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 讓賣白粉的放棄掉粉檔生意,簡直比讓狗改掉食屎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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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帶到政治部的安全屋來了,你問這種話不覺得自己很愚蠢嗎?”
利誌凱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你們和聯勝的現任龍頭,有些認不清自己的定位。
地產生意是你們這群社團仔能碰的?他仲敢和我們利家作對,這是在砸你們和聯勝幾萬會員的飯碗!
你說我該不該捧個人出來,救你們和聯勝於水火之中?”
魚頭標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他就是一個賣粉的,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架上去爭龍頭的位置。
“利先生,現在和聯勝,哪還有其他人在何耀宗麵前大小聲的資格。
他背後不知道有什麽老板在撐,你讓我去和他鬥,隻怕……”
“隻怕什麽?他有老板去撐,你難道就沒有老板去撐?
我得警告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條通天大道不走,下半輩子你就準備在監倉裏熬過去吧!”
魚頭標終於明白自己是被做了套,趕緊應聲:“我聽招呼,利先生,我一定聽招呼!
對於做龍頭這種事情,其實我也一直很有興趣。
隻是我賣白粉的,在和聯勝沒有出來選的資格啊!”
“這個你不必擔心,後招大衛先生早都替你想好了。
今晚你回去,明早找到何耀宗,就話在三角碼頭那邊進的一批貨,被警隊給盯死了。
好在你船上的人銷贓及時,但你以後就不打算再做這門生意。
何耀宗和你大佬關係那麽好,指不定還要賞你份生意去做,一來二去你和他混得熟了,到時候找準機會取而代之,以後和聯勝就該輪到你來坐了!”
魚頭標不禁犯難:“既然讓我受他恩惠,又要我到時候跳出來反水,和聯勝那群老頑固點會支持我上位……”
“你一個賣白粉的這麽光明磊落幹什麽?”
利誌凱加大了聲音:“殺人放火這種事情有別人替你去幹,我會用何耀宗的命,替你鋪平話事人的路!
你什麽都不用管,隻需要知道到時候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就好。”
說著利誌凱起身,走到魚頭標的身邊,將一張名片塞到了魚頭標手中。
“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魚頭標攥緊那張名片。
“明白!總之利先生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明白就好,不要忘了,替你開船的那些人,在政治部錄了口供。
路該怎麽走,相信你自己心裏有數!”
利誌凱說完,便背著手離開了這處安全屋。
不多時,有差佬進門,替魚頭標打開了手銬。
魚頭標起身,活動了下被拷到酸麻的手銬。
“阿sir,我可以走了嗎?”
這個差佬白了他一眼:“是不是還要請你食份宵夜再回去?”
“不用!不用不用!”
魚頭標連連擺手,不敢多留,快步朝著安全屋外頭跑去。
翌日,何耀宗剛吃過早茶,準備去茶樓那邊拿筆架山的別墅改造設計圖紙,然後去那邊巡視一番半山別墅的改造工程,卻忽然接到了串爆打來的電話。
“阿耀,早啊!”
何耀宗把設計圖丟在桌上。
“阿叔,乜事啊?”
串爆在電話裏頭訕笑了一聲:“是這樣的,鯉魚門昨晚呢,就出了點情況,差點把魚頭標的膽都嚇破了。
他今番早上就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找你說說情。
以後鯉魚門的粉檔生意,他就不鍾意繼續做下去了,如果你方便的,我想把我手中的小巴股份,轉讓一點給他,你這邊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何耀宗淺笑:“好事啊,魚頭標肯金盆洗手,我當然鍾意撐他一把
阿叔你也不用把話說的這麽委婉,他想做點什麽生意,直接叫他過來找我談就行了。
不要以為我搞社團共濟會,就是為了爭這個話事人。”
何耀宗答應的痛快,這讓串爆那邊老大有些不自在。
“阿耀,我就代魚頭標先向你道聲謝了。
你能做和聯勝的龍頭,實在是我哋和聯勝五萬會員修來的福分!
