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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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明珠這話問的意味深長,易青打量的目光在魏鬆身上多停留了一陣,顯然是有幾分懷疑的。
“臣剛趕到,還未經過勘察,不能隨意下判斷。”
不過發生這樣的事情,太後在正陽門遇刺,這不是小事,不說太後手下的人,就是皇上也不會坐視不管,還輪不到京兆尹。
京兆尹最多是配合
天子腳下出了這樣的事情,再有不多久的路程就到皇宮了。
這會子消息傳出去,禁衛軍的人也都趕到了。
“母後,您怎麽樣了?”
南宮擎知道太後出了事情,騎馬就出了宮中,看到薑明珠上下打量了。
“放心,哀家沒事。在京城這地界,又是皇城邊上,還沒人有這個能耐傷到哀家。”
南宮擎聽了這話,臉上的擔心去了一些,卻更多了惱怒,看向一旁的禁衛軍首領。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這是皇城邊上,居然有人刺殺太後,你才帶著人過來,若是太後有半點差池,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這一夜,不管是禁衛軍還是巡防營,京兆尹,都徹夜的忙活著,查找刺客的線索。
薑明珠被南宮擎親自護送回慈寧宮,看皇帝仍舊十分惱怒的樣子,有些無奈。
“皇帝,今日這些刺客都是死士,而且訓練有素早有準備,這樣查是查不出來什麽的。何況哀家也沒事,何必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大晚上的,鬧得大家都不安生。”
“母後,您就是心善,在皇城腳下出了這樣的事情,便證明這京中的防衛有問題,母後您別管,這件事情朕自會處置。”
“行,哀家不管,好容易回來了,就想過幾天散漫的日子,這些事情就皇帝你操心去吧。”
南宮擎聽得這話,又想起什麽。
“母後,您要過閑散日子,兒子支持,出去這麽久,您累壞了,人都瘦了,讓太醫好好給您調養,務必把身子給養好。”
南宮擎沒有提薛紹,宮中太醫這麽多,這兩年醫術精進不少,替太後調養還不成問題。
至於薛紹,南宮擎沒有處置,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也是因為薛紹的醫術確實無可替代,太後身上的毒素還沒有完全解,但要讓他待薛紹和從前一般也不可能。
薑明珠看出來南宮擎對薛紹的態度,但她不能說,這事兒本就因她而起,旁的事情她說了,哪怕是現在,皇帝總能聽進幾分,但薛紹這事兒,隻能讓時間來改變,或許時間長了,南宮擎心裏的芥蒂就不那麽深了。
“哀家身體好得很,不過皇帝你要是不放心,便讓太醫來給哀家把個平安脈。”
“好,到時候朕一起,聽聽太醫怎麽說。”
南宮擎看著太後的氣色確實還不錯的樣子,心裏欣慰了一些:“另外母後,您怎麽又喝上酒了,您體內的速度還沒結,薛紹之前不也說了,酒還是少喝,不喝為妙。母後您不是答應了朕。”
南宮擎這話,薑明珠聽了多少有些無言以對和不自在,這事兒她確實是答應了。
“皇帝,你說你日理萬機,每日裏忙著政務還忙不過來,這點小事你就別管了,哀家心裏有數。”
薑明珠打哈哈笑道
南宮擎看薑明珠這般,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母後,這不是小事,您的事情對朕來說都是大事。尤其是這還是關乎身體的事情,母後您別岔開話題,您說您是不是答應朕,以後不喝酒了?”
薑明珠:……
皇帝平日裏情商還是不錯的,哪怕這段時間,似乎是被櫻妃迷昏了頭,但櫻妃不在的時候,皇帝都是正常的,偏偏這個時候,怎麽就那麽軸,非得和她杠上了。
“皇帝,你應當也知道,喝酒這個事情有時候興致一起來,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尤其是喝醉了酒的人,說的話都是不作數的,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南宮擎看著薑明珠狡辯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甚至覺得十分可愛,但想到太後每次喝了酒,鬧騰的不行,心裏十分的無奈。
“母後,您這是耍賴!”
