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地藏超度,閻家欲成陽間十殿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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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那屋子走了一段距離後。
    終於來到陰市的主要街巷,周邊也出現了不少攤子。
    相較於前一會。
    現在陰市中的道門中人和擺攤鬼怪,明顯是比先前多了不少。
    就跟寧法師先前說的那般。
    今年凶蛟化龍的大劫便要應了,周邊地區的不少道門中人,都是默契的朝著閩地聚集。
    亂世道門下山,這從不是一句空話。
    走在四坊九巷的石板路上,林海恩仔細考慮數秒後,便看向身旁的寧法師,好奇問道。
    “師父,你應該是打算幫瞎老鬼了吧?”
    “為什麽不在剛剛就說出來,還要等到清明那幾天再告訴他。”
    聽到這句話。
    寧法師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即搖了搖頭,緩聲答道。
    “即便為師現在想幫,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瞎老鬼先前說了,那閻府九棺隻會在清明出現,怎都要等到今年清明才行。”
    “而且徒兒,你剛剛也看到了吧,那瞎老鬼也隻剩下一口氣了,若是不給他留下念想的話,也許撐不過一個月。”
    “現在為師給了個時間,就是想著他能撐到清明,至少能再親眼看到自己的娃子醒來。”
    說到這裏。
    寧法師停頓兩秒,頗為鄭重的繼續道。
    “除此之外,師父也有一份私心。”
    “雖然瞎老鬼說是要教你製符手藝,但這製符一道為師並不太懂,剛剛不立刻答複。”
    “也能反逼著他,讓其在這段時間內,好好的把製符手藝留下來,以免你走什麽彎路,白白的浪費時間。”
    林海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些關於人情世故的彎彎繞繞,剛修行一個月的他,確實還不太懂,但又想起先前的那對母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師父。”
    “瞎老鬼的這件事,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為何你願意幫他了結。”
    “算,亦不算。”寧法師先是答了句,而後頗為認真的解釋道。
    “若是瞎老鬼的爺爺死了,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為師即便是能救,那自是也不會救。”
    “可現在,事情卻並非這麽簡單。”
    “那閻家九棺要是加上了這最後一棺,成為極凶的十棺,便會絕了百年前那件事相關的後代九族,滋事甚大。”
    “如果那些土匪農戶的後人,都是十惡不赦之輩,那倒也無所謂。”
    “可萬一其中有天大的好人,像你奶奶那般陰德龐大之人,難道就這樣看著被害死嗎?”
    “更不用說,十棺若成,那會成怎樣禍患都不可而知。”
    “當初未能成十棺,想必也是天地留下的安排,不許閻家徹底把事情做絕,絕掉那些多人的九族。”
    “況且區區厲鬼罷了,怎敢又怎配做那陽間十殿閻羅!”
    ......
    第二天一早。
    帶著一堆修習用的符籙,林海恩便跟著寧法師踏上了回觀的大巴車。
    這次去榕城四坊九巷的陰市,讓林海恩漲了不少的見識,同樣也對道門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有些人可救,有些人不救。
    剛回到青芝山天威觀。
    林海恩便看到衣著襤褸的普寧道長,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獨自孤寂的品著酒,旁邊照例是帶了隻燒雞過來。
    見到師徒倆回來。
    普寧道長立刻便擺了擺手,連忙催促道。
    “可算回來了。”
    “來,清元陪我喝兩口,一個人喝起酒可是滋味都少了點。”
    寧清元把自己的包袱取下,看了眼普寧道長,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喝酒不急。”
    “普寧,過幾個月後的清明,你和我一起去趟榕城花巷,要處理一件極凶的詭事。”
    “瞎老鬼的那個娃子,便是在那裏遭的。”
    “說起來,這次多虧了我徒兒,不然的話,怕真是要出一件不比凶蛟化龍差半點的大劫了。”
    說到這裏。
    寧法師便將從瞎老鬼那裏得知的隱秘,全部都告知給普寧道長。
    數十分鍾後。
    普寧道長的神色也是有些凝重,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道。
    “阿彌陀佛,還真是個大事。”
    “十棺若成,即便閻家不想害其他人,多半也是做不了主了。”
    “何為厲鬼,何為惡鬼,便是早已失去理智,說不通道理,隻曉得害人的東西啊。”
    沉默兩秒。
    普寧道長便是不再想這件事,給寧法師的杯子倒滿了酒,示意道。
    “清元,本道到時和你一同去。”
    “但你既然遇到了清玄,那到時最好還是叫上一起,畢竟他都來我們這裏了,不出點力自是說不過去。”
    “來,來,不談此事了,喝酒喝酒。”
    林海恩乖巧的坐在旁邊,扯下一個雞翅啃著,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般,看向普寧道長問道。
    “普寧道長。”
    “我師父說,所有道門之中,北帝派最難打交道,這是為何?”