以後我看和聯勝也不用換莊了……”
“行了阿叔,我先問你件事情,魚頭標走了這麽多年粉,怎麽忽然就一朝醒悟?
他昨晚撞見鬼了,有食粉食死的道友來問他索命?”
串爆不禁有些尷尬:“家門不幸,我都不知道怎麽和你開口。
晚點他來和泰茶樓這邊找你,還是讓他親自和你說吧。”
“那就讓他早點過來,十點我還要去筆架山那邊做改造規劃!”
“好!我馬上叫他過來找你。”
半個小時後,何耀宗的辦公室內。
魚頭標萎靡不振地走了進來。
“龍頭,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見麵先打招呼,何耀宗也沒含糊,隻是指了指辦公桌對麵,早已為魚頭標準備好的位置。
魚頭標落座,何耀宗開門見山。
“聽你大佬講,你打算棄掉鯉魚門的粉檔生意不做了?”
“是啊,昨晚差點陰溝裏翻船。
我都想好了,錢賺的再多,也得有命花才是。
鯉魚門這地方窮,但也有幾百號弟兄跟著我開工,希望龍頭能賞口飯給我們食!”
“昨晚發生了什麽?”
魚頭標垂下眼皮思索了一下,旋即答道。
“家裏被差佬養了鬼,昨晚在三角碼頭那邊進了四百萬的貨,被差佬一鍋給端完了!
好彩船上的馬仔機靈,在差佬上船之前,把貨都傾到了海裏,沒讓差佬抓到什麽把柄!”
昨晚魚頭標是在老雞麻將館,一群人看著他被差佬帶走的。
眼下用這個理由來圓謊,既能順理成章‘金盆洗手’,又能借機靠近何耀宗。
顯然,在得到魚頭標的答複之後,何耀宗也沒有去過多質疑他。
“看在你大佬的麵子上,於情於理我都該幫你一把。
說說看,你打算做點什麽生意?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不過我有條件,花了我的錢,以後粉檔的生意就不要再去想了,背著我搞搞震,汙了我的生意,會有什麽後果你自己心裏清楚!”
“不會,一定不會!”
魚頭標連忙答道:“我其實也不敢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鯉魚門那邊靠水吃水。
灣仔那邊的地盤不是還沒有交給人去打理嘛,我想在那邊開幾家水產店啊!”
“灣仔的地盤,我已經打算交給東莞仔去打理了。
不過你們兩家一個搞冰鮮,一個搞水產,合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到時候你去找東莞仔打聲招呼,就說我已經俾話,你們兩個具體商量清楚做什麽生意了,再拿賬本過來,我從公賬上給你們批錢!”
隨後就是一番無關緊要的閑聊,不過魚頭標也沒有耽誤何耀宗太久的時間。
等到魚頭標走後,何耀宗又把細偉叫了進來。
“細偉,先不去筆架山了。
你去西環那邊,給我找到洪興的巴基,就話我有筆生意,想找他聊聊。”
……
砵蘭街,一家時鍾酒店內。
此時巴基還躺在一張淩亂的床鋪上,左右胸口各枕著一個洋馬的腦袋。
他在港島混的雖然蛋散,全靠洪興元老這個身份討生活,但在摣波睡女方麵,卻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每次出火,陀地可以不坐,馬房可以住爛一點的,但馬子質量一定要高!
篤篤篤——
時鍾酒店外邊響起了幾聲敲門聲,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巴基吵醒。
“誰啊?”
巴基不耐煩的喊了一聲,隨後推開貼在自己身上的的兩匹洋馬,坐了起來。
外頭傳來的是十三妹這邊一個馬夫的聲音。
“基哥,有人找啊!”
“冚家鏟,誰會大清早來找我?”
“基哥,已經快十點了。
是這樣的,和聯勝的龍頭讓人過來帶話,說是有點生意上的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如果實在沒空,那我就讓和聯勝的人回去先。”
“撲街仔,你等等先!”
