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 肥佬黎,進了監倉的門,就別想活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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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耀宗,現在該死的也全都死了!
    我建議你趁著現在我還能管到這件事情,你趕緊找個人出來把這件事扛下來。
    你要搞清楚,現在死的是兩個英國人……”
    “怎麽,在你李sir看來,鬼佬的命也更金貴些啊?”
    不等李文彬把話說完,何耀宗直接出言打斷。
    李文彬愣了愣神,從何耀宗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他沉默了良久,最後開口道。
    “那你能不能給我交個底,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sir,總之你也有看到,從頭到尾挑事的人都不是我!
    有人既然把事給挑起來了,那我就隻能照跟到底。
    剛才你的話我就得糾正一下,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你一個O記主官能管得了的了。
    城寨的居民這般抬舉我,社團的兄弟這麽支持我,我現在要是找人出來頂鍋,你讓這些為我拚命的人怎麽看我?”
    關起門來,何耀宗索性把話挑明了,這讓李文彬大感意外。
    “何耀宗,你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李sir,在你們這些差佬看來,我們這種人做事就一定需要好處嗎?!”
    何耀宗跟著站了起來,瞪向李文彬,然後一字一頓開口道。
    “如果你非要說什麽好處,那我不妨告訴你。
    我這人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口氣不順!”
    “隻怕你這口氣還沒順,到時候就被英國人驅逐出境了!”
    “驅逐出境?別搞笑了李sir!”
    何耀宗不免嗤笑一聲:“你以為現在是什麽年代?56年,雙十風暴?
    你不要忘了,再有不到幾年,該滾蛋的是鬼佬!”
    李文彬嘴角微微抽搐,顯然,這次代蔡元祺過來做說客,又是以破裂而告終。
    他深知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但就當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李文彬又頓住了腳步。
    深深地望了何耀宗一眼,李文彬語重心長道。
    “這兩個英國人死在城寨居民的手裏,警務處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警隊一定會有大動作,回去之後,我會向警務處那邊為你多爭取一天的時間。
    你想通了,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大家體體麵麵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你要是想不通,過了明天上午,警隊保準開工做事。
    你們和聯勝咁多會員,總有露馬腳的時候,躲不過去的!”
    說罷,李文彬徑直朝著樓下走去。
    普通市民可以不懂政治,但O記主管一定不能不懂政治。
    他知道,就算今日啟德機場的慘案不上演,日後港島的街頭,也會以另一種方式上演新時代的暴亂活動。
    但他李文彬管不了這麽多,作為O記的主管,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自己在任的時候——社團有秩序,港島有太平!
    誰冒頭攪亂自己締造守護的治安,他就盯死誰。
    僅此而已!
    待到李文彬離開之後,何耀宗拿出電話,打給了洪興的蔣天養。
    二人約定明天上午在筆架山這邊歎茶,也算是做一次正式的碰麵。
    正當何耀宗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蔣天養冷不丁忽然問出了個問題。
    “何老弟,我在泰國的時候,就經常聽人提起過你。
    老弟年輕有為,有什麽好的愛國門路,不妨介紹給我一下?”
    “蔣先生,愛國不是一門生意,靠嘴巴說說可不行的。
    如果你也能做到像我這樣,真金白銀的砸出去,就為討一個名聲,自然會有人來找你商談愛國的事情了。”
    “老弟還真是滴水不漏啊,這樣,明天我過來,大家一起詳細聊聊這件事情怎麽樣?”
    在蔣天養看來,何耀宗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背後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如今他們蔣家也被架著上了何耀宗這艘船,蔣天養雖然是受兄長所托,代管洪興,但沒有足夠的靠山,他總感覺背後有些涼颼颼的。
    鬼佬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如今在港島已經注定是江河日下的定局,也不是他們這些所謂的社團大佬,可以輕易去觸怒的。
    ……
    晚八點半,赤柱監獄A倉。
    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要吹熄燈哨了。
    現在是囚犯們一天之中,難得的放鬆時光。
    “白炸,你他媽的到底選不選啊?