“耍賴就耍賴了,這又不是什麽國家大事,皇帝你非揪著不放做什麽。”
“母後!”
“人生就那麽點樂趣,你總不能讓哀家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愛好給割舍了。何況哀家是長輩,皇帝你是晚輩,這又不是什麽原則性問題也不是國家大事,哪有晚輩管著長輩的道理。”
“母後,您這樣讓朕怎麽放心……”
南宮擎還要說什麽,薑明珠索性按了按太陽穴:“哀家今日喝多了,有些犯困,皇帝,都這個點了,你先回去吧,你的話哀家會好好考慮的。”
南宮擎:……
太後這樣子,裝的一點技術成分都沒有,太敷衍了。
若是後宮嬪妃,他早就不客氣了,可太後是太後,是他的長輩,他這個晚輩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皇帝呀,哀家要歇著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就算忙國事,身體也得顧著,快回去吧,哀家這都困得眼皮子都真不開了。”
薑明珠說著,打了個哈欠,真就要睡著的樣子。
南宮擎:……
“母後,朕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明日再來看您。”
南宮擎從慈寧宮出來,在慈寧宮外站了一會回去,回的不是乾清宮,而是去了櫻妃宮中。
櫻妃沒想到南宮擎居然來了,十分的意外。
她當然是希望南宮擎能多來,但南宮擎是她遇到的最難對付的,看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她並不是完全的有把握,心裏有那麽一絲不確定。
這並不是她疑心多想,南宮擎不止一次擺脫她的控製,有自己的想法,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皇上,您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南宮擎聞言什麽都不說,隻是把櫻妃抱在懷中,半晌才道:“你聽話些,莫要讓朕擔心,朕不是想管著你,是真的擔心,若你真的有事,朕該如何是好!”
櫻妃聽得南宮擎這話,臉色有些陰霾,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慈寧宮
終於把南宮擎給打發了,薑明珠臉上哪裏還有一點睡意。
她今日雖然喝了酒,但喝的不算太多,也就微醺,腦子裏正興奮,哪裏睡得著。
南宮擎一走,薑明珠就坐了起來。
“主子,您可還好?”
芳若臉上也都是擔心,雖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本領,但這樣頻繁的刺殺,芳若就怕有什麽閃失。
“你看你家主子像是不好的樣子?芳若,你呀,就別瞎操心了,哀家好得很。”
“也不知道這京城如今怎麽了,皇城邊上就有人敢刺殺,主子您往後還是少出宮。”
“總不能因為這些宵小之輩,讓哀家瞻前顧後,何況今日的刺客雖然功夫還算不錯,訓練也十分的有素,但在哀家麵前還不夠看的。”
薑明珠這麽說著,臉上帶著幾分沉思。
“主子,可是今晚的刺客有什麽不對?”
易青已經仔細查過,不管是從他們的穿著,還是各方麵,今天的刺客看起來就是正常的刺客,應當不是東瀛人,武功路數雖然看不出來具體出自哪兒,但必然是出自中原,但更多的信息就查不出來了。
“今晚的刺客看起來確實很正常,隻是伏擊的地點選的並不好,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刺殺的目的是什麽?”
薑明珠這話問的易青一愣,刺殺還能為了什麽,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從對方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他們出自哪裏,卻對哀家的情況了如指掌,連哀家什麽時候回宮都算到了,偏偏是這樣,對方選了這樣一個實在不算好的伏擊地。”
這才是薑明珠想不通的,明知道不會成功的刺殺,卻仍就派出這麽多高手,截殺她一回,圖什麽呢?
“主子,屬下不明白。”
“這麽說吧,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刺客從某些方麵來說,不像是刺殺,反倒像是故意來送死的。”
易青聽了,還是有些不明白,倒是青煙,若有所思的道:“今天的刺殺,更像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表演,目的不是為了殺太後,而是讓人知道他們想要殺太後。說起來,我從這些刺殺身上,感覺不到太多的殺意,這和從前都不一樣。”
不以殺人為目的的刺殺,那圖的是什麽,有什麽目的?