巴基不敢怠慢,趕緊抓起一塊丟在床頭,皺皺巴巴的浴巾圍在腰上,跳下床,去打開了房門。
“人呢?”
“在樓下等你。”
這個馬夫笑著朝屋內瞥了幾眼,旋即忍不住對巴基豎起了個大拇指。
“犀利啊基哥,這兩匹馬,是我花了好大功夫從蘭桂坊那邊挖過來的。
沒想到基哥今番起來腿都不軟,看來昨晚交流的非常到位!”
巴基佯裝不爽,白了這個馬夫一眼,心中卻不免暗爽,開始和這個馬夫吹起水來。
“交流個屌啊!這兩條女昨晚鬼叫了一晚,吵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除了一句‘Yes’,乜鬼我都聽不懂。
下次再有這種好馬,記得安排幾個懂粵語的,錢都不是問題啊!”
馬夫隻是笑笑:“看來基哥最近確實是發了不少財。
隻不過我就建議你晚點再來同我吹水,和聯勝的人隻怕是等得不耐煩了。”
“對對對!等我談完生意,晚點再來陪你閑聊。
對了,這兩條女,今晚就不要安排開工先,晚上我再來關照。
丟!一定要過足癮再說!”
巴基說著把門一關,咧嘴傻笑,樂不可支的去拿自己的貼身衣物。
在穿好衣服之後,望著已經坐起來的兩匹洋馬,又在出門之前,滿臉鹹濕地伸手摣了幾把。
最後才意猶未盡,一邊提拉著腰帶,一邊朝樓下走去。
和泰茶樓。
在巴基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何耀宗當即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香水味,一時間忍不住皺眉。
“基哥,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
三角碼頭那邊都說你是洪興西環的摣fit人,卻有一半時間都待在砵蘭街這邊。
當年蔣先生沒把砵蘭街交給你去打理,還真是可惜。”
麵對何耀宗的調侃,巴基隻是嘿嘿一笑,顯然為老不尊是他的態度,麵對這種調侃早已是習慣了。
“何先生,我都不同你吹水,昨晚我淩晨十二點在西環食完宵夜,兩瓶酒飲的暈暈乎乎,當時就叫馬仔送我來砵蘭街醒酒。
我從昨晚一點開始幫十三妹的人訓馬,一直訓到今天早上六點,睡夠兩個鍾頭,起來又繼續操勞。
不是何先生你派人叫我過來,我都要把那兩匹馬馴得服服帖帖!
以後在砵蘭街,十三妹當麵叫我基哥,背後都得叫我一聲馬王基!”
人活得就是一個心態,顯然巴基這番樂觀的心態,也有感染到何耀宗。
“看來砵蘭街想在基哥身上賺少少,也是不容易啊。”
“那是當然!兩匹馬我足足花了八千蚊,就這十三妹還說給我打了折扣。
我要是不玩個夠本,這麽多錢我也心疼啊!”
“看來基哥最近確實發了點財。”
何耀宗淺笑一聲,旋即打算把話題拉正。
“是這樣的,在我做話事人之前呢,就在砵蘭街打下了東星的地盤。
不過我手底下欠缺犀利的馬夫,砵蘭街那邊的生意,一直是做的不溫不火。
基哥是精通此道的老手,所以我就想在砵蘭街這邊,挑選幾家門店,勻些股份出來給基哥。
以後也方便基哥幫我好好調教一下那些馬夫和媽媽桑,大家有錢一起賺嘛。”
巴基聞言,眼中頓時綻放神采。
“何先生,我都敢拍著胸脯和你保證,別看十三妹在砵蘭街大曬,她畢竟是個女人,天生少個荷B仔!
