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祝福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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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人聲回答舒漾,海浪一陣一陣的拍上岸邊,舒漾腦海中的想法不受控製,有那麽瞬間近乎昏厥過去。
    她咬著牙向助理吩咐道,“竭盡所能去搜救!”
    不少潛艇已經往海中心開去,這些在一片汪洋中顯得那麽渺小。
    助理擔心的說道:“夫人您要不先回車上吧,港口起浪了,這邊有點危險。”
    舒漾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這裏,她要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出現,親眼看到所有人平平安安的回來。
    在這件事情上,舒漾一直都知道他沒有辦法阻止祁硯回英歌蘭,因為那是為了處理他母親的事情,即便作為愛人,她不希望祁硯置身於危險當中,可在母子之間關係麵前,是沒有選擇的。
    舒漾看著海麵逐漸歸於平靜,遊艇上的人員跳下海水搜尋著,連同她擔憂著的心似乎也在走向死亡。
    舒漾忍不住崩潰大哭,她蹲在原地抱著自己的雙腿,風聲帶走她的悲鳴。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海邊的風變得刺骨,冷意穿透舒漾的身體,夾雜著一聲低吟。
    “老婆……”
    舒漾渾身僵住,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不可置信的緩緩抬起頭,男人渾身濕透,發絲淩亂的站在她麵前。
    深邃無光的眸子帶著紅血絲,再對上她視線的那一刻,連祁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眼淚滾落。
    隨後,整個人失重的往後倒去。
    “祁硯!”
    舒漾慌忙過去拖住他,朝旁邊的人呼喊,“快,快幫我一下!送他去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祁硯陷入了昏迷,好在身上沒有受什麽重傷。
    舒漾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她小心的關上病房的門問助理:“還有其他人呢,他們的情況都還好嗎?”
    這件事情舒漾不得不擔心,畢竟飛機上那些跟著祁硯出生入死的,可都是一條條人命啊。
    助理低著頭說道,“他們都是經曆過專業訓練的,有一位被意外炸傷正在進行手術,好在飛機入海的調整過程中,將傷害盡可能降到了最小,還有一位險些溺海,目前已經搶救過來了。”
    舒漾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意識到其他問題,她看向還低著頭的助理,似乎口中的話並未說完。
    不好的預感由心生起,舒漾小心翼翼的問道,“祁…阿姨呢?”
    此時此刻,助理的沉默似乎已經給了答案,舒漾晃了晃他的衣袖,“你說話呀!不要讓我猜,有什麽事情直接告訴我。”
    助理遺憾的說道,“原本在引爆裝置拆除過程中可以獲救的老夫人,因為飛機墜海不通水性,而溺水身亡了……”
    “……”
    舒漾眼睛發酸的沉默著,她不知道等祁硯醒來後,該怎麽把這件事告訴他?
    助理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切的計劃和引爆裝置的拆除過程,似乎都比預料中要好,可是天意弄人,誰都沒有想到最後會死於溺亡。
    直升機墜海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英歌蘭,促使這件事情發生的皇室開始擔憂。
    雖然事情不是艾倫斯伯爵做的,但是很明顯現在整個皇室都脫不了關係。
    陸景深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傑森洽談,其目的就是為了按照裴青月的計劃,先把人留下來。
    陸景深對傑森說道,“你現在也聽到了,皇室已經對你最好的病友下手,祁硯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他的母親已經死在這場商戰當中。”
    “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是艾倫斯那幫人。你留下來不僅是幫助裴青月,還能夠幫到你的病友。”
    傑森露出微笑,“聽起來是一件很積德的事。”
    陸景深拍了兩下手,“那是相當的積德行善,所以你現在算是同意了對嗎?”
    說完裴青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陸景深有些煩躁的皺了下眉,還是選擇先把電話接起。
    “你幹嘛呢?早不打晚不打,傑森馬上都要同意了,你能不能等他先把話說完?”
    沒想到電話那邊的裴青月卻說,“還沒同意是吧?已經不需要他同意了。”
    陸景深:???
