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保義(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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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費揚古要撤,那個叫李大的也準備帶人回去。
剩下何伯和另一個叫張歹的把頭依舊站著,而趙懷安的門徒們則拿著兵刃絲毫不動。
趙懷安看了一眼那個張歹,點了點頭,然後就不理會費揚古和李大了。
他先是對趙六道:
“一會你把我們那麵大旗給支起來,然後跟著我衝。”
然後他又對孫泰、趙虎命令:
“你們倆護著趙六,人在旗在!”
二人都有軍陣經驗,知道大旗的重要,領命唱喏。
然後,趙懷安對剩下的老墨、楊茂、王離、牛禮吩咐:
“一會,你們幾個就跟著大旗,大旗去哪你們就去哪!”
忽然,趙懷安又看到了何文欽,走近一看,還有四個矮子站在王離他們的身後。
他們看著自己一臉期待。
但這五個,除了何文欽把那身吐蕃人的衣甲給頂起來了,其他四個穿上鐵甲就像個娃娃。
這些五寸丁能不能打啊?
不過來都來了,趙懷安還是將何文欽五人布置到了老墨那邊,讓他們跟著老墨作為二梯隊。
將自己這邊人安排好,趙懷安對猶在不安的何伯還有躍躍欲試的張歹笑道:
“一會我帶人往下衝,你們就在這裏給我吆喝呐喊,不用你們廝殺,後麵有繳獲依舊分你們一份。”
何伯“憨厚”地笑了,而張歹卻猶豫,但看到身邊的山棚,最後也同意了。
此時,綴在後麵的費揚古也聽到了這話,忙帶著李大又擠了進來。
二人對趙懷安諂笑,拍著胸脯表示,他們寨裏的山棚最是嗓門大,各個都是唱山歌的好手。
趙懷安撇撇嘴,真是一群刁民!
也不管他們,趙懷安開始和鮮於嶽、任通、宋遠三人檢點裝備,一會,他們將要作為突將隊率先出擊。
……
在趙懷安這邊布置準備的時候,土道上的戰場又有了新變化。
因為攻山不利,南詔兵又將車隊這邊的人抽調走了一部分,此時守在輜車和檻車已不足五十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東麵山中再一次衝出了一撥人,穿什麽的都有,連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他們在幾個唐軍武士的帶領下,直接衝向了檻車,然後與守在這裏的南詔兵殺做一團。
戰機來了!
趙懷安跳身而起,大吼:
“豎旗!”
趙六也舉著大旗跳了起來,軍旗在山風鼓動中獵獵招展,正是趙懷安從大渡河戰場帶出的那麵“唐”字大旗。
然後老六又舉起自己的嗩呐,開始用力吹:
“嘟~”
在激昂的嗩呐聲中,趙懷安接過老墨遞過來的陌刀,擎刀大吼:
“跟我殺!”
說完,趙懷安一馬當先,順著土坡直奔車隊!
他的身後,鮮於嶽等人紛紛站起,蜂擁地隨著趙懷安以及那麵大唐戰旗衝了下去。
而留在山坡上的何伯等人,開始奮力大吼:
“殺殺殺,殺殺殺!”
正是煙塵卷起拋吾命,富貴在此作一搏。
……
趙懷安是第一個衝上去的,但不是最先發起攻擊的。
他的身邊,鮮於嶽舉著牛角弓,奔跑間,箭矢攢射,呼吸間就射死了三個南詔軍。
趙懷安大吼:
“好箭術!”
吼完,趙懷安將陌刀扛在肩上,大步狂奔。
但就在這個時候,原先和何文欽一起來投的四個五寸丁忽然就奔到了他的前麵。
這四人穿著吐蕃人的紮甲,舉著快有他們人高的長劍,一往無前。
四人最先衝入煙塵,然後手裏的長劍瘋狂捅刺亂舞,一點不擋,是真正的悍不畏死。
趙懷安眼睛都看直,這這這,這山裏的人都這麽狠的嗎?
不過這四個的確劍術不行,就這一會,已經有一個被對麵的南詔武士給踹倒在地了。
眼見著這個五寸丁就要殞命,趙懷安已然奔來,綻雷大吼,隨後陌刀掄出殘光直接劈在了那南詔武士的身上。
刀鋒先是切開犀皮甲,接著是肋骨,最後從胯骨穿出,直將這人劈成了兩扇肉排。
噴射的鮮血濺射在身邊的南詔人身上,呆滯恐懼,但趙懷安的下一刀已經來了,陌刀橫掃過這一排人的腰腹,腸子嘩啦瀉了一地。
一將之勇足以鼓動三軍,鮮於嶽他們各個暴吼,隨著趙懷安越殺越深。
之前還維持在東線的南詔軍將頭,看到後麵殺出的唐軍,臉色煞白,但還是主動帶著五個甲兵擋了過來。
趙懷安正殺得興起,忽然邊上的鮮於嶽大喊:
“那些甲兵是羅苴子。”
雖然不懂羅苴子是啥意思,但看那幾個甲兵的樣子就知道是精銳。
鮮於嶽怕趙懷安吃虧,抽出弓箭對著那幾人射去。
但這些甲兵隻是抬起手臂,就彈開了箭矢,然後在將頭的帶領下準備圍殺趙懷安。
趙懷安咽了一下口水,猛然揮刀,砍下最外麵的一個甲兵。
因為突然,陌刀直接切掉了他的半個腦袋,但陌刀也因此被卡在了骨頭裏。
而那南詔將頭直接跳了起來,對著趙懷安的腦袋就劈去。
在陌刀被卡後,趙懷安第一時間就棄了刀,然後在那南詔武士跳斬時,滾到了一邊,起身時,還用手揚起一陣灰塵。
幾個南詔甲兵被迷了眼,趙懷安後麵的孫泰、趙虎從腰間取下二斤重的鐵骨朵,至上而下抽碎了兩個甲兵的下巴。
而任通也撞翻了一人,隨後用膝蓋壓住身下南詔甲士的脖子,取出匕首戳死了這人。
那南詔將頭也嚇了一跳,自己身邊的五個甲兵都是精銳武士,沒想到一下子就死了三個。
他也不敢托大,在剩下的兩個甲兵掩護下,小心翼翼後退。
趙懷安這會已經被楊茂、王離兩人拉了起來,剛剛那一滾,險些讓自己岔了氣。
看到那吐蕃將頭要退,趙懷安吐了下嘴裏的泥,走到南詔甲兵的屍體前,踩著屍體,把陌刀拔了出來。
一道流光從陌刀上劃過,剛剛砍在了顱骨上,刀口還是那麽銳利。
好刀!
