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現在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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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硯聽著電話,不久前被拉黑的陸景深,醉意十足的在那邊說著。
    “我要離婚。”
    “我、要、離、婚。”
    男人的聲音堅定,一字一頓,又似乎帶著賭氣的成分。
    祁硯摸起煙點了根,聽著他重複著,蹙眉。
    “說重點。”
    離婚這兩個字,祁硯聽著就晦氣,根本不想多聽。
    就連陸景深的電話,要不是公司產業的合作,他都不可能從黑名單放出來。
    等什麽時候,這個男人不和離婚沾邊再說。
    “……”
    電話那頭沉默著,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亦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祁硯抽了兩口煙,不願等,幹脆直接說道。
    “你要是真想離婚,現在就應該帶著離婚證,瀟瀟灑灑的來找我喝酒。”
    “而不是一個人在那邊喝悶酒,幽怨的像是被人欺負了,又不敢作為,隻能打電話訴苦。”
    “陸景深,你別告訴我,你這點表達能力都沒有了?”
    酒吧內。
    黑色襯衣的男人放下酒杯,撐著腦袋接電話,俊容在酒意下微紅。
    “她根本就不愛我……”
    “許心寐這女人,心比石頭還硬。”
    “她昨天突然聯係我見麵,老子以為她想通了,要和我和好,破天荒的跟我回了趟家,她還說好想我。”
    “你知道我心裏多開心嗎?我都打算把假離婚的事情告訴她,好好和她道歉認錯,兩個人重歸於好,慢慢過日子。”
    “結果呢?結果這個女人來我家,第二天丟下兩百塊錢就走了。”
    “我他媽的……”
    陸景深說著,回想起都想掐死那個女人,一口喝光了酒杯中的冰酒。
    “渣女!騙子女人!”
    陸景深隻要想到這件事情,心裏就痛苦的要命。
    不走心是他先說出來的,現在被玩的成了他自己,真是天道好輪回。
    他天真的以為,許心寐真的想他了,想和他和好。
    許心寐卻眯著眼睛笑他。
    “我們陸總啊,裝什麽深情?”
    “……”
    陸景深當時就快被氣瘋了。
    可許心寐根本就不管他什麽心情,不停的說著那些話。
    生怕氣不死他。
    在許心寐一句句話語下,陸景深完全無法再做到麵不改色,臉色黑成一片。
    他知道他但凡要是有點骨氣,就該直接讓她滾。
    可是他沒有。
    看著女人在自己麵前,一會兒說愛他,一會兒說想他,嘴裏沒一句真話。
    即便全都是為了諷刺他,他都做不到。
    他好想她,隻要人肯回來,怎麽說他都行,錯在於他。
    臨走之前。
    陸景深還沒醒,等他一睜眼睛,旁邊就沒了人。
    就剩下空空如也的房間,以及手機中的一條語音短信。
    許心寐甜甜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
    “老公~下次再見。”
    看見這樣的消息,陸景深氣的太陽穴生痛,想把手機都砸了。
    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回了信息。
    編輯了大半天,控訴許心寐渣女行為的話,結果到最後,全部都刪的一幹二淨。
    回了個——
    [好。]
    過後,
    陸景深簡直想把自己這雙,不爭氣的手給剁了。
    狗一樣。
    陸景深越想越氣,待在家裏辦公室任何地方,都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沒辦法才不得已跑到酒吧。
    用嘈雜的環境,去幹擾自己的思想。
    陸景深醉醺醺的,“祁硯,你懂嗎?我真的……她怎麽能這麽對我……”
    聽完,祁硯摁滅手中的煙,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不懂。”
    他婚姻幸福,老婆聽話,怎麽會理解一個快要離婚的人?