    “他不是你最大的金主嗎?”
    裴青月說道:“當然不是,那群人把祁硯的母親害死了,你覺得他們需要承擔什麽樣的後果?”
    “這可不是我花言巧語將人拉入局,是他們自己作死,給我送大禮包。”
    在所有的事情麵前,裴青月是唯一受利的人。這是殘酷又現實的事實。
    陸景深反應過來說道,“所以你現在是害怕傑森加入進來之後,會分割你接下來所獲得的資產?”
    畢竟站在商業的角度,最後這件事情一旦成功的話,所有參與者必然都要瓜分皇室的資產,也就相當於是分走了裴青月名下的東西。
    裴青月含蓄的解釋,“話也不能這麽說,我相信傑森應該不差那麽點錢。”
    陸景深十分懷疑,要不是情況不允許,裴青月現在很有可能想把他也一起踹了,免得有人來分他的資產。
    因為皇室會崩塌到現在基本已成定局。
    “不得不說,你這死鴨子還真是好命,連老天都在幫你。”
    所有人受傷,隻有裴青月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到了。
    裴青月毫不客氣的說道:“請你現在和我說話注意一點,以後可就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了。”
    陸景深無語:“……現在計劃才哪到哪,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就算祁硯可以加速實現你的複仇之夢,但是最後所有的資產就會落入你的囊中嗎?”
    “還有,我把醜話說在前麵,之前答應給到我的50%,一點都不能少。”
    裴青月:“知道了,你也算是挺有眼光的,選中了投奔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每天隻需要在基地躺著,最後就能拿到巨額資產,倒是比我還容易。”
    一邊的傑森開口說道:“裴青月,過了這麽多年,你那惡心人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落魄的時候一個勁找他合作,現在發現事情發生了巨大的轉機,擔心資產會被瓜分,第一個被踹掉的也是他。
    裴青月傳出笑意,“我很欣賞傑森你的與世無爭,請繼續保持下去。”
    傑森冷聲說,“本來呢,我的確沒有想參與的欲望,可是你笑的太大聲了。挺煩的。”
    裴青月:“………”
    他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你什麽意思?”
    傑森慢悠悠的說道,“皇室即將被瓦解,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就跟撿錢一樣,我又不是傻子,這錢我為什麽不撿?”
    他對錢不感興趣,但是隻要想到裴青月那得意的嘴臉,有人送錢又何樂而不為呢?
    裴青月:“……”
    陸景深發出今天第一聲爆笑,“哈哈哈哈哈哈裴青月你怎麽不笑了?是天生不愛笑嗎?”
    裴青月惱羞成怒的說道,“姓陸的,你是哪一邊的?他所瓜分的資產,其中不也有你的份?”
    早知道傑森會產生這種想法,裴青月剛才就不會表現的那般狂妄,可是現在一切已經晚了。
    原本屬於他的資產,又要發生一次縮水。
    陸景深毫不在意的說,“反正我隻是要開個公司而已,沒你那麽大胃口。”
    “是嗎?”裴青月不屑的笑了聲,“那到時候我們就看看當陸總辛辛苦苦創建的公司,被家族一手打壓摧毀的時候,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陸景深:“……”
    “你就是見不得人好,少在這詛咒我!”
    “掛了,沒事別聯係!”
    裴青月:“等等!”
    “你把電話給傑森,我和他聊兩句。”
    把電話丟過去後,裴青月一轉剛才的態度,開始示弱,“傑哥,森哥!我們好歹同學一場,您需要用錢的地方直接和我說就是了,真沒必要參與到這些紛爭當中。”
    陸景深:“……”
    窮瘋了,這鴨子真的是窮瘋了。
    傑森什麽也沒有回答,直接把電話掛斷,裴青月聽見耳朵裏傳來咚的一聲。
    “……”
    直升機抵達滬城,裴青月下飛機交代手底下的人,“讓宋唯依先不要把那兩個人放回皇室,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局麵,卡爾納和喬克斯已經沒什麽作用了,就看祁硯醒來之後想要怎麽處置他們,到時候直接把人送過去。”
    祁硯的母親死於這場陰謀當中,卡爾納和喬克森必然脫不了關係,就算現在放回去也沒多大用處,沒準皇室為了讓祁硯不要遷怒到他們,還會主動將這兩人送出來賠罪。
    下屬說,“那如果祁硯隻處理這兩個人,並非想要扳倒皇室呢?”
