被閹割了之後,他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
    根本就經不起那一些粗俗下人如此衝撞嗎?
    ……等等。
    元啟宇形容狼狽的站起身,臉色蒼白的看著紀長安帶過來的那一批下人,手裏各自拿著武器。
    那一些武器都是開過刃的。
    在將晚的天色下,閃著寒光。
    讓人不寒而栗。
    “紀長安,你這是什麽意思?”
    元啟宇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來者不善的直覺。
    他冷聲地問紀長安。
    就見紀長安站在靈堂上,抬手指著靈堂兩邊的一對銀色的燭台,
    “元家自貶去了聞家村後,身無分文。”
    “即便將元錦萱給了聞家老爺做妾室,也隻能換得半畝薄地偷生。”
    “這一家人蠅營狗苟,別說花錢打點鋪平回帝都城的道路,便是日常的開銷用度,都得緊衣縮食,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
    “是在聞家村時,你們便欠了我的,欠了我紀家的。”
    元仙兒寫給紀長安的信裏,清清楚楚的說明了,自元家的人到了聞家村後,便不斷的向元仙兒要錢。
    即便那個時候元仙兒才與紀淮初相識。
    元仙兒不能找紀淮拿錢。
    於是隻能夠用自己的才學,換取到微薄的銀錢,偷偷的寄給元家的人。
    欠了元仙兒的錢,便是欠了紀長安的。
    紀長安穠麗的眉眼之間,染著冷色,
    “將這靈堂上所有值錢的,能典當的東西,全都搬回我紀家當鋪去!”
    她粗略的掃過了一眼,元家家主的靈堂辦的極為簡陋。
    稍微值錢的一些東西,便是這一對銀燭台。
    紀長安帶過來的丫頭與小廝們一哄而上。
    宛若土匪進了村那般,開始掃蕩元家家主的喪儀。
    它們看到什麽就搬什麽,能夠換到一兩個銅板的布帛椅子等,都給紀長安的丫頭們搬走了。
    這些東西紀長安嫌晦氣,隻吩咐青衣幾個把東西搬走了,送到紀家最近的當鋪裏頭去。
    死當換錢。
    元啟宇傻了眼,看著好不容易支楞起來的靈堂,最後被扒的隻剩下了一具薄棺。
    整個元家前廳裏頭空蕩蕩的。
    椅子不見了,茶壺不見了,銅盆不見了,燭台也不見了……甚至連燭台上麵擺放著的瓜果都不見了。
    “紀長安!!!你心中難道都沒有鬼神畏懼嗎?”
    元啟宇氣得渾身發抖,他顫抖著手指指著紀長安。
    昏黃的燭光下,紀長安穿著閃著細碎星光的黑色衣裙,回頭。
    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全都是寒霜。
    “鬼神畏懼?真正該有鬼神畏懼的是你們元家人才對!”
    “這麽多年,你們元家的人做了多少虧心事,你們自己沒有一筆賬好好的算過?”
    紀長安冷著臉一字一句的說,
    “你以為扒光了元家家主的靈堂就算了?”
    “我今日來取回的,還不足你們元家從我紀家拿走的萬分之一二。”
    在元啟宇那駭然的臉色中,紀長安繼續吩咐手底下的丫頭與小廝,
    “來人!”
    “給我挨個兒的搜,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就是一個銅子都不準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