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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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娘這下總算明白了一些。
    二房被抓去當壯丁的人,理應由成年了的二郎去的,結果,四郎去了。
    二嬸子心疼小兒子,就把這罪怪到二郎媳婦頭上來了。
    以為是二郎舍不得媳婦,讓親弟弟頂著去了。
    連棉娘都明白了,盛家其他人自然也知曉了。
    盛大嬸子也勸道,“二弟妹,你應該是冤枉二郎媳婦了,二郎媳婦不是這樣的人……”
    盛二嬸癲狂狀態根本聽不進去勸,“就是你,你個不下蛋的母雞,你天天霸著我兒,自從我兒帶你回家,我們二房就毀在你手裏了,你不下蛋,你也不幹活,在我們盛家當小姐,還害我四郎,我今天跟你拚了……”
    她眼眶充血,十分可怖。
    棉娘前世搬家去縣城裏,是住醫館旁邊的,跟著在醫館打雜當抓藥夥計,見過各種病人,也略懂一些醫術。
    這有些像失心瘋。
    又叫躁狂症。
    平時是好好的人,到了特定條件之下,就會失去理智,進入瘋狂狀態當中,不受控製了。
    這種情況下,要封她穴道,讓她氣血回流才行。
    這一思忖當中,那盛二嬸猛力就掙脫了她們,將盛大嬸子給甩了出去,頭撞到了地上。
    棉娘也差點摔倒在地上。
    人在瘋狂狀態下,力氣是不可控的。
    然後,盛二嬸一下子又將二郎媳婦死命的掐住了。
    眼看著真就要把二郎媳婦給掐死了!
    還好這時候,盛家男人們回來了。
    盛二伯與盛二郎幾乎是同時出手了。
    盛二伯上前就是兩個大耳刮子,狠狠地甩在盛二嬸的臉上。
    將盛二嬸甩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手裏的力道也就散了。
    盛二郎趁機把他的媳婦從地上給抱了起來,無比心疼地摟入懷中。
    “娘,您要掐就掐死我,是兒子不願意去,所以才和四弟商量的,微月她根本不知情,微月她這樣子,您也下得去手……”說到最後,一個大男人聲音都哽咽了。
    這邊,盛二嬸被重重地煽了兩巴掌,煽得眼鼻嘴都是血,眼中還是一片瘋狂。
    狂罵,“沒用的東西!我怎麽生了你這樣沒用的東西!我的四兒啊!我可憐的四兒啊!”
    大家都吃驚了。
    盛大嬸子從地上爬起來了,摸著頭上被撞出來的大包,疑惑道,“咦,她往常挨了巴掌,就會醒的,今天怎麽還沒醒?”
    棉娘抿了抿嘴,“二嬸子這病像是間歇性的失心瘋,症狀輕的時候,甩巴掌可以讓頭腦回血清醒,病情嚴重了就不管用了。”
    她一說話,盛家人都看向她。
    她解釋道,“我小時候跟我娘親逃荒的路上,見人犯過這種病症,剛好有個神醫出手用銀針治好了那人。二嬸子現在這種情況,最好還是要去找大夫郎中瞧瞧才行,要不然,很危險的。”
    棉娘此話一出,盛家人明白過來了。
    鎮上草心堂的郎中都看過,說沒招兒,棉娘一個鎮上長大的姑娘家是怎麽知道的。
    原來人家是個有見識的。
    盛大嬸子歎口氣道,“咱們盛家把附近幾十裏的郎中都請過了,都治不了她……”
    盛二伯要再出手甩盛二嬸兩巴掌!
    被棉娘製止了,這要是再甩下去,說不定失心瘋沒治好,還把人給甩殘了。
    “二伯,別打二嬸子了,我可以來試試,我還記得一些那神醫救人的方法,你們把二嬸製住,我給她先按穴位讓她氣血歸位,然後再麻煩去鎮上借一副銀針回來……”
    眾人有些麵麵相覷。
    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棉娘小時候逃荒隻有幾歲吧,能記得治病的法子嗎?
    就在這時候,盛老爺子從門外進來了,“我屋裏就有一套銀針,我去拿。”
    老爺子發了話,這是要治的意思。
    眾人才開始配合,把盛二嬸給製住了。
    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紮針哪怕紮得不對,也不會把人給紮死吧?頂多就是受一些疼痛吧?
    盛二嬸不停反抗,被牢牢地按在地上。
    棉娘上前去找她身上的穴位,在頭部頂部肩部,還有腰部足部等幾個重要的地方,都下手搓按一番。
    掙紮不停的盛二嬸,真就漸漸消停下來。
    眾人一看,竟然真的有一點效果?
    很快,盛老爺子拿了一個小布包來,一打開,赫然是一套發亮的銀針!
    看那小包裹,年份還不輕,有種古樸厚重感,但是銀針鋥亮鋥亮的。
    棉娘一看就是好東西。
    顧不上詫異了。
    讓人把消停下來的盛二嬸,抬入了屋內。
    褪了她的衣衫,以背向上。
    她開始給她施針……
    除了盛二伯,盛大嬸子在屋內幫忙之外,盛家其他人都出門去了。
    棉娘重生之後,沒摸過銀針了。
    前世,她在回春堂先從打雜清掃開始,到後麵成了半個抓藥夥計,回春堂的老神醫說她有學醫的天賦,要收她為徒弟,她拒絕了,因為怕對宋興寧以後考科舉有影響,當了女大夫就要給人看病治人,難免要拋頭露麵,會被人詬病。
    現在想來,真是不值得。
    不過,跟著回春堂的老神醫還是學了不少東西的,就隻差個師徒名分。
    現在再摸銀針,她渾身舒爽,就好像銀針能呼應她的血脈一般。
    她很精準地將銀針紮入了盛二嬸的穴道。
    再用特殊的手法,拔針,彈針,回針。
    這是回春堂老神醫的絕學,針灸術,她看過幾次,自己揣摩揣摩就會了。
    ……
    “嗯……嚶……”
    盛二嬸子清醒過來。
    “我怎麽了?你們怎麽拿針紮我?”
    盛大嬸子一拍大腿,“哎唷,你可算是清醒了!你差點把你們家二郎媳婦給掐死,你看看我頭上,這個大包,也是你幹的,哎唷……”
    ……
    盛二嬸子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加上她腦子裏也斷續的記憶。
    隻覺得羞愧難當。
    穿好衣裳,盛家老爺子,二郎夫妻兩人才進來看望她。
    ……
    棉娘把針收好。
    越看這一套針越稀罕。
    前幾天,她也是動過心思,想買一套銀針的,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她手頭上錢不夠,張成鳳賠了她一兩銀子,買不了好的銀針,就打算再攢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