    祁硯想了想,說。
    “你不妨換位思考一下,你在她心目中,至少還值兩百塊。”
    陸景深:“……”
    祁硯又補充道,“哦,還有一條語音。”
    陸景深:“……”
    一時之間,陸景深已經聽不出這到底是安慰,還是又一次被嘲諷。
    他試圖拿祁硯說的這些來說服自己,很顯然以失敗告終。
    “老子怎麽可能就值這點,她太欺負人了。”
    “這女人現在的態度,明顯就他媽打算,長期以往下去吊著我!”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這個女人卻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
    並且還不接受。
    祁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示意司機開車,一邊回道。
    “話別說那麽絕對。”
    陸景深:“?”
    “不一定是長期。”
    “……”
    陸景深握緊手中的空酒杯,“祁硯,你真他麽會說話!”
    祁硯:“就事論事。”
    “你別期望太高,免得最後喝悶酒都解決不了。”
    “再者說,對方原本都懶得搭理你,現在就算是做法有些不妥當……當然,是你認為的不妥當。”
    “但好歹,你也見到人了,知道她沒別的男人,還要怎麽樣?”
    “別忘了,你之前連她電話都要不到。”
    陸景深盯著透明的玻璃酒杯,臉上扯出一抹無奈至極的笑。
    “說的對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憑什麽真以為我離了她,會要死要活的?”
    祁硯輕嗬,反問,“那你現在是?”
    “……”
    陸景深沉默。
    過了兩秒鍾,開口。
    “不想活了。”
    一個明明有老婆的男人,現在卻落得這種地步,都不敢對外宣稱。
    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怕許心寐發現離婚證是假的,然後和他鬧。
    陸景深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哪來的底氣,說出讓許心寐不要賴上他的這種話。
    現在的確如他所願,許心寐玩的認真。
    清醒後馬上翻臉不認人,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
    平時一句不喊老公,反而在他氣的要命的時候,這個女人就甜兮兮的,一口一個老公的叫。
    “老公,誇誇我,我最近是不是瘦了。”
    “陸景深,你再板著一張臉,扣一百塊。”
    ……
    祁硯靠在椅背,直接給到結論。
    “那就離。”
    在他看來,人要是自己想不通,倒不如分開冷靜冷靜。
    而陸景深現在的狀況,很明顯就是需要人逼他一把。
    否則永遠都意識不到,真正的問題出在哪裏。
    短短幾個字,直接讓陸景深久久默不作聲。
    離婚?
    這個答案在陸景深心裏,簡直就是廢話。
    過了好一會兒,陸景深又喝了幾杯酒,才氣憤的說道。
    “祁硯!你他媽就不能勸勸老子嗎?”
    “我說什麽你還真就聽什麽,你婚姻也沒到這種地步,非要把我傘撕了?”
    “你別告訴我,你聽不出來我不想離婚?”
    祁硯回答道,“勸分不勸和。”
    “離吧。”
    “離什麽離!”
    陸景深立馬拒絕,“什麽勸分不勸和,你別跟我扯這些。”
    “你隻能勸和,知道嗎?”
    陸景深悶的要死,他要離婚早就離了,何必拖到現在。
    還花那麽多心思,弄一張假的離婚證,試圖騙過許心寐。
    心裏就等著她回心轉意。
    祁硯唇角微揚,依舊是不以為然的態度。
    “你這不是會自己找台階下嗎?”
    “怎麽?”
    “在你老婆麵前,要什麽麵子,你早這麽識相,就沒那麽多破事,現在讓我勸你,有什麽用?”
    陸景深:“……”
    他怎麽知道,他的嘴每次碰上許心寐,就像是打結了一樣。
    天天被氣的說不出話,然後又越想越氣,而許心寐早就該玩玩,該睡睡,壓根不顧他的死活。
    婚前協議好的內容,和互不幹擾的生活,許心寐記得牢牢地,完成的堪稱完美。
    不花他一分錢,也不欠他任何東西。
    以至於現在,他根本就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能見到人都不錯了,他還能指望什麽?
