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近午。
    季安用袖子抹了下額頭汗水，舔著嘴唇來到樹蔭下。
    花了半天時間，體內的法力消耗殆盡，終於完成了靈穀的播種。
    依照老黃的交代，晚上或者清晨再用小雲雨術施雨一次，就算完成了全部播種工作。
    “嘿嘿，晚上好好修煉，等到明日清晨體內法力充盈時再施雨。”
    回到山穀後，挨著碧水湖，坎靈的獲取恢複正常，明天施雨就能用上第三層的小雲雨術了。
    在靈穀抽穗前，憑借石龜吸收到的靈機，必然能夠將另外兩個法術提升到小成級別。
    播種之後大約有一個月的空閑期，他要好好規劃下該怎麽利用這段時間。
    白天不能修煉功法，不能虛度，能賺一個靈晶也是好的。
    他需要搞晶石買一顆黃芽丹，看看丹藥的效果如何，再決定該怎麽修行。
    因為石龜吞噬法力的緣故，他現在的資質應該隻相當於下品，估計還是下品中墊底的存在。
    如果不服用丹藥，想要進階煉氣二層，不知道要多久。
    他想在靈穀抽穗前進階，估計花費不菲，要好好想想想下一步該怎麽操作。
    沒有人規定隻能用自己掙的晶石修行，還可以借貸修仙啊。
    他決定包裝下自己，立一個法術天才的人設。
    季安回到竹樓，清掃了院落。
    由於沒有晶石，他這個竹樓連法禁都沒開啟，也因為太窮酸，倒不怕有人惦記。
    走進屋內，暫時無事可做，他下意識的拿起尋靈鼠木雕把玩，思索著可以借到晶石的人選。
    好不容易等到日暮，他離開竹樓前往老黃的住處。
    缺晶石，也沒有拿的出手東西，他隻好提著兩個拳頭來。
    “黃師兄。”
    沒人回應。
    季安加大音量：“黃師兄？”
    無人應答。
    他呼出一口氣，立在籬笆門前，向遠處眺望。
    炊煙嫋嫋，看起來歲月靜好，但他知道，大部分煉氣期弟子每天都活在忙碌中，過著數著米粒下鍋的日子。
    金紅色相間的晚霞好似聳立在空中的群山，隨著暮光的收斂，霞色盛極而衰轉變成藍灰色調，緩緩與夜空融為一體。
    星垂平野，冷月如鉤。
    “修行不易啊。”
    季安發出由衷的感歎，無論是什麽樣的世界，底層的生活都是充滿艱辛。
    明月無聲越過樹梢，一個幹瘦的身影沿著小路匆匆而來。
    “誰在那裏？”
    語氣中隱隱有威脅之意。
    “黃師兄，是我，季安啊。”
    “小安啊。”
    老黃走近，語氣也緩和下來，“找我有事兒？”
    季安拱手，笑道：
    “師兄是老資格，想向師兄打聽下有沒有適合煉氣一層掙晶石的法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
    “本該帶些酒食來與師兄共飲，奈何實在是清風兩袖沒有餘錢，隻能等日子好些再回請師兄。”
    沒晶石，隻能舍臉皮來問了。
    這個問題遇到好心的也許會回答，他也好觀察下對方能不能深交。
    “客氣啥，叫我一聲師兄，怎麽能讓你白叫。”
    老黃提起籬笆門：
    “隨我入內說話，當年啊，我也是這麽苦過來的......”
    進了竹樓，點上燭火。
    季安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和他自己住處幾無二致，隻是多出幾口缸，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麽。
    “煉氣一層修士，想要賺靈石，難。
    甭說煉氣一層了，煉氣初期的弟子，都很難混。
    這個時期的弟子法術不精、法力稀少，即便是想出去搏命，也沒有師兄願意帶。”
    老黃說著，舉起左手，顯露出三個手指：
    “我進入宗門時，已經煉氣二層。
    苦熬到煉氣三層，花費了一年時間。
    沒有晶石支撐，想要快速提升修為根本不可能。
    如果按部就班的圍著靈田打轉，幾乎沒希望進階煉氣中期。
    不得已，和幾個同病相憐的師兄弟趁著農閑出去，想找些機緣。
    四個人出去，回來一個半。
    從那以後，我就老老實實待在宗門，把能想到賺晶石的方法做了一個遍......”
    他絮絮叨叨的講了曾經的境況，言語中不勝唏噓。
    “你現在隻有煉氣一層，我能想到的辦法隻有兩個。
    第一，去宗門山門之外的山林碰碰運氣，也許可以找些低階靈藥靈草，但切記不能離開太遠。
    第二，去碧水湖集市打短工，但你的修為低，估計很難有活兒。”
    碧水集市是宗門建立的內部坊市，來往的是碧水湖沿岸的煉氣期弟子。
    季安麵帶難色，微微頷首：
    “多謝師兄指點。”
    心中並沒有失望之情，他心中有數。
    煉氣一層的修為在仙城打短工，收入也就比凡人武夫好一些。
    今天來的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尋賺晶石的方法。
    “師兄，今天我完成了靈穀的播種，準備明日清晨施雨。
    第一次正式施雨，沒有經驗，想請師兄到場指教一番。”
    “這有啥指導的，把雲霧成形的位置選擇在靈田上空就行了唄。”
    老黃不解。
    “嘿嘿，心裏總有些忐忑，耽擱不了師兄多少時間的。
    我發現自己在五行法術上麵悟性頗佳，總感覺法術層次快要提升了。”
    難道他的法術快要提升到精通級別啦？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不過以煉氣一層的法力練習法術能有這個成果，還真稱得上頗有悟性。
    老黃點點頭：
    “好吧，我去看看。
    不過需要等到我從碧水湖萃取水行精粹回來才行，大約辰時三刻能到你的靈田。”
    季安拱手：
    “多謝師兄。”
    成了，對方願意去看，這會是他的人生首秀。
    煉氣一層，第三層小雲雨術，就問你怕不怕！
    他頓了頓，又說道：
    “師兄，水行精粹是何物啊？”
    水行精粹這種東西，他聽老爹提起過，略知一二。
    他現在的人設是修仙界新丁，如一張純粹的白紙，滿臉都寫著見識淺薄四個字。
    “小安啊，以後有空要多去庶務殿的藏書樓轉轉，有些基本常識還是要了解的嘛。”
    比我當年還傻乎乎......老黃瞥了對方一眼，解釋道：
    “水行精粹是五行精粹的一種，是修士施展淬靈訣從五行之物中提取的五行元氣，作用可多了去了。
    煉器師拿來增強法器靈性，煉丹師用來提升丹藥品級......
    你要是進入煉氣中期，萃取五行靈粹，倒是個不錯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