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撕碎“紳士”的體麵,用流氓的手段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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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彼此撕破臉之後,希慎興業的反擊來的非常迅速。
隻一個下午的時間,何耀宗就見識到了什麽是金錢的力量!
晌午發生在龍江飯店的槍擊案,居然沒有在輿論上泛起半點波瀾。
槍擊事件被各大媒體輕描淡寫,以社團仇殺的結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顯然是利家花了大價錢,把控了輿論的發酵。
占據報道版麵最多的,居然是對O記警長陳永仁大無畏的描繪。
當天下午三點,希慎興業在銅鑼灣利景酒店召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記者招待會,希慎興業的掌門人利韻蓮親自到場,表態將會聯合利銘澤慈善基金,向保良局捐贈八千萬善款,用來推動港島青少年健康發展與犯罪防控。
算是先聲奪人,事先堵住了輿論的悠悠之口。
下午四點,何耀宗在茶樓這邊接到了湯朱迪的電話。
“何耀宗,剛才希慎興業的人已經來找過我了。
他們提出要以高於市場價三成的價格,收購華盛地產在九龍城寨那邊的地皮。”
所以朱迪姐你答應了?朱迪姐,你別忘了我們簽署過合作開發的合同的!”
湯朱迪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
“利韻蓮親自出麵,說服了王百萬,聯合華盛集團一眾元老,想要迫使我放棄掉城寨的這塊地皮。
半個小時前,董事會這邊已經票決通過,要舍棄掉龍騰一期工程了。
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把城寨的地皮出售,回籠資金……”
“朱迪姐的意思是打算把這塊地皮轉讓給希慎興業了?”
“我要是轉讓給他們,還打這通電話給你幹嘛?”
湯朱迪語氣有些不悅。
“希慎興業那邊是通過王百萬收購的這塊地皮,我不能看著這筆現金流入華盛集團的公賬上,這是華盛地產的現金流,我得對華盛地產負責!
所以我拿出了和你簽訂的那份合同說事,這塊地皮,要賣也隻能賣給你!”
“朱迪姐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你先別急著高興,這筆錢,董事會這邊不支持分期結算。
你必須一次性拿出一億三千萬的現金出來,才能把城寨那邊的地皮收入囊中!
要不然,我隻能建議你和我聯手打包,將城寨的地皮轉手賣給希慎興業了。
置氣是沒用的,我們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城寨這邊的地皮荒廢掉!”
老牌買辦家族的底氣就是足,利家認為華盛地產是自己的金主,選擇翻臉,還真是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隻可惜,利家這一拳雖然打得重,卻打歪了地方。
樂福屋邨那邊的安置工程,已經為自己回籠了近兩個億的現款,他的金主也不是華盛地產。
湯朱迪現在肯轉讓地皮出來,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
“朱迪姐,我前段時間在濠江呢,也是賺了少少一筆。
錢雖然不多,但從你手中拿下那些地皮問題應該不大。
如果這塊地皮你不鍾意開發下去,那就抽時間過來修訂合同,把這塊地轉手給恒耀置業算了。”
湯朱迪那邊沒有再多言下去,隻是歎息。
“地皮我可以轉讓給你,但日後怎麽打點,你自己看著辦吧……”
掛斷電話,何耀宗當即打了通電話給小惠,讓其去中環一趟,找陳天衣律師事務所做新合同的預案。
——
晚九點,荃灣廣場,九天夜總會。
一間寬敞的包間內,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大D正坐沙發上,埋低腦袋,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何耀宗進門,招呼跟班馬仔在外邊守著,隨後坐到了大D的身邊。
“大晚上打電話過我過來,怎麽連條女都不叫?
怎麽,怕老婆找上門啊!”
“我會怕她?我要是鍾意,拉條女去家裏睡,她都要記得給我煲盅補湯啊!”
大D當即一梗脖子,但話剛說完,又潛意識地睇了門口幾眼。
而後才放緩表情,一邊拿起瓶威士忌給何耀宗倒酒,一邊歎氣道。
“心裏煩啊,找你過來飲杯酒!”