    就三個社團,有他老母的那麽難選嗎?”
    監倉裏,喪豪摳著腳皮,有些不耐煩地朝著麵前一個光膀子的胖漢吼道。
    胖漢拍著圓滾滾的肚皮,一時間皺緊了眉頭。
    擺在他麵前的,是一張拆下來的床板,上麵擺放著三張紙片,三包七彩香煙。
    紙片上分別寫著毅字堆,洪興,東星三個社團的名字。
    今晚接到殺手雄的通知,有新丁入獄,幾個監倉的大佬聚在一起,正在賭這家夥是哪個社團的人物。
    眼見喪豪又催,白炸忍不住吐槽道。
    “喪豪,多少給到點提示啊!
    三選一,對我來說不公平的。”
    “乜鬼不公平?輸了你給我一包,贏了你拿走兩包,幾支煙的事情,怎麽搞得婆婆媽媽的!”
    喪豪說著打了個響指,又朝著一個正在為自己鋪床的囚犯喊了一嗓子。
    “司徒,過來給白老大點支煙!
    抽了這支煙,他今晚不選也得選!”
    喪豪話音剛落,鋪床的那個老鳥當即就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接過喪豪丟出來的洋火,又拆開桌上的一盒煙,熱情地遞到白炸跟前。
    但見喪豪冷笑一聲。
    “接煙吧白炸,警司親自給你點煙,整個監倉都沒有幾個人有這種待遇的。”
    替白炸點煙的,正是已經入獄兩個月的司徒傑。
    經過兩個月的調教,司徒傑從做尿架,洗廁所做起,曾經作為警司的銳氣早已被磨平。
    現在已經被喪豪調教的比狗還老實。
    白炸接過煙,任由司徒傑給自己點上,忍不住感慨一聲。
    “屌他老母的,你還真是運氣好,能收個警司做細佬,這個監算是讓你坐明白!”
    白炸說著捏著煙深吸一口,最後看向桌上的三張紙片,沉吟片刻,旋即揀起了那張寫著禮字堆的紙片。
    “我睇你今天這麽高興,八成是你們禮字堆有人被送進來了。
    我就選禮字堆!”
    “哈哈!買定離手!”
    喪豪大笑一聲,旋即將桌上的三包香煙全部攏入懷裏,頓時叫白炸傻了眼。
    “草!不是禮字堆?”
    “是洪興的肥佬黎啦!”
    “肥佬黎?他犯了什麽事情?”
    顯然肥佬黎賣鹹濕雜誌還是賣出點名聲的,不過麵對白炸的疑問,喪豪並沒有開口回應。
    隻是擺手道:“我點解知道他犯了什麽事情,不過倒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安排一下。
    聽說你們監倉,有幾個鍾意攪人屎忽的衰仔?
    到時候把肥佬黎帶到你們監倉去,讓這幾個衰仔好好受用一下!”
    白炸當即傻了眼。
    “我挑!肥佬黎得罪過你?”
    “沒有。”
    “那你怎麽……”
    “你廢話咁多,白白給你們監倉送福利,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肥佬黎啊,洪興的摣fit人。
    你說讓人攪他就讓人攪他啊?”
    白炸說著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司徒傑,又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你既然這麽鍾意送福利,不如把司徒傑送過去嘍。
    老是老了點,但架不住人家之前做過警司,我那群兄弟一定很受用的!”
    此話一出,當即把司徒傑的臉都給嚇綠了。
    他當即跪低在白炸麵前,動作之熟練,顯然這段時間沒在監倉少吃苦頭。
    “冇啊大佬!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再不濟,到時候我讓人多送幾條煙進來孝敬你都行啊!”
    撲通——
    喪豪抬起一腳,直接將司徒傑踹翻在地。
    冷冷睇了司徒傑一眼,喪豪破口大罵道。
    “又分不清跟誰了?你大佬是我,邊個叫你去跪別人的?!”
    司徒傑掙紮著爬起來,埋低腦袋:“是!”