    此話一出。
    普寧道長先是愣了下,一向灑脫玩笑人間的他,竟是罕見的吹胡子瞪眼起來,把酒葫蘆都放下來了,頗為來氣道。
    “海恩,你師父說得對。”
    “咱們和北帝派的道士,真是天生的不對付,離遠點就好。”
    “當初十幾年前,本道去幫忙處理那老妖成道的大劫,結果才剛到地方,就有一個北帝派剛出師的小道士。”
    “說什麽本道衣著不堪,滿手油花,口誦佛號,有辱道門清風,按照黑律應當處死,非要和本道鬥法搏命......”
    正如寧法師說的那般。
    一說起北帝派,普寧道長那可真是一肚子氣,各種不滿話語齊出,把啥叫修身養性早就忘了。
    隻剩下...普庵到此,百無禁忌。
    ......
    往後的這段時間。
    林海恩便開始有關於符籙修習。
    雖然世人都隻知茅山符籙一道強,但實際上閭山的各個法脈,同樣對符籙研究極深,比起茅山都差不了多少。
    不得不承認。
    瞎老鬼所做的這些空白黃符,確實是比起尋常的黃符要好不少。
    林海恩經過簡單的對比後,發現單單用瞎老鬼的空白黃符,就能提升數倍的符籙一道修習速度。
    再加上。
    他本就是天生的修道之才,短短兩個多月,便是在符籙一道入門,更是能繪出不少蘊含法力的符籙。
    此刻。
    時間已是來到了今年清明的前一天。
    普寧道長早早便來到了天威觀,依舊是尋常的那副打扮,也不因要去榕城而有改變半點。
    但相較以往,背上則多了個包袱,裏麵放著各類法器。
    寧法師依舊是件單薄道袍,冷熱對其已沒有半點影響,看到林海恩從房間內走出,腰間還帶著了金鞭。
    隨即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還是緩聲道。
    “徒兒,走吧。”
    “明日便是清明了,也該解決閻家九棺這件事了。”
    “好的,師父。”林海恩立刻點了點頭,隨即還抬了抬那後背沉重的包袱。
    這一次。
    林海恩同樣是學著寧法師和普寧道長,背了個包袱去榕城,裏麵裝滿了各種符籙,都是他這些天所畫,以備不時之需。
    除此之外。
    還偷偷把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玉如意也放進去了。
    閻家九棺聽起來就凶的很,生怕中途出什麽事的林海恩,思慮良久還是又拿起了玉如意。
    雖然請來白鶴真君,會讓渾身都疼。
    但最起碼,當初那次遊神的時候,祂殺鬼可是很在行的啊。
    ......
    大巴車在公路上行駛著。
    傍晚。
    三人終於是又來到了榕城,更是直接前往瞎老鬼的老屋子。
    由於正值清明時節,已不是元宵,所以四坊九巷的行人少了很多,並沒有上次那般密集。
    但即便如此。
    身穿道袍的三人一同走在街道,還是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寧法師和普寧道長對此皆是視若罔聞,林海恩亦是有模有樣,根本不看路邊打量的行人。
    學著兩位長輩,挺直腰杆,不快不慢的徑直往前走。
    來到那偏僻的小巷子。
    雖然是傍晚都未到深夜,但那鬼氣竟是蜂擁而出,明顯是比起幾個月前又重了不少。
    寧法師來到被蟲蛀的老屋前,一邊推開門,一邊凝重道。
    “鬼氣又重了不少。”
    “估計那棺蓋快要被合上了,今晚必須要把這件事給解決掉才行。”
    咯吱!
    伴隨著老舊刺耳的聲音,三人走進了這間老屋。
    可剛進去。
    林海恩便是愣住了。
    因為,此前一直閉著的堂屋門,此刻竟是敞開著,清晰露出了那擺在中間的靈堂和血棺。
    最關鍵的是...瞎老鬼坐在一張凳子上,整個人的上身伏在血棺蓋,對於剛剛的推門聲,竟是沒有半點反應。
    寧法師急忙快走兩步,迅速來到那血棺前,伸出兩指按在瞎老鬼的脖頸位置。
    三秒後。
    轉頭看向普寧道長,搖了搖頭頗為惋惜道。
    “還是走了。”
    “雖然本道給他留了念想,但終究還是抵不住鬼氣的侵蝕,從手腕的僵硬程度來看,應當是今日剛走。”
    “提前把靈堂打開,想必也是...知曉本道會來幫他。”
    普寧道長亦是長歎一聲,看向那雙眼閉著,並沒死不瞑目的瞎老鬼,伸出手握著他的手腕,緩聲道。
    “阿彌陀佛。”
    “瞎老鬼,本道在最後送你一程,安心走好,你那記掛心中放不下的娃子,我和清元自會幫你護下。”
    說完。
    普寧道長便是閉上眼,極為虔誠誦起地藏經。
    “嗡哈哈哈溫珊摩帝梭哈。”
    “嗡哈哈哈溫珊摩帝梭哈。”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