兩隻矮腳杯倒滿,大D先舉起自己那杯,朝著何耀宗示意了一下,隨後仰頭灌了一大口。
見到大D行為怪異,何耀宗也沒有去飲那杯酒。
而是點支煙,搭起二郎腿問道。
“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電話裏頭講,非得約我過來談?”
大D麵色有些尷尬,旋即開口道:“我先講好,一會說出來,你不能怪我!”
“說!”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我在荃灣西的一家字花檔被差佬掃了。
有個睇場的馬仔,居然是差佬安插進來的內鬼!”
話到此處,大D又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何耀宗夾著煙,忍不住吐槽道。
“被內鬼盯是什麽稀奇事?發黴發難的堂口才沒有內鬼盯!
就為了這點破事叫我過來?”
大D搖了搖頭。
“不止,場子掃了也就算了,晚上居然還有一群撲街記者在街上攔著我。
口口聲聲問我身為恒耀置業的開發部經理,為什麽要在荃灣西搞這種開賭,放貴利的生意。
冚家鏟,這群記者要不就是腦子進水,哪有賺錢嫌多的?
要不就是衝著恒耀置業來的,他們想借機搞砸恒耀置業的名聲!”
說完大D有些不自在的瞥了何耀宗兩眼,睇到何耀宗皺緊了眉頭,又趕緊把頭埋低。
“你當著那群記者的麵,是怎麽說的?”
“我當然是講和我沒有關係了,不過那家字花檔的內鬼,已經在警署把什麽都招了。
好在我第一時間安排了長毛找人去頂鍋,就是那群報社的記者……”
“行了!”
何耀宗捏著煙吸了一口,而後開口道。
“就是衝著恒耀置業來的,一報還一報,這怪不得你!”
大D放低聲音,看向何耀宗:“我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
“不幹你的事!”
就在何耀宗應聲之際,對麵包廂忽然傳來一陣暴躁的責罵聲。
隨後就看到場子裏的媽媽桑,帶著幾個睇場打仔慌慌張張跑到對麵包廂,又有女仔的啜泣聲傳了出來。
顯然是有人在對麵包廂搞事了。
大D本就心煩,見到這種情況,不禁更加惱火。
“長毛!屌你老母的,誰敢在我場子裏搞事?”
長毛連忙從外邊跑了進來,見到何耀宗,還是不忘問了聲好。
隨後才向大D解釋道。
“大D哥,不是有人搞事,對麵包廂,有女仔不鍾意陪客人出欄。
客人很生氣,在那裏訓人呢!”
“冚家鏟,是這客人錢沒有給夠?”
“不是啊,這客人是老主顧,在這家場子前前後後花了幾十萬了。
今晚砸了十幾萬出來,都買不到那個女仔出欄……”
大D不禁錯愕。
“你老母的,鑲金邊的啊?你哋把亞洲小姐請過來坐台了?
讓我去睇一眼,什麽樣的貨色性子這麽烈!”
何耀宗也跟著起身。
“大D,被人盯,小心有詐,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說實話,何耀宗也覺得這件事情過於蹊蹺。
墮入風塵的陪酒女,就沒有不愛錢的。
這家夜總會在港島,也算不得最頂尖的夜場,十幾萬砸不出去一個女仔出欄,難保中間有什麽蹊蹺。
對麵的軟包內。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身穿灰白格西裝,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此時一腳踩在包間的大理石桌上。
手中攥著一遝鈔,對著一個癱坐在地的陪酒女頭上就砸了下去。
“夠不夠?!”
這一遝鈔,掂量起來也足有一指來厚,砸在呢條女仔的頭上,直接把女仔高昂的頭顱砸低。
但即便如此,跪坐在地的女仔還是咬牙,倔強搖頭。
“對不起龍公子,不行!”
嘩啦——
西裝男不由得惱火,直接把丟在桌上的那個公文包提起,倒出了一堆厚實的現鈔。
如同上頭一般,他搵起一摞,又要朝著女仔頭上砸去。
在一旁勸說的媽媽桑趕緊上前攔住。
“龍公子,算了吧!
