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戶偵探事務所。
    高默睡夢中仿佛能聽到刺耳的飛機呼嘯聲，一道看不清楚的傀儡師剪影反複出現，逆光中手中操弄著大量銀色絲線。
    “我們是兄弟啊，城戶高默，遲早……我們之間會出現真正的死神……”
    高遠遙一？
    不對。
    “呼！”
    高默猛地睜眼坐起身。
    這個夢他很久以前也遇到過，也是因此他才會想方設法冒充死神忽悠高遠遙一。
    現在居然又出現了。
    還真是有夠煩人。
    想到有可能已經死亡的高遠遙一，高默沉聲揉了揉眉頭，心情稍稍平複後，出門照常洗漱。
    他本人就經曆過死而複活，對高遠遙一的特殊狀態其實很能理解。
    隻是不知道對方是像他一樣升級，還是直接成為了……死神意誌的容器，一個傀儡。
    能夠看到命運，肯定不是從零開始，他好像也是從2階開始才有類似能力。
    “嘩嘩！”
    高默用冷水洗了把臉。
    高遠遙一到底是怎麽死的？他為了以防萬一，都把對方安排在自己的魔術團就近觀察了，按理說沒什麽危險可言。
    總不能是高遠遙一瞎琢磨，自己把自己玩死。
    回到客廳，小哀正在看早間烹飪節目，早餐則已經做好擺在餐桌上。
    “做噩夢了？”小哀回頭問道。
    “算不上噩夢，可能是最近壓力大了點，”高默喝起熱牛奶，“我答應了毛利，下個星期和他們一起函館旅遊。”
    “哦。”
    小哀反應平淡，隻是眼角餘光不斷瞟向高默。
    “對了，最近有一個依靠噩夢殺人的頂級殺手來到了日本，說是要給兒子報仇。”
    “嗯？”
    高默愣了愣，下意識想到幻術師蜘蛛。
    不過那家夥已經自殺了，也不像有兒子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的？”
    “賞金獵人網啊，”小哀晃了晃手機，“這件事都傳開了，據說他的兒子就是那個世界頂級幻術師——哥德堡二世，好像是來這邊巡演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麽人殺了。
    警方說是排練技術導致的意外，但他卻不相信，已經在網上公開懸賞凶手信息了，嘖，賞金一千萬美金呢，賞金獵人都瘋了……”
    “咳。”
    高默反應過來。
    這是打了小的來老的？
    難道還有個蜘蛛一世？
    一千萬美金，換成日元就是十億了，就為了買個信息，大手筆啊。
    不過話說回來，蜘蛛本來就不是他殺的。
    那家夥的確是自己出了岔子摔死自己，可以說死得莫名其妙。
    天地可鑒。
    “是有夠誇張，不過應該不好找到凶手。”高默裝作沒看到小哀懷疑表情。
    那個時候他的行蹤沒瞞著小哀來著。
    “也不一定，”小哀收起手機道，“聽說這件事和基德有關，說不定基德知道什麽，或者基德就是那個凶手，雖然外界一直在傳基德從不殺人。”
    “那基德要倒大黴了。”
    高默心底說聲抱歉。
    相信黑羽快鬥那家夥在中過一次招後，應該會對類似能力有所防備。
    “是啊，現在全國賞金獵人都在瘋狂尋找基德，”小哀點頭附和道，“你最好別隨便出門。”
    “關我什麽事。”
    高默幾口解決早餐包子，心裏想著自己要不要做點什麽的時候，才認識的水無憐奈居然打來了電話。
    東京可真夠亂。
    一堆殺手就算了，酒廠也要跑出來刷臉，他去函館玩玩也不錯。
    讓這些人鬧。
    一切等他晉升4階再說。
    按照他之前的預感，4階會有一個比較大的跨越。
    就像是能力等級一樣，4級就已經是行業頂級水準。
    “金田一老師，”水無憐奈高興道，“和你說的一樣，我今天早上聽到門鈴聲出門查看，果然發現一個孩子躲在雜書書堆後麵。”
    “哦哦，那孩子有說什麽嗎？”
    “那孩子以為我沒出現在節目裏是因為睡過頭，我已經和他解釋了，以後應該不會再來找我，謝謝……”
    電話對麵水無憐奈聲音忽然有些哽咽。
    “不好意思，我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以前和這孩子差不多，也總是很在乎我。”
    “沒事。”
    高默感受到水無憐奈的微妙複雜情感，些許失神。
    這個CIA好像真是他的粉，一點都沒有隱藏自己情感的意思。
    或許也是覺得在普通人麵前沒有隱藏的必要？
    酒廠裏的基爾是偽裝，水無伶奈反而是真實的自己……當臥底的未免有些悲哀。
    “是基爾嗎？”小哀等到高默結束通話才疑惑通話，“小心點，這個女人現在是麻煩中心，說不定會被她卷進組織行動中。”
    “你說值得嗎？”高默反問道，“就他們這些臥底，忙活了這麽多年都沒能找出幕後boss，反而是自己犧牲了不少人，我都懷疑組織是故意利用他們了。”
    “或許吧。”
    小哀神情微暗。
    另一個世界裏，哪怕二號人物朗姆曝光，boss所在也依然是個巨大謎團，就算推斷出有可能是烏丸蓮耶，又有什麽用呢？