    這樣的話裴青月美好的想法就落空了,還是要依靠自己去對付,掌握所有權力的艾倫斯伯爵。
    卡爾納一死,對於艾倫斯來說,也算是少了一個勁敵,他隻需要和祁硯處理好其中的關係,保證不牽連到自己就行。
    裴青月:“祁硯從來都是斬草除根的人。”
    “這一次的教訓不會讓他放過艾倫斯的。他在英歌蘭的產業始終阻止著皇室發展布局,萬一以後艾倫斯拿舒漾作為人質,再次變成今天這種局麵呢?”
    “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沒有,你覺得祁硯會去賭嗎?”
    至少在裴青月看來,祁硯一定會將那些人徹底擊碎,否則就是在給自己留後患。
    艾倫斯和卡納是兄弟,他的手段隻會更髒更狠,在真正的利益麵前,是沒有絕對的盟友的,通常隻是時機還未成熟。
    裴青月往出口走,“讓你安排的記者都準備好了嗎?”
    這次他回滬城就是要大張旗鼓的回,製造出一種之前的消失隻是旅遊度假,皇室現在應該沒有功夫去研究這些的真假,但他還是要盡可能的將戲演全麵。
    下屬回道:“記者在等著,有許多媒體都是現場直播,您說話不要出現漏洞。”
    裴青月拎著領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外套,然後徑直往外麵走去。
    買通了的記者開始一通拍攝,其中不乏夾雜著跟風而來的媒體,他們衝上來問道:
    “請問裴公子在和鬱總分開後是什麽心情?”
    “裴公子有找到下家嗎?”
    “是鬱總把你甩了嗎?還是裴公子物色好了新的金主?”
    “……”
    媒體們的問題無一不和江鬱有關,在他們的眼中即便過了幾個月,裴青月給所有人的印象,還是江鬱身邊的一個附屬品而已。
    裴青月臉色很是難看的,剜了一眼跟在旁邊的下屬。
    真不知道請來的都是些什麽媒體,他允許這些人提問了嗎?
    下屬在旁邊小聲的解釋道:“老板,這跟我們真的沒有關係,這些媒體有一半都是自己來的。”
    “再加上江鬱最近訂婚和公布懷孕的消息,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想要采訪你。”
    裴青月:“……”
    媒體一路跟著問道:“裴公子知道鬱總訂婚懷孕的消息後,有送祝福嗎?”
    “您私底下還和鬱總有聯係嗎?”
    “鬱總老公會介意你們之前有過那段關係嗎?”
    “裴公子麻煩回答一下好嗎裴公子?”
    ……
    裴青月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停下腳步,掃過眼前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就怕沒有話題的媒體。
    記者們看到,他停下腳步之後,直接將前麵的路圍的水泄不通。
    “裴公子回答一下吧,大家都很關心您現在的狀態。”
    裴青月嗤笑了聲,“關心我什麽狀態?我的金主可以從這裏排到英歌蘭,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
    “江鬱的老公會不會介意我和她之前的關係,你應該去問她老公。”
    媒體開始惡意挑事的說道:“那裴公子在這裏對鬱總送個祝福吧。”
    “裴公子是您主動離開,還是被花錢解雇?亦或者是周行長給了你好處?”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一個為了錢什麽都能做的男人,在有合同的情況下,絕對不會主動離開,而是會要求賠償金。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份合同是裴青月先違約的,並且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裴青月勾唇輕笑,“祝福就不必了,誰知道我們鬱總會不會婚內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