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章 勿再回頭,好壞都自己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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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娘子在大小姐這裏待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她仔細的看著大小姐的談吐,越看越是驚喜。
    以前紀夫人還在的時候,總是對外評價:
    大小姐沒有什麽才能,為人愚鈍,唯恐撐不起紀家。
    讓她很是憂愁。
    可是錢娘子現在看,大小姐為人很是通透。
    說話點到即止,但又很能讓人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態度。
    這樣一個人間清醒的大小姐,為何在死去的紀夫人口裏,隻配得到四個字。
    為人愚鈍?
    紀家所有的大小掌櫃都知道,因為紀夫人認為大小姐撐不起紀家。
    所以才千挑萬選了一個聞夜鬆,入贅到紀家來,將來也好幫襯著大小姐。
    聞夜鬆在風雨樓做的事情,沒過一日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帝都城。
    他這樣的人,是紀夫人千挑萬選出來的?
    錢娘子與其餘的掌櫃、掌櫃娘子們做了多年生意。
    那都是從人精裏滾出來的人物。
    原本錢娘子以為,這一切都隻是巧合罷了。
    紀夫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她不知道聞夜鬆是這樣一個人。
    也是自然。
    可是今日見到了大小姐,與大小姐聊了好幾個時辰。
    錢娘子突然有些懷疑紀夫人的居心。
    可能是她們做生意的人,天生比別人多長一個心眼吧。
    大小姐為人不但不愚鈍,還對於很多事物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死去的那位紀夫人,為什麽要把大小姐藏著掖著?
    她是真的疼愛大小姐嗎?
    看看大小姐屋子裏的擺設,以及大小姐的院子。
    沒有記錯的話,錢娘子以前也經常出入紀府。
    大小姐如今住的這個小院子,是紀府的雜物柴房改的吧。
    錢娘子突然有點生氣了。
    這個紀夫人,事事處處都顯出了對大小姐的漫不經心,以及充滿了惡意的打壓。
    錢娘子記下了心中的這些疑惑。
    回頭她一定要與其他的掌櫃娘子說道說道。
    在大小姐這裏留了一上午,錢娘子起身便要告辭了。
    她還沒有出門,添香就來求見。
    如今添香的臉色蒼白,臉上還戴著一麵紗,仿佛容貌見不得人。
    紀長安一樣吩咐丫頭們,把人帶上來。
    添香一來就要往內室走,被立春和穀雨攔了下來。
    立春、穀雨、驚蟄、春分四個丫頭,相比較彩虹丫頭們,顯得格外伶俐一些。
    所以紀長安讓她們四個待人接物。
    否則讓青衣那幾個去傳個話,她們隻怕連話都說不明白。
    立春笑著,
    “添香姐姐,你就在這裏回話吧,大小姐現在正忙著。”
    話是這麽說,可是該懂的都懂,紀長安現在根本就不願意見添香。
    添香拉下了臉上的麵紗,一雙眼睛腫的宛若核桃,臉上還有好幾個。巴掌印。
    看樣子下手打添香的人,那手勁不小。
    把添香的,兩邊臉都打腫了。
    此時添香的眼中透著一絲憤恨和委屈。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錢娘子就從內室中走了出來。
    “喲,我當是誰來看大小姐呢,原來是這麽個不要臉的賤東西啊。”
    白鶴樓可是大小姐的私產。
    錢娘子自然也將自己規劃在大小姐這一陣營。
    以前的紀夫人,竟然從不讓大小姐有自己的簇擁。
    那麽從現在開始,錢娘子就要做大小姐的第一個簇擁。
    回頭,錢娘子就要把那一些屬於大小姐的所有掌櫃娘子,全都召集起來。
    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就得有個大小姐的架勢。
    所有的娘子們都要好好的保護大小姐。
    絕不讓添香這等賤皮子,再欺辱到大小姐的頭上來。
    添香狠狠地瞪著錢娘子,
    “你說誰是賤東西?”
    外頭的人嘲弄她,看輕她,聞家的人也打罵她。
    添香就快要被那一些排山倒海的汙言穢語,壓得喘不過氣來。
    結果她回了紀家,遇到錢娘子。
    這種在外麵走動的掌櫃娘子,現在也學著外人一同羞辱她。
    添香怎麽都氣不過!
    一個掌櫃娘子而已,以前看到了她都得阿諛奉承著。
    憑什麽對她如此陰陽怪氣的?
    “我說你是賤東西呢,怎麽著?!”
    錢娘子的一張嘴皮子,可不是添香這等養在深閨內宅裏的大丫頭,能夠比的。
    她雙手叉腰,指著添香就是一頓鋪天蓋地的輸出,
    “你長這麽大,大小姐將你好水好米的養著,瞧瞧你這雙手,哪裏讓你做過伺候人的重活?”
    “你自個兒不要臉,跑到聞家去給別人當二三等的丫頭,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這事兒?”
    “自甘下賤不說,你在風雨樓做了些什麽事兒,你當別人不知道的?”
    “現在整個帝都城都在鋪天蓋地的,討論你一個做丫頭的,居然勾引錢主子的未婚!。”
    “你那娼妓都不如的行為,早就在整個帝都城裏傳的繪聲繪色,便是你大腿上的胎記,都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錢娘子的語速很快,語調又很清晰。
    她劈裏啪啦的,根本就沒有給添香任何回嘴的機會。
    添香從小就長在紀府。
    她伺候在紀長安身邊的時候,也是有小丫頭伺候添香的。
    於是錢娘子越說,添香的臉色就越慘白。
    她內心的委屈排山倒海,眼眶通紅的落下了淚
    可錢娘子哪裏那麽容易放過添香?
    “哭哭哭,你都是別人的丫頭了,還跑到前主子這裏來哭什麽?”
    “要不是大小姐,你哪裏來的那麽好命?事到如今你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還在這裏擺著一張臭臉,誰給你的勇氣和膽子?”
    “我要是你的話,我早就一根白綾掛在梁上吊死算了,做出這種不要臉的,汙蔑了祖宗清譽的事兒,我連門都不敢出……”
    錢娘子說了一大通。
    內室的紀長安慢條斯理,沒有製止。
    於是錢娘子越說越得意。
    大小姐這是鼓勵她繼續罵呢。
    添香被罵的受不了。
    她直接跪在了內室的門口,哭著喊,
    “大小姐,您就這樣任由我被外頭的一個掌櫃娘子,罵成這樣嗎?”
    內室之中的紀長安,抬手倒了一杯茶,交給青衣。
    讓青衣送出去給錢娘子喝。
    她的皓腕抬起,斟茶的動作行雲流水,優雅中又透著儀態萬千。
    紀長安清麗的聲音響起,
    “路是你自己要走的,現在就不要跑到我這裏來哭哭啼啼。”
    “你回去吧,聞夜鬆為了自己的聲譽著想,不會讓任何人動你的側室的名分。”
    “已定下來,就勿再回頭,好壞都自己受著。”
    如果聞夜鬆的動作不快的話。
    所有的人都會說,他輕薄的是與未婚妻自小一同長大的丫頭。
    那質疑與不好聽的話,會更加的多。
    隻要聞夜鬆對外說,他在風雨樓睡是自己的側室。
    還能稍微挽回一些他的名聲。
    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