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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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鬱看著眼前這位張醫生,麵容帶著幾分含蓄還有嬌羞,似乎和裴青月關係有些難以啟齒?
    江鬱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一些。
    她看著對方嬌嬈做作的樣子,亦或者是這個話題,讓她等的有些不耐煩,江鬱平靜的開口說道。
    “張醫生你盡管說就是了。裴青月之前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不會亂說的,這樣對我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
    張欣瑤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些試探,“這話說出來希望您別見怪……”
    “……”
    江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內心有些無語,對方快要溢出來的茶味,差點沒把她嗆死。
    “沒事,你說。”
    她倒要看看,這位張醫生能爆出裴青月什麽驚天的料來?
    張欣瑤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把自己都給想臉紅了,有些扭捏的晃了晃身,“哎呀,我還是不說了。”
    江鬱:“…………”
    她刀呢?
    張欣瑤小心的觀察著江鬱的臉色,“鬱總,您應該不會怪我吧?”
    江鬱嗬嗬一笑,“不會啊。”
    “這是你的私事,我也隻是隨口一問而已,你不方便告知的話,我尊重你的隱私。”
    但你他媽反反複複,扭扭捏捏,茶香四溢,就是在惡心人!
    隻不過江鬱還不打算和這個人翻臉,她要讓對方相信她現在沒有懷孕。
    否則絕不能就這樣放人離開。
    剛才張欣瑤看她的眼神顯然是起了疑心,並且現在不清楚她和裴青月到底是什麽關係,江鬱沒有辦法冒這個險。
    張欣瑤問道:“鬱總,你這是打算備孕還是已經……?”
    江鬱笑著說道,“要是真懷上了那就好了,可惜我是不易受孕的體質,所以需要提前準備。”
    “最近滋補身體的營養品吃多了,是不是看起來有點發胖了?”
    張欣瑤:“沒有沒有,身體底子的確是要養好。那您如果考慮要和我們這邊團隊合作的話,需要提供之前的檢查報告,或者我們重新再給您進行體檢。”
    江鬱模棱兩可的說道,“這個沒問題,隻不過備孕不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還要問問我未婚夫那邊。之後再給你答複可以嗎?”
    “當然可以。”
    談完之後,江鬱讓人離開。
    然後立馬把門口的助理叫了進來,吩咐道:“安排人,盯著張欣瑤的一舉一動。”
    這位張醫生還真是不簡單,她竟然一時之間判斷不出更多的內容。到底是真有什麽事情,還是隻是對方的臆想?
    這陰魂不散的裴青月,真是無時無刻都要影響她的生活!
    江鬱抓起手邊沙發上的抱枕,直接往門口丟。
    “煩人!”
    林煙剛進來,就看見可憐兮兮的抱枕躺在書房門口,還在晃動。
    “怎麽了鬱總?談的不融洽嗎?”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碰到那位張醫生,感覺對方心情還挺好的。
    林煙將落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拍了拍,然後往沙發那邊走去。
    江鬱有些沉悶的說道,“可能是我現在已經有一點孕態了,剛才那個姓張的應該看出來了些,所以我不得不將她留下來聊聊,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
    林煙安慰著說道,“就算知道了也沒關係,隻要我們不對外透露,沒人知道這個孩子是裴青月的。”
    這番話恰好說到了江鬱擔心之處。
    “關鍵是她竟然和裴青月有交集。在我問問他們關係的時候含糊不清,不肯正麵回答。”
    林煙皺了皺眉,關於裴青月的一切,隻要聯係上這個孩子,必然都是有風險的。
    江鬱緊接著分析道:“不過她顯然不像是什麽臥底,頂多就是和裴青月有一腿。”
    “我打算直接把消息放出去,裴青月肯定時刻關注著他自己現在的處境和相關輿論,莫名冒出個女人來,看他怎麽處理,我再從中判斷。”
    分明裴青月已經離開了這麽久,可是卻好像從未真正的從她的世界消失過。
    這讓一心想好好養娃的江鬱有些煩躁。
    人不出現,光是在她生活裏刷存在感是什麽意思?