    “滾去鋪床!”
    “好!”
    打發走司徒傑,喪豪臉上又換回笑容。
    “白炸,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不瞞你,肥佬黎這次是被洪興的蔣天養親手送進監倉的。
    他和政治部的鬼佬勾結,在三角碼頭對蔣天生放了冷槍。
    這次讓我好好招待肥佬黎的,正是洪興的陳耀!”
    白炸一聽當即來勁了。
    “冚家鏟啊,吃裏扒外,招惹皇氣,謀害龍頭,肥佬黎當真是什麽都要沾一點!
    這種雜碎是得好好招待一下才行,包在我身上了!”
    言語間,監倉外邊已經響起了一陣喧囂聲。
    殺手雄領著肥佬黎來到了監倉門口,拎著一根橡膠棍,敲響了監倉的欄門。
    “8432,出來領人了!”
    “收到!”
    喪豪當即一躍而起,連鞋都來不及穿,走到監倉入口處,一眼就睇到了垂頭喪氣的肥佬黎。
    殺手雄旋即用橡膠棍敲了敲肥佬黎抱著的衣物,開口道。
    “當天上庭,當天被送進監倉,你也是我當差這麽多年的頭一份了。
    認識一下你的倉頭,還有二十分鍾熄燈,這二十分鍾內,他會和你把監倉的規矩講清楚的!”
    肥佬黎麻木地抬起腦袋,睇了眼喪豪。
    當他看到喪豪臉上那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壞笑時,肥佬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旋即點了點頭。
    啪——
    殺手雄掄起警棍,直接敲在了肥佬黎的右肩上,當即敲得肥佬黎胳膊一麻,手上抱著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在監倉,對阿sir回話要說Yes sir!
    再傻乎乎的,明天早課之後就去水房等我,我親自教教你規矩!”
    “Yes sir!”
    肥佬黎委屈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還是忍著肩部的劇痛,大聲答了聲‘Yes sir’!
    殺手雄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湊到喪豪的跟前。
    低聲道:“要是不懂規矩,今晚熄燈後允許你拉他去水房單練。
    要是明天他走不動道,下周的勞工任務,我都給你們安排去替阿sir家裏打掃庭院!”
    喪豪麵色一喜,甚至沒有去避諱肥佬黎,連忙應道。
    “阿sir,我睇這家夥就不是懂規矩的人!”
    肥佬黎聞言,當即心驚。
    “大佬,我懂規矩,都懂啊!”
    啪——
    殺手雄反手又是一警棍,這次抽在了肥佬黎的臉上,差點沒把肥佬黎的牙給敲下來。
    “我再教你一個規矩,阿sir講話,沒有讓你回話的時候,你不能私自插嘴!”
    眼淚簌簌從肥佬黎的眼眶中掉落下來,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他痛得實在受不了了。
    殺手雄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收了別人一隻大金勞,對方俾話,擺明了就是要讓肥佬黎在監倉吃夠苦,然後死在裏邊。
    又是一橡膠棍抽在肥佬黎的右臉上。
    殺手雄聲音更顯暴躁。
    “我就說你這號癡線不懂規矩!
    剛才有和你說什麽?阿sir同你說話,你要懂得答"Yes sir"!”
    “Ye……Yes sir……”
    肥佬黎捂著右側臉頰,含糊不清地回應了一聲。
    在殺手雄調教完肥佬黎之後,他又意味深長地睇了眼喪豪,隨後獰笑著離開了監倉這邊。
    “黎胖子,編號是多少?!”
    待到殺手雄離開之後,喪豪才走到肥佬黎身邊,如是詢問道。
    “9……9631……
    大佬,監倉裏的規矩我都懂的,以後勞煩你關照,上貢免不了……”
    “誰他老母讓你上貢了?把衣服撿起來,進來說話!”
    招呼肥佬黎進入監倉之後,喪豪先是把已經替自己鋪完床鋪的司徒傑叫了過來。
    “恭喜你啊司徒傑,我哋這個倉,終於進來一個比你更討嫌的了!”