趙懷安將陌刀放在了胸前,刀身垂直地麵,刀尖朝下,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就好像一個農民在犁地的樣子。
那南詔將頭看著古怪,但還是下意識後退。
忽然,趙懷安落在後麵的右腳,猛然一蹬,手裏的陌刀像是長矛一樣,對著那將頭的中段刺去。
那將頭哪見過把陌刀當長矛使的,猝不及防隻能慌忙後撤,卻將將撞到後麵的兩個甲士,沒穩住身形栽倒在地。
他這邊一倒,趙懷安也不管他,本來是上下握住刀柄的,現在換成了左右拽住,然後就見到趙懷安踏出右腳,同時身子扭轉,拖刀在地,等人轉過時,左腳也已踏前。
就這樣兩個連環步,趙懷安手裏的陌刀已經被他掄成了整圓,帶著無匹的動能劈向了右邊的那名南詔甲兵。
那甲兵慌忙隻能舉起浪刀架在右肩,試圖抵擋,但不過是徒勞無用。
一聲金鐵巨響,那人的首級混著碎刀橫飛。
此時,僅剩的那名甲兵已經徹底被奪了心魄,呆呆傻傻的立在原地,然後被鮮於嶽踢倒捅死。
而王離則與奔過來的何文欽一道,將南詔將頭按在地上,再由趙虎上前,在後者的哭泣哀嚎中割掉了他的腦袋。
隨後趙虎舉著這將頭的首級,對戰場大吼:
“賊將已死!束手就擒!”
剩下的南詔兵聽不懂唐話,但他們認得那首級,看到主將都死了,除了個別幾個殺了出去,其他的皆跪地投降。
但投降並沒有得活路,此前從東麵山裏殺出的那隊人,直接衝過來將他們砍翻在地,絲毫不留情。
此時,留在山坡上的何伯他們也吆喝地衝了下來,他們看到趙懷安這邊勝了,興奮地跑下來發財!
這些山棚是直奔那些輜車,利索地敲掉箱子,看到裏麵裝都是金銀銅錢、粗鹽、布匹還有三彩瓷器,全部興奮地大吼大叫。
趙懷安也很高興,正要找鮮於嶽,卻發現並不在身邊。
看了一圈,才看到鮮於嶽已經帶著任通、宋遠兩個奔向了檻車裏的宋建,同行的還有三個陌生甲士。
他們劈開木欄,將虛弱的宋建抱了出來,然後對宋建下禮。
劫後餘生,宋建很激動,對鮮於嶽幾個說話。
趙懷安看了內心大罵,這老嶽忒不講究,這種露臉的事竟然不喊他。
雖然不曉得先鋒遊弈使是多大的官,但他叔叔是平盧節度使,這肯定是一方諸侯,於是,趙懷安也準備去露個臉。
做好事不留名不是他風格!
於是,他走過去對鮮於嶽喊道:
“老嶽,咱們也收拾收拾就撤吧,不然等那些南詔人回來了,就麻煩了。”
鮮於嶽笑著對邊上的宋建道:
“使君,這就是卑下剛剛說的黎州軍牙將趙懷安,實有萬夫不當之勇。”
宋建雖然虛弱,但看到趙懷安後,依舊微笑讚賞:
“是個好漢子,剛剛你那一擊,我是看得分明!確有萬夫不當之勇。”
趙懷安哪裏不知道這是吹捧,他就是再沒數也知道這種讚美是給關二爺和張三爺的,他哪配?
但花花轎子人人抬,領導說了這個話,他肯定是不能拆台的,隻能抱拳:
“使君,我等不過是借了那幾位好漢的力,不敢言勇。”
宋建是個愛好漢的,沒有說什麽,而是將這邊幾個陌生的武士介紹給趙懷安。
那三人對趙懷安倒是沒有多少惡意,隻是好奇打量著,然後介紹:
“在下成都突將趙懷義、謝再興。”
“在下忠武軍李師泰。”
這下子趙懷安明白了,合著老嶽是遇到袍澤兄弟了。
趙懷安也連忙抱拳回應,給足麵子。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三人後麵還跟著一個軍漢,此人雖然衣甲殘破,但觀之氣質,內斂雄健,像是好漢。
於是,趙懷安也客氣行禮,不想此人受寵若驚,回應:
“見過趙牙將,在下保義軍孫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