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後做了什麽，太後應當清楚，我們合作對付燕後，對太後是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太子想要怎麽和哀家合作？總不會是想讓哀家單方麵的幫助你，而你卻坐收漁翁之利？或者太子能夠許諾給哀家的是什麽？”
    “太後，孤以為燕後對您做出這些事情，差點害死您，您也對燕後深惡痛絕？”
    “所以太子的意思當真是什麽都不付出，讓哀家白白出手。”
    “孤答應太後，一定殺了燕後，替太後您出氣。”
    薑明珠聽得這話，臉上都是嘲諷：“嗬，所以太子當真是要白嫖？太子大約不清楚，哀家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占便宜，若是太子當真是真心誠意的來和哀家合作，哀家很歡迎，但若是把哀家當成傻子利用，太子還是趁早回燕國去吧。至於哀家和你們燕國皇後的私人恩怨，哀家往後自會討回來，就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薑明珠以為燕夜北是個聰明人才對，可現在看來，還是想法太天真，什麽時候她薑明珠能讓人白白占便宜了。
    燕夜北心底發沉，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祁國太後這麽難纏。
    “太後如何才願意出手？”
    皇後出手越發狠辣，這一次他是破釜沉舟來祁國，若是不能求得外援回去，麵對的會是皇後瘋狂的追擊。
    “那要看看太子能拿出什麽樣的誠意。哀家看今日是談不出個什麽結果，太子殿下不若回去想想，能給出怎麽樣的條件再來和哀家談。希望太子殿下不要把哀家當作傻子，哀家今日助了你登上皇位，來日換來的便是你們燕國舉國來犯，這樣的傻事，哀家能幹，皇帝也不會答應。”
    把燕夜北打發了，薑明珠留南宮擎用了午膳。
    “母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遴選人才，秋闈過後，朝廷又會注入不少新鮮血液，這是文試。武試朕打算把條件放開來，摒棄過去的界限，不管是世家子弟還是平民之家，或許他國有能力之人，統統都能參選。”
    薑明珠點頭：“咱們大祁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皇帝你看著辦。”
    說到秋闈，薑明珠不禁想起薛青青的兄長薛行，就不知道這一次，相同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
    最好是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因此薑明珠還特地提醒了南宮擎，但這樣的事情到底沒有發生，她也不好說的太明白。
    “母後放心，秋闈乃是朝廷選取良才的大事，朕不敢輕忽，特地挑選了幾位重臣，整個過程也都是嚴密監督，絕不會讓舞弊的事情發生。”
    “這樣就好。”
    薑明珠以為這樣，這輩子或許不會發生上輩子那樣的事情。
    等到秋闈的結果出來，看到薛行果然落榜，就明白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薛行的才能，哪怕不做解元，也不可能落榜。
    這麽想著，薑明珠把薛青青叫到跟前：“秋闈結束，你哥哥這一次落榜了，哀家思及你們兄妹情深，你進宮來也有不短時間，便給你七天的假，讓你回家看看，好好安慰你的兄長，不論如何，你兄長待你是真的好。”
    薛青青一直默默關注著秋闈，得知哥哥落榜了，心裏也很擔心，沒想到太後這般細心，居然準了她假，連忙跪謝。
    “多謝太後，奴婢確實擔心哥哥，不過不用這麽多天的假，太後身邊還要人伺候呢，奴婢隻須一天，回去看看情況給便回宮。”
    “哀家身邊有的是人伺候，離了你還不行了不成。哀家給你七天假便是七天，七天後你再回宮。”