    “不說了,祁硯,是兄弟就出來喝兩杯。我睡一覺自己就想明白了。”
    陸景深越想越頭痛,根本和喝酒沒有太大關係,他現在隻想趕緊醉過去,忘記那些事情。
    祁硯:“不去。”
    司機將車子緩緩駛入別墅庭院,已然到家。
    陸景深本來就鬱悶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祁硯,你什麽意思?上次叫你出來喝酒你不來,這次你又怎麽了?”
    “你別忘了舒漾回國那半年,老子還特意跑去英歌蘭開導你,幫你一起想辦法,你現在竟然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合適嗎?”
    “更何況,我都聽說你老婆去滬城出差了,你別想找借口,說什麽回家陪老婆!”
    “趕緊的,我在酒吧等你!”
    祁硯往大廳裏走,手上的骨節被淩晨的風吹的越發泛粉,閑散的扯了扯襯衫口的領帶。
    “不能去。”
    “就是因為舒漾出差了,我才不能去酒吧這種地方。”
    “更何況我剛送完她去機場,舒漾現在還在飛機上,也沒辦法和她提前說一聲。轉身就跑去酒吧喝酒,女孩子都容易胡思亂想。”
    “我得讓她放心。”
    祁硯可不想出現老婆一下飛機,打開手機就看見,關於他在酒吧緋聞的情況。
    簡直糟心。
    兩個人現在屬於是異地的情況,抱又抱不到,親也親不到。
    有誤會隻能靠電話溝通,完全治標不治本。
    得不償失。
    陸景深:“……”
    “行,你不來酒吧,你有老婆,你清高!”
    祁硯摘下眼鏡,坐在沙發上,對他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陸景深,喝酒解決不了問題,你喝可以,得有價值。”
    陸景深喪氣的自嘲著,“我有價值啊,兩百塊錢。”
    他的好老婆給他的價值。
    祁硯知道他現在也聽不進去什麽話,幹脆直接問。
    “現在醉了嗎?”
    陸景深撐著下顎,視線掃過吧台周圍的人,有些模模糊糊的,回答。
    “好像有點。”
    “怎麽了?”
    祁硯抿了口桌上的茶,淡淡開口。
    “酒吧裏找個人,讓他幫你打你老婆的電話。”
    陸景深坐正了些,“什麽?”
    提到許心寐,他注意力很快就集中了不少。
    祁硯說著,“喝酒胃出血,沒錢買單,被女人盯上了,隨便找個理由,讓她過來接你就行。”
    “你自己待在酒吧,喝再多的酒,見不到人也永遠沒法好好溝通。”
    陸景深歎了歎氣,“你想太簡單了,她心狠著呢,不會來的。”
    祁硯握著翠綠色的茶杯,繼續說道。
    “那就直接說,你喝酒喝到胃出血,沒錢買單還被男人盯上了。”
    “……”
    祁硯放下茶杯,起身上樓。
    “該說的我也說了,辦法就在這,用或者不用取決於你自己。”
    “剩下的……”
    “看你演技。”
    滬城
    舒漾淩晨一下飛機,給祁硯報了平安後,就立馬給秦雅致打了個電話,得瑟道。
    “哎呀,不會還有人,被家裏管著出不了門吧?”
    秦雅致紅色波浪長發紮眼,拎著包邊下樓,接著電話的手裏,還拎著一雙十公分的恨天高,怕鬧出動靜,她下樓不得不低著頭,小心翼翼的。
    “放心,傅衍之他老人家一個,這個點早睡了。”
    “漾漾,上次我在京城都沒見到你,這回你好不容易來滬城一趟,到時候姐姐帶你去最大的遊輪party!直接玩個大通宵!”
    “這輩子出過洋相,還沒親過洋嘴呢,我高低得抓個小帥哥來嚐嚐味道。”
    想到可以接著舒漾過來的機會,不受傅衍之的管束,秦雅致心裏就樂開了花。
    穿著黑色絲襪的腳尖,踩下最後一節台階。
    秦雅致成功下樓,撥開擋住視線的發絲。
    抬頭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