    司徒傑聞言暗喜,自從他進入監倉之後,夜夜替人做尿架,守馬桶。
    此番有肥佬黎進來,顯然以後這個尿架,就不用他去做了。
    不想喪豪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今晚就讓黎胖子在馬桶旁邊打地鋪先,以後上半夜你做尿架,下半月由他來頂板。”
    “是!”
    司徒傑麵色淒然,但心裏總歸是好受了些。
    喪豪的目光落到了肥佬黎身上。
    “我聽說你之前在外頭,曾經得罪過和聯勝的龍頭?
    被人拉到深水埗,叫兩個阿三玩了一遭?”
    肥佬黎聞言,當即感覺頭皮都快要炸開。
    他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洪興與和聯勝,果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咕咚咽下一口唾沫,肥佬黎一改唯唯諾諾的姿態。
    “大佬,你要是同我玩這種嘢,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今晚還有人在水房那邊等著你呢,不把他們伺候舒服了,你都沒資格回來睡覺!”
    “我屌你老母!夠膽就弄死我啊!
    你敢這麽搞,但凡我有一口氣在,我都要弄死你們!”
    喪豪不禁被肥佬黎這番話給逗笑了。
    “剛進來的個個都骨頭硬,我都沒想過你會老實。
    一會你就是會知道你就是一顆魚蛋,大佬我高興把你搓扁就把你搓扁,鍾意把你搓圓就把你搓圓!
    要是你能捱到熄燈繼續嘴硬下去,我都算你犀利!”
    說著喪豪看向了守在外頭的獄警。
    “sir,方不方便回避一下?我要給魚蛋講講規矩!”
    靠在監倉外頭的獄警隻是慵懶地回應一聲。
    “我什麽都看不見!”
    “收到!”
    不多時,監倉裏便響起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五分鍾不到,便聽到肥佬黎的求饒聲從監倉裏頭傳了出來。
    “妥了,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停手,停手啊!”
    顯然,肥佬黎的骨頭並不似他嘴那般硬。
    監倉裏的生活枯燥乏味到了極點,這群老鳥閑的發瘟,總能想到形形色色的手段去折磨新丁。
    一代一代的經驗傳下來,用到肥佬黎的身上,點會是他這種軟骨頭扛得住的?
    於是,肥佬黎剛進入赤柱,就又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甚至一度讓他想一死了之算了。
    但是這裏是監倉,他連想死的機會都沒有……
    ——
    翌日早晨八點半,筆架山半山別墅區。
    蔣天養來得挺早,在何耀宗的別墅內,二人算是第一次會麵了。
    “早聽說過和聯勝的龍頭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老弟果然是器宇軒昂!”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尤其是自蔣天養這種大亨嘴裏說出來,何耀宗聽得更是舒心。
    他倒也沒冷蔣天養的麵子,順勢回應道。
    “我也有聽說過蔣先生在泰國白手起家,十幾年的時間能在曼穀做成華人社區的領袖級人物。
    今日相見,果然是氣度不凡!”
    “過獎,白手起家談不上,全憑泰國的華人兄弟關照。”
    落座之後,當即有馬仔送來熱茶。
    蔣天養飲過一口,順勢打開了話茬。
    “你讓我在泰國調查洪文剛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他在宋卡市,有出資幫助當地市政修建了一所監獄,這所監獄專門用來關押用來倒賣人體器官的豬仔。
    對了,那邊的典獄長叫做高晉,是他的死忠心腹。”
    “這所監獄有關押從港島這邊走私的人口嗎?”
    “有!”
    蔣天養回答地非常幹脆。
    “據我所知,前段時間東九龍警隊那邊有個警察,他的女兒在泰國失蹤了,就被關押在這所監獄裏頭。
    這個警察親自報了案,但這段時間港島警隊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根本無暇顧及這種小打小鬧的人口失蹤案。
    迫於無奈,這個警察向保良局申請了救援。
    我在保良局有幾個熟人,他們托我去宋卡那邊探探口風,一來二去,正好就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