    薑明珠讓薛青青回宮是有用意的，薛行愛護妹妹，就算秋闈舞弊事發，為了不讓妹妹擔心說不得會隱瞞，但薛青青冰雪聰明，隻要在家多待幾日，必能看出來。
    薛青青帶著這幾個月上頭給的賞賜還有攢下的銀子，回了家中。
    到了家中，氣氛十分的沉悶。
    這也在薛青青的預料之中，這一次哥哥信心滿滿，考之前還特地來信給她，說要掙得功名，以後成為她的庇護，現在卻是這樣的結果。
    何況他們家家境貧寒，為了供養哥哥讀書不易，這一次她把這幾個月積蓄都帶出來，也是知道家中的不易。
    “哥哥，你別氣餒，我相信你的才華，再好好讀兩年，一定能高中的。”
    “妹妹放心，哥哥也不是第一次落榜，能想明白的，倒是害你擔心了。”
    薛行這麽說著看想起什麽：“妹妹你不是在慈寧宮當差，今日也不是出宮探親的日子，怎麽回來了？”
    薛行越說，臉上帶著擔心，他最愛護的就是這麽個妹子，生怕妹妹是因為他偷跑出宮來，犯了宮規，那就不是小事了。
    “妹妹不用擔心我，宮規森嚴，你怎麽還敢偷跑出出宮，趁著沒人發現，你趕緊回宮去，我這兒你不用擔心。”
    看著這個時候哥哥還在為自己擔心，薛青青心中酸澀，自小哥哥待她最好，把什麽好東西都先緊著她，偏是這樣的哥哥，命運卻對他不公平。
    “哥哥，你以為妹妹還是當初，怎麽可能做這樣衝動的事情。妹妹出宮，是太後允許了的，給了妹妹七天的假。”
    “你不是為了我才求了太後，讓你出宮吧。妹妹，你既然進了宮，哥哥尊重你的選擇，但宮中那樣的地方，你行事更要謹慎，怎可為了這樣的小事去求太後，若是太後對你不滿該如何？即便太後心胸廣闊，不與你計較，下頭的宮人們要怎麽想？”
    薛行滿心滿意都是為了妹妹操心，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妹妹處於不好的境地。
    “哥哥，你放心吧，我豈會這樣不知分寸。是太後知道哥哥你這一次秋闈落榜，想著我們兄妹情深，才特地讓我出宮來，這說明妹妹伺候的好，太後才有此恩典。”
    “太後如此恩寵，妹妹你萬不可恃寵而驕。”
    薛行也希望妹妹活得自在，可妹妹既然選擇了進宮，有些事情便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多加勸說。
    “是，哥哥，我都記住了。難得回來一次，哥哥你就別隻顧著訓斥我了，這麽久不見，我們兄妹倆好好說說話。”
    薛行臉上這才帶出了笑意。
    “妹妹你氣色不錯，連氣質都改變不少，慈寧宮還真是個養人的地方，我原本還擔心你進了宮，以後日子不好過，尤其太後是那樣的名聲……”
    說到這兒，薛行自知失言，沒有再說下去。
    薛青青卻明白哥哥的意思，為太後抱屈：“哥哥，你不知道太後是多麽好一個人，雖然平日裏頗為嚴肅，外頭又有那樣的傳聞，可慈寧宮的奴才日子是宮中過的最好的，隻要守著規矩不出錯，便沒人敢為難，日子很是自在，多少人都巴巴的想要到慈寧宮。”
    薛青青不說剛到慈寧宮被排斥的心酸和學東西的辛苦，隻挑好的說，為的就是讓哥哥寬心放心。
    “這樣就好，既然去了慈寧宮，好好伺候太後，太後也是位讓人敬佩的奇女子了。”
    “可不是，我這輩子誰都不佩服，就佩服太後這樣的女子，比起這世上的男人都要強上許多，雖然妹妹沒有能耐，成為不了太後這樣的女子，可哪怕是服侍太後，妹妹也是開心的。何況跟著太後，真的能學到很多，日子也過的很充實。”
    最重要的一點薛青青沒說，似他們家這般出身，將來哥哥哪怕高中，在朝中也沒有靠山，很容易被人為難，若是她在慈寧宮能得太後幾分看重，便無人敢欺哥哥。
    哥哥一直庇護與她，她也想庇護哥哥一回，成為哥哥的靠山。
    “你過的開心就好，哥哥見你這般，心裏也高興。”
    看著哥哥當真是心情好了不少，薛青青怕薛行難過，沒有再提起秋闈的事情，反而說著宮中的種種。
    當然是能說不涉及隱秘的東西。
    薛行見著妹妹開心，秋闈落榜失落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妹妹你難得回來，哥哥去買些肉回來，給你做最喜歡的紅燒肉。”