    林煙沉思了一會,說道,“你這個孩子要留下來不容易,我們會揣測,其他人肯定也會有所猜想。”
    特別是在當新醫生為江鬱做檢查後,能夠明顯知道這孩子的懷孕周期。
    不多事的話,隻會覺得江鬱私生活混亂,但是有異心的人,就會想要挖出孩子父親身份。
    江鬱撫了一下自己輕微顯懷的肚子,“我已經想好了,如果瞞不住我就躲起來,借著結婚的名義去蜜月旅行。隻是這來回的折騰,就怕……”
    林煙:“不會的,別想那麽多。”
    “裴青月要複仇,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大張旗鼓的滿世界調查你。”
    現在看來其實計劃還算是周密,就怕裴青月抽風,往‘莫須有’的方向想。
    這個概率還是很大的。
    兩人聊了一下肚子裏孩子的近況之後,江鬱把林煙送下樓。
    恰好這個時候,和江鬱訂婚的那位周行長回來了。
    對方的身形有些瘦,麵相老實,看見她們的時候隻是輕微點了點頭,然後就往二樓走去。
    林煙回頭看了一下那個男人,隻是覺得對方能夠做到完全不幹涉江鬱的生活,有些驚訝。
    可是在他扭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男人恰好也回頭瞥了她們一眼,兩個人的目光相撞。
    隔著一段距離,那種感覺奇怪的說不出緣由來。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林煙看了一下四周,走出別墅到庭院附近,才拉過江鬱小聲說道。
    “你真的覺得這個周行長靠譜嗎?”
    “剛才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我們,如果他真的對你的生活絲毫不在意,為什麽偏偏會出現這樣的舉動?”
    這讓林煙不得不懷疑,畢竟人是可以偽裝的。
    周行長知道江鬱懷孕了,也就不難猜到這個孩子是誰的。
    現在兩個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他想要對江鬱肚子裏的孩子做什麽,簡直是易如反掌。
    江鬱聽到這個問題之後,整顆心都砰砰跳。
    “可是這個人已經是我費盡心思千挑萬選的了,同樣我也答應了給他們家很多資源。”
    林煙提醒道,“在絕對多的利益麵前,他就會成為你的敵人。”
    這個孩子的身份目前來說格外敏感,英歌蘭皇室那邊在意,裴青月會盯著,現在又多了個可疑的周行長。
    江鬱即便是有自己的能力,可是她懷著身孕,事情就會變得困難許多。
    江鬱說道,“有些人要這個孩子死才有價值,而有些人要這個孩子活,隻要是裴青月的孩子,身份暴露後自然不會太平。”
    “我也不知道,我執意要留下孩子的決定是錯還是對,就當是為了我自己,我想冒險試一試。”
    “或者你說,我直接明牌,帶著所有的資產去英歌蘭找裴青月,他會接受嗎?”
