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剛回家，可以讓我進屋換身衣服嗎？”一個混血青年同樣接受著警察盤問，皮膚黝黑留著淺金色頭發，看起來似乎也急著離開。
    混血青年身後是一名肥胖眼鏡男，給人的感覺低調而普通，但高默看過去時，卻莫名心頭一緊，瞳孔都跟著微微擴張。
    又是那種死亡感覺。
    “怎麽了，城戶先生？”目暮疑惑喚醒高默。
    “不好意思啊，目暮警官，我真的沒有時間，昨天晚上那個女人離開後我就睡覺了。”
    高默顧不上感覺不感覺了，餓了一晚上肚子，快點去超市說不定還能蹭一頓飯。
    雖說殺人事件讓他有點心驚，但眼下保住工作最重要。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那麽可愛的女生，說死就死。
    不愧是柯南世界。
    “我都這麽慘了，應該沒什麽仇家吧？”高默飛奔間暗自警醒。
    別重生一回變成《柯南》裏的遇害者龍套。
    記憶中也沒什麽醃臢事情，否則不會混到要自殺的地步。
    ……
    國際超市。
    高默在一道道幸災樂禍目光中硬著頭皮打卡報到，好在經理有事出門，倒沒有遭到預想中的臭罵。
    “沒事吧，城戶先生？”
    說話軟糯糯的女同事在休息室探頭，給換上員工服的高默遞上一份熱好的快捷便當。
    “給，我特意給你留的，其他都被大家挑走了……別告訴經理。”
    “謝謝。”
    高默對女同事印象還不錯，據說曾經是他粉絲，不知真假。
    原來的自己當真了，他也就糊塗一點。
    這張能夠當偶像的臉多少有些用處。
    “快點哦。”女同事眨了眨右眼，小貓賣萌般轉頭回了收銀台，引起周圍幾個超市青壯員工咬牙嫉妒。
    有殺氣，但不多。
    高默靜靜看著女同事豐腴背影，在女同事還有其他員工頭頂多瞧了幾眼。
    沒有看到那種微光，更加沒有奇怪文字。
    難道和命案現場有關？
    不知道案子有沒有被解決，晚上……明天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再看看情況。
    高默思索著撕開便當包裝。
    或許是餓狠了，感覺速食便當從來沒有這麽好吃過。
    有種小小的幸福。
    超市工作的隱性福利，就是便當免費吃，3餐，能省下不少開支。
    每天從早上9點工作到晚上10點，不過是隔天工作製，幹一天休息一天，店裏勤快的都會另外再找一份工作，倒也能賺不少錢。
    至於受氣……出來工作怎麽可能不受氣？
    自己當老板都未必不需要看人臉色。
    現在這份工作用來過渡還是挺不錯的，空餘時間完全夠他謀劃未來。
    這裏雖說是柯南世界，偵探們活躍的世界，賺錢行業卻不隻有當偵探。
    真要說起來名偵探才比較賺錢。
    普通偵探特別是到偵探事務所打工的新人，苦巴巴的，可能還沒超市收銀員賺錢多。
    以他現在的條件，重回演藝圈其實是最好的選擇，隻是筆記本那句“隱藏自己”讓他比較在意。
    在沒弄清楚具體情況前，還是低調維持現狀比較好。
    轉幕後？
    演藝圈好像還有幾個朋友，包括柯南世界大名鼎鼎的衝野洋子——毛利小五郎最喜歡的女藝人，算是他學妹。
    原來那個自己放不下麵子，但他不在乎這個，找衝野洋子的話，轉幕後應該沒什麽問題。
    多花點時間肯定能開啟新的職業之路。
    超市收銀員終究不長久。
    ……
    高默沒一會就解決便當，回收銀台的時候，顧客已經排起了長隊。
    和正常超市相比，國際超市商品又貴又不實惠，偏偏在這一帶格外吃香。
    除了老外光顧，本地日本人也不在少數，甚至還能看到華國老鄉，留學生以及一群大媽。
    用方言交流也沒有防著外人。
    高默低頭操作機器。
    英語他會一點，中文更是熟悉，交流還算順利，隻是收銀操作依舊笨手笨腳磕磕碰碰。
    普通結賬很簡單，但經不住還有各種各樣購物卡，別指望這個時候的操作係統有多智能。
    最麻煩的是開發票，弄錯了好幾張。
    也不知道事後會不會遭到投訴。
    收銀工作從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中間又簡單吃了午飯，高默漸漸有些麻木，不隻是因為重複工作，主要還是站到腿腳發麻。
    想想從早站到晚要十幾個小時，就算隔天工作製也受不了。
    就不能上午下午輪班？
    高默對這份工作有意見了。