    薛青青在慈寧宮什麽好吃的吃不著，何況是紅燒肉，可看哥哥這樣，高興的應了。
    “還是哥哥了解我，我最饞哥哥做的這一碗紅燒肉，雖然宮中的夥食很好，紅燒肉隨時能吃到，可都不是哥哥做的這個味道。”
    看妹妹這般饞嘴模樣，薛行臉上的笑意越深。
    “好，哥哥這就去買肉，哥哥別的做不到，這點小事還能不滿足你麽。”
    “哥哥太好了！”
    薛行出門去買肉，薛青青則是收拾家中，把從宮中帶出來的東西歸置了，又把銀錢放進哥哥藏錢的地方。
    哥哥藏錢的地方從來都不瞞著她，她知道哥哥是什麽性子，總是怕她在宮中艱難，恨不能多送點銀子進宮中，更不會願意用她攢下來的銀子。
    可哥哥不明白，她也不希望哥哥那麽辛苦，隻希望哥哥能夠心無旁騖的念書。
    以哥哥的才華，要不是為她分了心，怎麽可能榜上無名。
    薛青青是愧疚的，這麽多年她拖累哥哥了。
    “薛兄在嗎？”
    薛青青剛整理好就聽到外頭的敲門聲，卻原來是薛行的同窗好友找過來，這人薛青青也是認得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林陽哥哥，你怎麽來了？”
    見到薛青青，林陽本來不大好的臉色帶出幾分笑意和溫和。
    “原來是青青回來了，你在宮中可還好，自打你進宮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你，出落得越發標致了。”
    “林陽哥哥這是笑話我呢！我在宮中好著呢，太後十分的體恤我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特地給了假讓我來看看哥哥。林陽哥哥你是來找我哥哥的吧？”
    聽的這話，林陽臉色沉重了一些，不過想到薛青青在宮中，神色一動。
    “是呢，我來找你哥哥商量一些事情，你哥哥他上哪兒去了？”
    “我難得回來，哥哥去買肉給我做紅燒肉了，肉鋪離這兒不遠，哥哥這會子應當快回來了，林陽哥哥你在院子裏稍待一會。”
    林陽點點頭：“你哥哥素來疼愛你，知你回來不知道多高興呢。”
    “可不是，這一次哥哥落榜，我在家中的時日不長，林陽哥哥你也幫我多勸著一些哥哥，這次不中，來年再考過，哥哥的才華，必然能中的，不急於一時。”
    薛青青知道自家哥哥向來和林陽要好，他們興趣相投，說來這一次，林陽倒是高中了，雖然名次不算太前，現在已經是舉人了。
    從前林陽哥哥總是說，哥哥的才華比他要強上不少，這次哥哥卻沒中，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聽的薛青青這話，本來還有所掩飾，不願意再薛青青麵前表現出來的林陽，有些忍不住。
    “你哥哥的才華比我強上太多，這一次沒中，卻不是你哥哥的問題，你哥哥原本是……”
    “林陽，你來了。”
    林陽話沒說完，薛行從門口進來，打斷了林陽的話。
    薛青青正聽得聚精會神，等著後話。
    “原本是什麽？”
    “青青，你先把肉和菜放到廚房，我和你林陽哥哥到書房去說些事情。”
    薛行這麽說，薛青青隻好按下心中的疑惑，但心裏卻忍不住猜測林陽話裏頭的意思。
    林陽這話分明帶著深意，難道……
    這邊，到了書房
    “林陽，青青一個女兒家，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情，就不要讓她操心了。橫豎這次是我時運不濟，原本這次的試題並不難，我以為十拿九穩了，哪知道名落孫山，說出來也是讓青青操心，她難得回來一次。”
    林陽聞言神色複雜，拿起手中的卷軸：“薛兄，你先看看這個。”
    薛行接過，看了一遍，越看越疑惑：“這是我這次秋闈的答卷，我不是默下來給你看過，你現在拿來給我看做什麽？”
    “這不是你的那張答卷，而是這一次秋闈第一名解元的答卷。”
    薛行聞言神色一頓，不敢置信的看向林陽：“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