    各種各樣的可能和辦法,江鬱不知道想過多少,但唯一不變的隻有一點,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
    林煙想著說道,“未必不會同意。”
    “隻不過你這樣幫他,對你來說也是有生命危險的。相當於把你自己牽扯了進去。”
    一旦出事,可能不光是孩子沒了,江鬱也會有生命危險。
    江鬱苦笑,“我本來也已經沒有家人了,活在這個世上,我隻想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林煙抱了抱她,“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
    人一輩子或許就活某一個時間段,然後逐漸歸於平靜。
    林煙走了之後,江鬱看上去情緒低落許多。
    她在這個城市看起來什麽都有,可現在又好像什麽都不屬於她。
    曾經裴青月待在她身邊的時候,江鬱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哪怕是被那個男人的一些話語和舉動氣的要命,也從未像現在的情緒這般糟糕。
    她才發現,可悲的不是吵吵嚷嚷,而是一潭死水。
    如果這個孩子再沒了,她不知道自己會發什麽瘋。
    祁硯抵達英歌蘭的時候是淩晨,快速的辦好手續之後就回酒店房間休息。
    人還在浴室洗澡,酒店房門口傳來門鈴的聲音,祁硯通過浴室牆壁上的小屏幕,直接看到了房門口的狀況。
    出現在屏幕上的男人,穿著酒店服務生的製服,手裏的托盤上不知端著什麽東西,用一塊米白色的布蓋著,像是過來送東西的。
    但是很顯然,在祁硯住的酒店房間是不會出現這種服務的,對方的身份,男人自然很快就猜了出來。
    祁硯看了一眼之後就沒管,繼續洗澡。
    等到他換上浴袍,果不其然屏幕中的那個男人再一次出現了,又按了按門鈴。
    祁硯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把玩這一枚打火機,沒有著急要去開門的意思。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打算理會。
    他來英歌蘭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在門鈴停止之後,沒過多久,酒店房間的電話緊接著響了起來。
    對方要見他的決心很明顯,祁硯放下打火機,起身開門。
    在外麵等待已久的男人迅速進到房間裏麵。
    祁硯將門關上,眉眼淡淡的轉過身,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位服務生。
    對方從那抹白布之下抽出手槍指向他。
    祁硯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略過他走到沙發邊坐下。
    “我才剛到英歌蘭,你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
    被忽略的裴青月興致缺缺的看了看自己手上這把槍。
    他跟過去說道,“我打扮成這樣,有那麽難認嗎?你為什麽這麽晚才開門?”
    祁硯身邊叼了根煙,說話有些含糊,“在我第一次沒有選擇開門的情況下,你就應該識相的滾蛋。”
    “別告訴我,你不清楚?”
    他當然認得出那是裴青月,不開門也是故意的。
    但是偏偏這個人就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非要達到目的才行。
    裴青月在他對麵坐下,“這我還真的不知道,畢竟我這身裝扮可花了不少心思,還不錯吧?”
    祁硯掃了他一眼,不平不淡的點評道,“跟你曾經的職業挺配的。”
    裴青月:“…………”
    曾經的職業?
    他曾經有什麽職業?
    “喂,祁硯,你說話別太歹毒了!”
    他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擺脫那個稱呼了?
    就連陸景深自從住到地下室之後,情緒也逐漸變得煩躁,動不動從他身上找樂子,一口一個鴨子叫上癮了。
    祁硯輕輕彈了彈煙灰,“我再歹毒也沒有你歹毒,費盡心思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說了,我不會幫你的。”
    “既然人在英歌蘭就藏好你的身份,別出來亂竄。”
    裴青月:“你忘了是誰把你母親消息告訴你的?是我。”
    “四舍五入,咱們現在即便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那也是一片天空下的人,你幫我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祁硯:“……”
    這人怕是瘋了。
    “我給到你的幫助還不夠多嗎?裴青月,你真是有點走火入魔了。”
    其實以目前裴青月所掌握的勢力以及資料,是能夠與之一搏的,但他卻不斷的想要繼續拉攏人脈,遲遲沒有下一步舉動,在英歌蘭不停的消耗時間,金錢。
    裴青月捏著長指,直白的說道,“因為我不想死。”
    “一點都不想。”
    所以他必須確保自己足夠的強大,他不希望用賭的方式。
    隻有他能夠掌握更多的資源,金錢和勢力,才能將這種概率減小。
    如果失敗了,哪怕能夠再次僥幸活下來,他也沒有勇氣再去麵對落魄的自己,他並沒有強大到這種地步,內心的自尊自傲會腐蝕他,殺死他。
    每天生活在地下室,他不知道要想多少東西,這種狀態他沒瘋,已經很正常了。
    祁硯銳利的眸子看向他,“那你這是覺得我很想死?”
    “我巴不得自己死快一點?”
    “帶著我的妻子,我的家人跟你一起玩命?”
    裴青月將領帶扯鬆了些,“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對你母親有威脅的話,那他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達成一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