    “怎麽了？”女同事關心問道，“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
    高默拍了拍酸脹的小腿。
    昨晚才死而複活，有點不適應也很正常。
    慢慢來吧。
    看了看時間，終於等到晚餐時間，可以趁著吃飯短暫坐下休息，但晚上顧客更多，又會是一場大戰。
    也難怪偶像出身的自己受不了。
    落差太大了。
    “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哦，”女同事溫柔笑道，“經理那邊也別太擔心，有我在呢。”
    “謝謝你，小……”
    女同事叫什麽來著？
    高默一時居然沒想起來，隻能尷尬繼續揉腿。
    “不客氣，”女同事害羞低下頭，蚊子聲音般低語，“其實我一直覺得城戶先生和我很像，隻要不放棄，城戶先生以後肯定還會變成大明星。”
    “或許吧。”高默沒有當明星的想法。
    ……
    當晚十點。
    休息室。
    高默已經累到什麽也不想思考，未來……甚至連鄰居家的驚悚命案也模糊了許多。
    終於把一天撐過去了。
    也不知道女同事怎麽就跟沒事人似的。
    看起來精力十足。
    “奇怪，這個時候經理還不回來嗎？他最喜歡下班前挑毛病罵人了。”
    “誰知道呢？不回來正好。”
    高默在員工的討論聲中換好衣服，查看充滿電的手機，順手又拿了份沒賣出去的便當。
    一個好消息是薪水可以日結。
    等到從超市回家的時候，高默手上多了1萬多円。
    嗯，時薪1200，算是屬於偏高水平，正常情況下一個月15天上班，可以賺個20多萬。
    高木涉巡查部長那邊，不考慮福利獎金，能拿到手的工資也就30萬到50萬。
    基層警員也就是普通巡查大概20到30萬。
    可惜，如果是禿頭經理在場的話，肯定會東扣西扣，拿不到正常薪水。
    要是有幾個投訴，他說不定還要倒欠錢。
    今天屬於特例。
    高默些許慶幸。
    1萬多円。
    公寓樓下便利店可以24小時應急繳費，暫時解決了停水停電的問題。
    公寓管理費還有稅費是每年一交，倒是還早。
    省吃儉用的話可以維持幾天。
    不容易啊。
    提著便當走在夜晚冷風中，高默略感唏噓。
    也不知道處於日本的哪個經濟階段，柯南世界案件層出不窮，肯定好不到哪去……
    想想惡劣的禿頭經理，高默心頭略感苦惱。
    還是要盡快找退路，否則突然被開除就麻煩了。
    ……
    1604室。
    高默拿出鑰匙開門，手剛放上門把手，心頭突然又是一震，恐怖的溺水瀕死感示警般一閃而過。
    還來？
    聽著傳出微弱呼吸聲的門內，高默瞪大眼緩緩鬆開把手。
    從昨天死而複活開始，這都第幾次了？
    他也沒得罪誰，安安穩穩活著都不行？
    “倒黴，我好像把東西忘在外麵了……”
    高默邊說話邊小心後退。
    他不敢賭其他人能來幫忙。
    時間太晚，就算真有人幫忙恐怕也來不及。
    不管屋內是誰，最好的選擇都是先離開，有什麽事情交給警方。
    “哢！”
    屋內歹徒似乎發現了什麽，呼吸陡然加重間猛地主動拉開門，一根棒球棍黑影被高默險險躲開。
    昏暗光線下兩人大腦都一片空白。
    跑！
    高默腳底打滑，看到歹徒眼裏的驚慌與狠辣後，也顧不上其他，扶著牆壁兔子般衝向樓道。
    居然是白天那個肥胖眼鏡男。
    神經病，他隻是看了一眼，怎麽就招惹這家夥了？
    這家夥是……凶手？
    的確有些凶手喜歡回到案發現場，特別是柯南世界，大多數凶手都在現場。
    高默暗暗叫苦。
    明明都沒湊上去，案件卻自己找上門了。
    死胖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就看了一眼……
    “呼呼！”
    胖子沒能抓住靈活的高默，神情更為驚慌，試探著甩出棒球棍後，身體肉球一樣撲向前，和躲避的高默一起滾到逃生通道邊。
    “殺人了……”
    “啊！”
    頭部撞上欄杆疼得高默頭腦發昏，還沒緩過神脖頸又被發狠的胖子死死掐住。
    似乎是害怕他繼續喊叫救命，胖子整張臉都擠在一起，爆發出非人般的凶狠力氣。
    強烈窒息感讓高默又一次回到瀕死狀態。
    仿佛有一道無形冰冷視線隱藏在暗處，死亡鐮刀高高舉起。
    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