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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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延走進長春宮,見到宮女太監們列隊盡頭,一個外穿明黃五彩鳳凰牡丹對襟大衫,內穿白色交領衣,恰當好處的遮住白皙優美的脖頸,給人以端莊守節的婦人韻味。
    楚延再走近,她也慌張走來,芙蓉般美麗貴氣的麵容上露出畏怯之色,朝著他盈盈拜倒:“妾未能遠迎大王……”
    動作優美,儀態端莊,在深宮待了有十年的賈元春,一言一行都謹記皇家儀禮。
    “不必多禮。”
    楚延順手拉起她手臂,初次被他觸碰到身體賈元春,似乎更慌亂,終於敢抬起頭,近距離直視乾王楚延的臉。
    雖然很快又羞得低下頭去。
    楚延一笑,說:“走,我們進去,今晚有空來你這吃飯,你們去把晚飯送來,我與賢德妃共用晚膳!”
    賈元春被他拉著手,有些不知所措,腳步淩亂的跟著楚延進去了。
    因步伐亂了,致使她發髻的鳳釵也跟著亂晃,白皙圓潤的鵝蛋臉上一片紅暈升起。
    “是,殿下。”
    宮女太監們依令去了,離開前,偷偷看一眼入了長春宮的乾王,心中無不高興。
    賢德妃侍女抱琴也很歡喜,連忙進宮,為乾王設座,命人取茶杯來。
    落座後,楚延鬆開賈元春的手,靠在椅子上,又打量了她幾眼。
    入主京城也有幾天了,到現在才有時間看看這位十二金釵之一的四春之首長什麽模樣。
    和賈寶玉的麵如滿月一樣,賈元春的臉型也是圓潤飽滿,色澤紅潤,天生的富貴端莊,名副其實的貴妃長相。
    身上穿著明黃鳳凰衣服,更彰顯了她的貴氣。
    被他打量著,賈元春微微低著頭,臉上羞意越盛,不敢露出抗拒之色。
    楚延笑道:“我有一首詩詞,念給你聽,詩是這樣: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
    聽到紅樓書裏她的判詞,元春終於抬起頭,以迷茫的眼神看向他。
    “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夢歸。”
    楚延念完,觀察她神色。
    元春坐在他旁邊,垂下眼簾,細思半晌,方才抬眸,以溫婉語氣道:“大王詩詞,似與妾身有關?”
    二十年不知何意,宮闈卻是指後宮。
    三春、初春,似是指她與迎春、探春、惜春,因她是正月初一生,故而是元春。
    後一句虎兔相逢難以解釋,大夢歸卻有些南柯一夢之意,警醒世人。
    楚延笑了下,說:“是和你有些關係,不過,也不必太追究。”繼續道:“今日我來你這,是因早上時處置你家父母親人,那時見你臉上惶恐,才來你這跟你說說話。”
    “大王!”賈元春慌忙起身,又被楚延摁下。
    “記著,以後不必太多禮。”
    楚延看著她色澤紅潤的鵝蛋臉,伸出手去,直接撫摩在她這張漂亮的臉上。
    周圍宮女太監無不吃驚!
    他們哪裏見過皇帝跟妃子此時調情恩愛的?執事太監趕緊示意,一眾太監於是悄悄退下。
    賈元春羞紅了臉蛋,卻又不敢違抗,乾王的手掌撫摩在她滾燙的臉頰上,令她有種強烈的羞恥感。
    身子輕顫著,眼眉盡是羞意。
    半晌,楚延慢悠悠鬆開手,說道:“你既已答應留在宮中,以後就是本王後宮妃子中的一位,本王對身邊人向來寬容,不因失了禮儀、說錯言語而責怪,尚書裏說,宥過無大,刑故無小,就是這個道理。”
    元春羞意慢慢退去,臉上殘留的乾王手指劃過的感覺,也在慢慢消散。
    她微低著頭回:“妾不曾讀過多少書……”
    楚延打斷她:“你胡扯呢。”
    元春心中一緊,想站起身,又被他摁著肩膀。
    “你在回家省親時候,在大觀園一通亂改名字,可都是有出處的,有鳳來儀改瀟湘館,紅香綠玉改怡紅快綠,還有大觀園,藕香榭,紫菱洲等,可都出自你之手。”
    “啊!”
    賈元春很吃驚的抬頭,眼睛睜大開來,端正圓潤的臉上很少見的出現驚訝之色。
    見她這模樣,楚延有種當神仙的愉悅感:他知道紅樓書裏劇情,對她們大致性格有了解。
    楚延笑道:“你的《大觀園記》和《省親頌》可寫出來了?”
    元春更是吃驚,那日省親,她不過與家中姐妹們隨口一說,回來後忙於事務就忘了。
    誰知大王竟也知道此事!