飄飄已經不打算再做這一行了,你就不要為難她了。
我再給您安排其他的女仔,這邊場子沒有您睇上眼的,我再去別的場子給您叫?”
“滾開啊,我就要飄飄!”
西裝男顯然已經是喝到神經大條,一時間居然開始抽泣,手中一摞鈔滑落在地,終究是沒忍心再砸下去。
何耀宗領著大D進門,恰巧睇見了這滑稽的一幕。
“怎麽回事?”
大D開口,在圓場的媽媽桑睇到和聯勝的龍頭和老頂親自過來了,當即麵色一苦。
“龍頭,大D哥,龍公子,我們這邊的貴客,不好得罪的……”
何耀宗的目光卻是被跪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仔吸引。
他走到這個女仔跟前,蹲了下去,勾起這個女仔的下巴。
“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女仔卻是認得何耀宗的。
隻以為是因為她惡了場子裏的貴客,惹得社團龍頭親自來找麻煩。
一時間哭得梨花帶雨,抽泣道。
“耀哥,我沒有拜門的,我隻是……隻是在這邊做點兼職……”
“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柳飄飄……”
“好!”
何耀宗點了點頭,又站了起來,睇向了一旁的西裝男。
“龍公子是吧?”
聽聞和聯勝的龍頭親自到場,剛才還一臉醉意的西裝男當即清醒了不少。
頗為不自在的拉了拉西裝領帶,卻還是開口道。
“幹嘛,想找我麻煩啊?
我好歹也在你們這邊消費了幾十萬,買條女出欄,怎麽都不過分吧?
我又不是給不起錢!”
“誤會了。”
何耀宗朝其笑了笑,旋即開口道。
“難得龍公子這麽關照我們生意,按理來說,下邊的女仔不懂事,是我們管教不力。
不過龍公子也聽到了,人家想從良了,強扭的瓜不甜,強人所難的事情,我就勸龍公子不要去做。
為了賠罪,今晚龍公子隻管在這邊尋歡,所有的消費全部免單!”
花花轎子人抬人,和聯勝的龍頭親自給自己台階下了,西裝男也不敢鬧得過分。
隻是嘴硬道:“丟!我缺這幾蚊錢?
不過這女仔實在過分,前幾天還在和我扮樣,今天就要和我扮純!
既然她不鍾意跟我出欄,那就算啦!”
何耀宗會心一笑,朝其伸出了右手。
“多謝龍公子賞臉,大D,招呼你的人關照好龍公子。”
在與西裝男握了握手之後,何耀宗又朝坐在地上的柳飄飄打了個響指。
“你跟我出來!”
柳飄飄不疑有他,趕緊擦了把臉上的淚痕,爬起來跟著何耀宗往外邊走去。
身後傳來了西裝男不爽的嘟囔。
“搞什麽嘛,是你們龍頭的鍾意款,還放到包間來陪酒,你們這些做細佬的幹什麽吃的?”
“行了龍公子,既然我哋龍頭發話,今晚我大D就一定讓你在這邊玩個痛快!
明天早上你要是兩腿不軟,以後來荃灣玩野,我都不收你一蚊錢啊!”
領著柳飄飄回到了隔壁那間包廂,何耀宗又點了支煙。
“聽說你最近在這家夜總會很紅?”
柳飄飄埋低腦袋,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
“這邊的女仔,化了妝個個都不差。
陪酒做的就是一個情感價值提供,能告訴我,你是怎麽開竅的嗎?”
“我……我……”
柳飄飄支支吾吾了一番,半晌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何耀宗卻是擺手:“不想說也沒關係,那我問你,好不容易在場子裏紅起來,點解會想到從良不做了?”
“耀哥,我……我拍拖了!”
“友仔是邊個?一會安排人叫過來,我想見見他。”
“不是啊耀哥,和他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想再做這一行的!
你不要找他麻煩,大不了……大不了我繼續在這邊做事就是了!”
柳飄飄駭然,趕緊開口為自己友仔辯解。
何耀宗不禁皺眉:“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能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陪酒女幾天時間調教成頭牌的角色,我想認識認識!”
