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師伯秦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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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師兄,”季安拿到枯榮訣的玉簡,拜謝後就準備轉身離開。
    “師弟且慢。”
    負責接待的師兄叫住了他,嚴厲的說道:
    “宗門嚴禁弟子私下交換玉簡,嚴禁將功法道訣販賣到宗門之外,門規上寫的清清楚楚。
    一經發現,視情節嚴重程度,輕則要被扭送到礦山采礦三年,重則貶為礦奴,餘生要在暗無天日的礦洞度過。
    你可知否?”
    金靈宗是以煉器聞名的宗門,治下有各類礦脈十餘條。
    據說門下弟子觸犯門規,大多發配礦山。
    礦洞中的靈氣含有大量地底濁氣陰煞,狂暴而蕪雜,根本不能用於修煉,所以發配采礦是個非常嚴重的處罰。
    說到這裏,就要提一提修士們修道的兩個方向。
    一個方向稱之法修,這類修仙者吸收天地靈氣煉化成法力存儲在丹田之中,攻擊手段主要依靠各種法術和法器。
    另外一種稱之為體修,他們將吸收到的天地靈氣用來蘊養身體,洗精伐髓,還將各種靈物煉化進體內,鍛無垢寶體。
    體修的身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另類的法器。
    修仙界的發展不知道有多少萬年,法修體修的界限已經沒有那麽明顯。
    法修可以練習淬體之法增強身體的防禦力,體修當然也可以練習法術使用法器補充自己的攻擊防禦手段,隻能說側重點有所不同罷了。
    體修對濁氣陰煞有更強的抵抗能力,甚至惡劣的環境還能磨礪他們的修行,因此開掘礦山的活計,大多是體修來做。
    金靈宗中法修人數大約占了總人數的八成左右,宗門最強的體修隻是一名朝元境初期的修士,是個名副其實的法修宗門。
    “宗門的門規,我都有仔細閱讀,時刻記在心裏,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
    季安溫和的回應道。
    開玩笑,他一個沒有後台、資質中等的煉氣一層弟子,憑什麽敢觸犯門規呢。
    諒你也不敢。
    負責接待的師兄微微頷首,他看對方是名新弟子,剛才隻是例行訓話。
    他揮揮手:“師弟自便。”
    季安走出庶務殿大堂,盤坐在毯子上,陷入沉思。
    他沒有和周圍的弟子進行交際的意思,決定等到三年之後再發展自己的人脈。
    他之所以選擇枯榮訣是有原因的,石龜已經積蓄了不少巽靈,正好拿來煉化。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枯榮訣可以掠奪草木生機凝練木元珠。
    木元珠可以重新打散化為蓬勃的木行元氣滋養靈藥,宗門長期收購木元珠用於滋養靈藥,加速提升靈藥藥齡。
    不過枯榮訣達到第三層以上才能凝練出木元珠,一二階層次的枯榮訣,隻能攝取出一些蘊含木元靈氣的汁液。
    汁液中的靈氣揮發的很快,必須盡快使用,靈農們會將攝取到的汁液兌水澆灌靈田。
    巽,五行為木,代表風,象征春夏之交萬物開始蓬勃生長。
    他心中有一絲擔憂,因為八卦中,震卦同樣五行為木。
    如果枯榮訣需要煉化兩種靈機才能快速提高,事情就棘手了。
    震,代表雷,象征震動與警醒,象征生長和新生的力量,石龜還沒有吸收到哪怕一絲震之靈機。
    此刻夕陽的最後一絲光暈消失了,天穹像是黑色的幕布,點綴著點點繁星。
    季安放空心思,開始運轉功法汲取天地靈氣煉化法力。
    不僅是他,所有的弟子都陸續開始運功修煉。
    對於沒有親人家族支持的普通弟子來說,並不敢打包票說自己三年內必然進階煉氣四層,因此沒有資格懶散。
    待到煉化法力效率降低,季安退出修煉,轉而拿出枯榮訣的玉簡貼在額頭,研究施法訣竅並揣摸法術精義。
    一夜無話。
    翌日,卯時初刻。
    季安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已經有弟子開始修煉了。
    真特麽卷啊。
    他長呼一口氣,不甘落後的運轉清源經。
    沒有丹藥支持的煉氣期弟子每天能夠修煉的時辰有限,更沒有人敢懈怠......
    太陽升起,陸續有其他新弟子到來,一個個乘坐符鳥,衣袂飄飄讓人心生神往。
    空地上的人越來越多,季安咽下嫉妒的口水,擠到青鬆道院的圈子旁。
    他掃了一眼,發現還有幾人未到,現在隻有十四人。
    “楚師兄,我估摸著時辰快到了,講法的師伯馬上很快就會來,怎麽沒有見到張師兄和趙師姐啊?”
    楚河眼中露出豔羨之色,笑道:
    “張師兄和趙師姐各有家族長輩留在宗門,可以時時請教。
    這次講法也就是學些不太深入基礎知識,沒必要來。”
    眾人臉上皆露出羨慕的神色,也許過不了幾年,兩人就將大家遠遠甩在身後。
    又等了一會兒,大家在庶務殿執勤師兄的引領下,走進側殿。
    大殿的匾額上,“聞道堂”三個方方正正的大字墨色深重。
    “肅靜,我簡單講兩句。”
    說話之人大約二十餘歲,但麵容頗具威嚴,像是經常發號施令。
    “今天來的是秦岩秦師伯,講法過程中,任何人不得喧嘩。
    如有不明之處,講法結束後師伯自會抽出時間給爾等答疑解惑。”
    “秦師伯初入宗門時不被任何人看好,但他卻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了屬於自己的路。
    他的經驗,對大多數人來說非常值得學習,爾等珍惜這個機會吧。”
    “最後,再提一句。
    師伯進階築基時,已經五十有四,而今師伯一百五十二歲,築基九層圓滿。”
    眾弟子齊聲驚呼。
    聽聞宗門兩個金丹老祖一個雲遊在外,一個閉關修煉不問世事,宗門的大小事務都是朝元期修士商量著來。
    秦師伯如若能夠再向前邁出一步,豈不是就成了朝元期大修!妥妥的頂層預備役啊。
    約莫半刻鍾過去,清脆的鶴鳴聲傳來,而後一個麵容清瘦、白眉白發的修士邁步進來走到上首高台坐定。
    雖然發如雪,但他的肌膚上寶光流轉,雙目神光內斂如幽深古潭。
    “恭迎師伯蒞臨聞道堂講法,”執勤的師兄恭謹的行禮道。
    “恭迎師伯蒞臨聞道堂講法,”眾弟子齊齊躬身。
    又是一聲鶴鳴聲傳來,頭頂紅彤彤的仙鶴昂首闊步進來,在修士身旁臥下。
    修士掏出一個拳頭大的青玉鍾放在桌案,拿起玉槌輕輕一敲。
    叮!嫋嫋清音在大殿中蕩漾開來。
    “爾等免禮,本座秦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