要論如何調教馬子,她這輩子都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巴基不禁搖頭感慨:“丟!以後在砵蘭街搶了她的生意,不知道蔣先生會不會怪我。”
何耀宗沒有理會巴基搖頭晃腦的吹水,眼見條件談妥了,當即就拋出了問題。
“聽說昨晚三角碼頭那邊,有差佬掃了一批白粉。
基哥,三角碼頭是你的地盤,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此話一出,剛才還一臉亢奮的巴基當即心虛了下來。
“何……何先生,碼頭那邊我早都插手不上啦。
江湖上的朋友有什麽紅貨白貨的在那邊上岸,給我麵子,就象征性的送個紅封上門。
不給我麵子,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去找人家要。”
說著巴基又有心轉移話題。
“不過何先生忽然問起這件事情,難道也想從三家碼頭那邊上些貨?
如果是的話,你隻管開口,我包你的貨在三角碼頭那邊暢通無阻啊!”
何耀宗不禁冷笑一聲。
“基哥,別傻了。
我都已經找人打聽過了,三角碼頭那邊上的是雙獅地球標。
我哋和聯勝的魚頭標,昨晚的貨就在你那邊走了水,你敢讓別人在洪興的地盤上這種貨,不怕蔣先生知道了找你麻煩?”
一向健談的巴基,一時間居然接不上話茬。
不過從他表情不難睇出,這中間卻有貓膩。
“基哥,洪興這些人裏頭,除了蔣先生,我也就拿你當朋友來看。
拿著自家碼頭幫別人上這種東西,小心到時被人拉去頂黑鍋!
你不妨和我說說看,是誰在你的碼頭上金三角的直銷貨,他們又給了你多少好處?”
巴基一時間犯難,正準備支支吾吾敷衍的時候,卻看到何耀宗擺出兩個指頭在其麵前晃了晃。
“他們給你多少好處,我都給你雙倍!”
“丟!是東星的烏鴉啦!
他每個月給我十萬,具體上什麽貨,我是真的不知。
不過說來也怪,自從他的貨從這邊上岸之後,最近海關來這邊查緝私的次數都少了!”
在得到何耀宗的承諾之後,巴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烏鴉同他合作的事情抖了出來。
“也就是說,魚頭標在三角碼頭那邊進的貨,就是從東星手裏拿回來的了?”
“不知道啊,我昨晚真的在砵蘭街過夜,西環發生什麽事情,說都沒人和我說起!”
何耀宗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雖然沒有做過粉檔這行生意,卻也知道雙獅地球標在這群粉佬眼中意味著什麽。
那是白粉屆的勞斯萊斯,一批貨出來,就連美洲,西歐的毒梟都要搶著去金三角爭奪一份份額。
這種貨,東星收回來都不夠賣,點解會去賣給一個沒有交集的魚頭標?
還有東星在元朗一代也有碼頭,為什麽烏鴉要選在西環上這批貨?
魚頭標被差佬盯上,貨走了水,為什麽東星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甚至連巴基這個西環摣fit人,都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種種疑問浮現在自己心頭,謹慎地習慣,讓何耀宗開始在心中抽絲剝繭,推敲起來。
半晌,他才抬頭道:“好了基哥,這件事情,我會為你保密的。
一會跟我的人去賬房,拿二十萬回去,晚點再商量砵蘭街那邊的合作事宜。
你也記得不要走了風聲,到時候被蔣先生知道了,隻怕斷了你的財路!”
一聽到何耀宗居然不打算搞砸自己的生意,巴基也樂得自在。
“何先生,怎麽好意思再要你的錢呢?
一會我就回去,先把我的家底盤算一番,砵蘭街的養馬事業,我誌在必得啊!”
……
打發走巴基,何耀宗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當即喊了一聲,把守在外邊的細偉叫了進來。
“耀哥,乜事?”
“你馬上去一趟鯉魚門,找到魚頭標的頭馬飛機,就說我親自請他過來飲杯茶!
記住,這件事情不能讓魚頭標知道!”
見何耀宗語氣凝重,細偉不敢怠慢,連忙點頭,旋即調頭出門。
何耀宗重新坐低下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想要讓賣白粉的放棄掉粉檔生意,簡直比讓狗改掉食屎還難!
魚頭標,你最好是真的準備金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