    組織真正重要的是深埋社會各界的成員名單以及boss位置所在。
    至少在她記憶的最後一刻，臥底們全都做了無用功。
    想想都不可思議。
    說boss是在利用臥底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管他們，”高默吃完早餐後開始收拾餐桌，“你要跟我一起去函館嗎？”
    “怎麽會突然去函館玩？”小哀疑惑道。
    “隔壁好像幫忙守住了被基德盯上的寶石，正好寶石所屬的話劇團要去函館辦慶功宴，就順便邀請了他們，說是帶上家人朋友。”
    高默隨口說道。
    “我覺得基德的行動有些奇怪，居然輕易就被毛利打敗，所以準備去函館看看情況……”
    小哀皺起眉頭，沒聽高默後續話語，心頭忽然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眼前高默的身影像是離她越來越遠，仿佛隔了一個世界。
    ……
    羽田機場。
    出行當天小哀似乎患了感冒，狀態看起來十分糟糕，高默本來想托付給博士照顧，但小哀卻戴著口罩一起上了車。
    最後隻剩下黑貓留在博士身邊，一同目送著高默進入機場。
    “其實我也很想去函館旅遊的。”
    阿笠博士歎了一口氣，頗有些孤單地看向黑貓。
    深有同感的黑貓連連點頭，喵了一聲和博士對視在一起。
    “咦？”阿笠博士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居然在一隻貓臉上看到了人類的表情。
    擦了擦眼睛，再看時黑貓果然恢複了正常。
    “我一定是這幾天太累了。”
    “喵~”
    黑貓乖巧跟在博士後麵。
    此時機場大屏幕正在播報各地天氣，博士特地看了一會：“函館那邊好像在下雷雨，希望別出什麽事。”
    黑貓腳步一僵。
    這老頭真是喜歡烏鴉嘴。
    “城戶小子！”
    機場大廳，小胡子帶著家人通過閘機口，看到高默後連忙大聲呼喊。
    “這邊這邊！真是的，還以為你不來了，電話也打不通。”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高默帶著小哀與眾人匯合。
    除了小蘭與柯南，園子居然也笑嘻嘻跟在一邊。
    “城戶哥，我瞞著爸媽偷偷跑來了，”園子摸了摸小哀額頭，“可是不要緊嗎？為什麽要把生病的小鬼也帶上？”
    “哼。”
    小哀沒好氣塌下眼皮。
    到底誰是小鬼？
    “讓小哀在家裏我也不太放心，”高默注意到和毛利一起的幾位陌生人，“你們好，我是毛利的朋友城戶高默。”
    “我們知道你，”一名戴著墨鏡和金鏈子的中年大款笑嗬嗬招呼，“貴社的金田一先生最近可是風頭正盛，而且說起來我們以前也見過麵，幾年前我還讚助過你參演的電視劇。”
    “啊，抱歉。”
    高默還是沒認出中年大款，還是旁邊小胡子眼尖介紹道：“這位是舞台監督伴亨先生，其他還有主演樹裏小姐的經紀人矢口小姐，扮演拿破侖的成澤先生，女演員田島小姐……”
    說著小胡子詫異問道：“怎麽沒有看到樹裏小姐和新莊先生？”
    “新莊有事來不了，樹裏還在停車場的車上，夏樹小姐正在幫她化妝。”
    經紀人是一個穿著綠色西裝的眼鏡美女，聞言連忙解釋。
    “不過應該快過來了。”
    “當大明星還真辛苦，到哪裏都要化妝……”
    “真正辛苦的是夏樹，樹裏真是一刻都離不開她，就連助理的雜務也叫她做。”
    “不是說有好萊塢女星想找夏樹去美國嗎？她不準備去嗎？”
    “啊，那個啊，聽說是出了什麽變故。”
    話劇團幾人彼此閑聊起來，還沒說幾句就看到兩女招呼著從入口走來。
    其中一人是典型的招搖女星打扮，說是大明星，但好像也沒幾個人認出來。
    另一人緊隨其後，幫忙拖著行李箱。
    “樹裏和夏樹小姐都來了。”
    “嗨！久等了各位！”
    高默順著招呼聲看過去，發現這些人說的夏樹就是他上次遇到的那個運動裝化妝師。
    “城戶！”小哀忽然臉色發白的拉了拉高默，呼吸困難，嗓子都有些沙啞，“我想起來了，那個化妝師好像會在飛機上殺人，最後發展成了空難事件，雖然最後沒有什麽大礙，可是這一次……不能去函館了！”
    “已經晚了。”
    高默轉頭看向報時的機場屏幕。
    某種無形力量降臨，仿佛又把他帶回了1階時期。
    他倒是沒什麽，小哀有他守護也不會有事，麻煩的是園子和小胡子一家。
    當然也有這些話劇團成員和其他飛機乘客。
    飛機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很容易迎來必死命運。
    到時所有人都會登上死神名單。
    “日本天空航空，飛往函館，18：15出發的865班機，現在開始辦理登機手續，搭乘865班機前往函館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