    “妾未曾寫,若大王想看,妾稍後再寫出著兩篇文章來。”元春羞慚道,又有些感動,朝他笑道:“大王竟知道妾許多事,令妾不勝惶恐,感大王垂愛,也代家中姐妹謝過大王!”
    時刻對皇帝保持敬畏,這已經刻入她骨子裏。
    楚延笑道:“元春果然有才華,不必了,下次我與你回去省親,你再以新的省親事來寫,那時想必與第一次有諸多不同。”
    元春更吃驚。
    楚延也不解釋,看過紅樓後,他對元妃省親很感興趣,想親眼再見一次。
    還有則是,知道這是紅樓世界,不去看一眼大觀園怎麽行?
    不止要看,他還要住在園子裏幾晚!
    當然,現在沒這個閑工夫,他連召見迎春和湘雲等人的時間都沒有,也就趁著吃飯時候來跟賈元春說會話。
    飯菜很快端來,楚延叫她和自己一起用餐,不必拘謹。
    賈元春似有些發呆,她第一次與皇帝單獨用膳。
    抱琴悄悄指了下乾王麵前的空酒杯,元春菜回過神,忙拿起琺琅彩酒壺,為大王斟了一杯。
    楚延隨手拿起,一飲而盡,繼續吃飯,跟她說:
    “賈家乃舊朝國公,在本王攻城時又未曾立功,抄家是理所當然。”
    元春低著頭,聽到這話,卻沒有和之前一樣誠惶誠恐,又為大王斟酒,柔聲道:“妾深知大王已對賈家開恩,不敢有怨言。”
    楚延點頭,說:“賈家女子仍居榮國府,男丁服徭役,待幾年後,若是賈家姑娘有功,本王自會下旨饒了他們。”
    看向她,又說道:“你那弟弟賈寶玉遭此大難,不知會不會因此出家,你若是關心賈家,就多關注賈蘭,不必浪費時間在賈寶玉身上。”
    這是給她的明示。
    元春從來沒想過,乾王會對她說出這番話來,心中震動,半晌方才答:“妾曾教寶玉讀書寫字,入宮後,時常寄信回家,盼望父母好生撫養他,不嚴不能成器,過嚴恐生不虞……大王今警示妾身,妾當牢記。”
    “隻是——”元春眼中含淚,“我到底舍不得他,不敢求他今生還有大富大貴,隻求他能平平安安,他若出家,也就隨他去罷,望他能過得舒心也就是了。”
    她在宮中伺候楚延,賞賜出宮的一些東西,就能讓家裏人過上平民生活。
    奈何如今,楚延還未放過賈家,元春有再多東西,也不敢賞賜給家裏人。
    楚延點頭,說道:“那就讓你那弟弟服徭役幾年,磨一磨他嬌生慣養的性子!”
    衣來張手,飯來張口,連茶壺在手邊都要找丫鬟來倒茶的賈寶玉,出了賈家後,跟一群男人在烈日下幹活。
    不知他能不能熬過去。
    “謝大王開恩。”
    元春低眉垂首,柔聲溫婉的說道。
    珠圓玉潤的乖巧美婦,沒人會不喜歡,楚延吃完飯,離開前,又伸手撫摩了下她美婦端莊的臉,眼神直勾勾看著她。
    適當的身體接觸,能讓女子的身體適應男人的靠近,楚延對此有經驗。
    對閨閣少女和貞潔婦人尤其有必要。
    直到元春羞容滿麵,楚延才說:“本王明晚與新朝勳貴們喝酒,你和皇後陪在左右,給本王倒酒,如何?”
    雖是詢問,卻難以拒絕。
    元春被他撫著臉,半個身子挨在乾王身上,臉上羞紅,乖乖點頭應許下來。
    楚延鬆開手,笑道:“好,你去跟皇後說一聲,明晚來找我。”
    說完就邁步走了,夏守忠等太監忙跟上,再回臨敬殿。
    賈元春想要送他,卻跟不上他龍行虎步的步伐,隻能目送他離開長春宮。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楚延一走,宮中的抱琴、昭容、彩嬪等人,便紛紛喜氣洋洋的給賢德妃賈元春賀喜。
    長春宮上下人無不歡喜,賢德妃居長春宮,她受寵,宮中眾人也會受益,可謂是一榮俱榮。
    眾人都賀喜,弄得元春又羞了一回,偏抱琴還笑道:“下回大王再來時,可就是留宿長春宮,娘娘要早些準備~”
    眾人又歡欣的笑了。
    賈元春折身回了宮中,臉上還羞紅著。
    入宮多年,封妃一年多,她第一次體會到當寵妃是什麽感受。
    難怪那周貴人狐媚手段盡出,隻求博得皇帝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