青煙這麽說,易青也轉過彎來。
“這麽一說,確實如此。或者他們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給主子您警示?”
“若是按你這麽說,還確實有這麽些意思,那你們說,這些刺客到底是什麽人派來的?”
“這個,屬下實在是無從猜出,隻是對方既然這麽做,想來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更像是被人要挾,或者有有別的目的。”
薑明珠點點頭:“或者說,這是在給哀家示警,最近行事要小心一些。”
易青和青煙聞言,對視了一眼,無論如何他們都會保護好太後。
第二天醒來,薑明珠就聽說南宮擎昨晚宿在了櫻妃那兒的消息。
皇後憂心忡忡。
“母後,並非是兒臣心胸狹窄,容不下別的妃子,實在是這個櫻妃讓人覺得十分的不妥當,皇上隻要和櫻妃在一起,行事就不符合常理,兒臣實在擔心。”
李貴妃這一次和皇後也是同樣的想法。
“臣妾總有種感覺,皇上和櫻妃在一起的時候,容易受櫻妃的影響判斷,和櫻妃相處的時間越長,皇上這樣的跡象越明顯。雖說已經證實了,皇上確實沒有中蠱,可倭國那邊素來有些讓人摸不清的路數,或者是別的魅惑之術?”
薑明珠聽得李貴妃這話,不禁讚歎櫻妃直覺很準。
回宮這麽久,薑明珠又有係統在身,自然看出來南宮擎的問題。
薛紹這些天明麵上是為了她去找藥,實則是為皇帝的事情做準備去了。
雖然已經知道皇帝的問題出在哪兒,但這些倭國人的手段確實讓人心驚,許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保證不出現意外,才能動手。
“你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不過眼下皇帝還未做出什麽荒謬的事情,哀家也不好過於幹涉。”
薑明珠說完又頓了頓:“當然,你們如今對待皇帝和櫻妃的事情,能避開就避開一些,莫要再和貴妃之前那次一般,就這麽撞上去,正中櫻妃的下懷,落入圈套之中,這並不是明智的做法。”
薑明珠提醒他們,既然知道皇帝的問題出在哪兒,皇帝現在對她們是不會容情的。
倒是皇帝對她的態度,薑明珠反倒有些意外。
或許是櫻妃對她忌憚,才收斂了,不敢太過放肆。
“是兒臣\臣妾記住了。”
“記住就好,你們小心行事,真要落下什麽把柄在櫻妃手裏,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有哀家在,要是皇帝真的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哀家不會隻看著。”
李貴妃和皇後在慈寧宮又逗留了許久,才離開一會,魏丞相和陳老大人又過來了。
魏丞相和陳老大人麵上都帶著愧疚,顯然是覺得太後的遇刺和他們喝酒脫不開關係。
若是太後能早些回宮,或許那些人不會有刺殺的機會。
“看你們這話說的,哀家喝酒,難道還得看刺客的臉色和心意行事?”
“太後,昨天得知這件事情,臣就琢磨了許久,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太後您這些時日還是小心一些。”
“臣也是這麽想的,太後您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再出宮了,雖然是京城天子腳下,但天子腳下,也不乏有異心之輩,還是在宮中更為安全。太後您的安全至關重要,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皇上現在越來越反常,一心寵著櫻妃,好在太後回來了,就算有什麽狀況也能應付得來,太後在,他們就有主心骨,所以太後萬萬不能出事。
薑明珠聽出來,魏丞相和陳老大人怕也是看出什麽了。
“太後,京兆府尹魏鬆求見。”
薑明珠聽得魏鬆求見,並不意外,不過比她想象的要早一些。
魏鬆見到魏丞相和陳老大人在這兒,又朝他們行了一禮,神情卻多出幾分猶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