柳飄飄抿緊嘴唇,又偷偷睇了何耀宗幾眼,在確定對方不是在和自己說笑之後,柳飄飄才點頭應允。
“耀哥,他叫尹天仇,是個沒有什麽名氣的小演員。
此前一直在將軍澳那邊跑龍套,入不得您法眼的。”
“長毛!”
在確定了與柳飄飄拍拖的就是尹天仇之後,何耀宗直接喊話,把長毛叫了進來。
長毛一路小跑,湊到了何耀宗跟前。
“龍頭,有什麽事情交代?”
“帶著柳飄飄回去,把和她拍拖的那個友仔請過來。
就話我有投資一部電影,要捧他當男主角!”
柳飄飄一時間傻了眼,看看何耀宗,又看看長毛。
她男友尹天仇,是個十足的戲癡。
苦心鑽研了這麽多年的演技,卻一直隻能在片場接幾個龍套的角色,有時候連份盒飯都混不上。
何耀宗開口就要捧他做男主角,這是什麽個事?
……
約莫半個小時後,長毛帶著一個麵色亢奮的青年男子,回到了包廂。
在長毛為尹天仇介紹了坐在沙發上的就是和聯勝的龍頭何耀宗之後,尹天仇一時間顯得有些拘謹。
他把手掌往衣服上揩了揩,擦去掌心的汗漬,隨後畢恭畢敬走到何耀宗的跟前,躬身向其伸出了右手。
“何先生您好,我叫尹天仇,是一個……”
“行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出色的演員。
今番叫你過來,是想投筆錢,拍部片,捧你做男主角的!”
尹天仇不禁一驚,隨後看了眼站在門口,同樣欣喜的柳飄飄,一時間犯了難。
好端端的有大佬花錢捧自己,難道是柳飄飄……
何耀宗當即朝長毛擺手,示意他帶著柳飄飄下樓。
而後才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對你條女沒有任何興趣。
之所以請你過來,是因為知道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好雕琢一下,萬一未來在港島紅透半邊天呢?”
“何先生,我可以坐下來和您聊兩句嗎?”
尹天仇撓了撓頭,一聊到電影的話題,他渾身都是幹勁。
“坐!”
“多謝何先生。”
坐低之後,尹天仇當即開口道。
“其實我對不同的電影,都有不同的看法。
三級片這一塊呢,我也頗有琢磨,在我看來,港島現在的三級片,與東瀛的特攝片比起來,還是缺乏了……”
“誰告訴你我要找你拍三級片的?”
何耀宗不免嗤笑一聲,而後繼續說道。
“想拍三級片,你還是先把你體格練壯實一點。”
尹天仇不禁一愣。
在他看來,自己一沒名氣,二沒有受過科班的專業培訓。
忽然有社團大佬請自己過來拍戲,除了三級片,他好像想不出對方有什麽理由在自己身上投資。
但何耀宗話已經說開,當下他不免更加興奮。
“何先生,您是準備讓我拍什麽電影?
我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但我這些年一刻都沒有放鬆對如何成為一名專業演員的攻研。
我對不同人物內涵都有深刻見解的,一部出彩的電影,其角色必須有深度弧光……”
“行了行了!”
眼見尹天仇上頭,要羅裏吧嗦講那堆專業的電影術語,何耀宗直接揮手打斷了他的闊論。
“我要你演的這個人物,保證有弧光,而且是真實存在的人物,你可以把這部電影看做是一部家族興起的傳記。
就是角色不算什麽正麵人物,不知道你肯不肯用心打磨?”
尹天仇鄭重點了點頭:“越是反麵角色,越是值得用心打磨。
何先生,你隻管告訴我讓我去演誰就好了,我好早下功夫,爭取盡早把這個人物內涵吃透!”
“這個角色有個屌的內涵!”
何耀宗笑道:“聽好了,我讓你演的,是利家百年前的家主利希慎!
這部電影,就講他如何倒賣鴉片,如何幫著鬼佬啃噬港島華人骨血起家的。
你要是演的好,到時候我會打點好港澳台三地的院線關係,保證讓你一炮而紅!
怎麽樣,有信心把這個角色吃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