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那一年,家還在東北,純正的東北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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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柱正吃得滿嘴流油呢,一聽村長這話,一點兒都沒不情願,臉上堆滿了笑容。
    他剛要抬腳走,桌子上一位熱心的婦女眼疾手快,拽下一大塊肘子肉,塞進德柱手裏,說道:“德柱啊,你路上吃,別因為跑腿兒少吃了肉,那哪兒行啊!”
    這簡簡單單的舉動,盡顯村民們的心善和那股子熱火勁兒,有人吃不到肉心裏就不舒服了。
    村民們對陳樂那也是打心眼裏感到滿意。
    誰能想到,曾經那個遊手好閑愛耍錢的小子,如今能有這番出息,請客讓全村人吃豬肉。
    可院子外麵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那些老娘們饞得眼睛都直了,幾個老爺們也眼巴巴地望著,滿臉的羨慕啊!
    一個瘦巴巴的老娘們兒,眼睛緊緊盯著院子裏冒著熱氣的肉,咽了咽口水,小聲嘟囔著:“哎呀,我腸子都悔青了,真鬧心啊!!”
    “誰曾想老周家這次把咱們給坑了,那王國平也不行啊,打個野豬還被野豬給拱了,看看人家陳樂,鳥麽悄的打回兩頭野豬……”
    “這幹大事兒的人,那可從來不往外張揚,你看看那老周顯軍,那肉都沒吃上呢,這水就下鍋了,燒了一鍋又一鍋也不見一塊肉,那嘴上說大話可能耐了!”
    “以後可不能再聽這老小子忽悠了!!”
    幾個村民提到了周顯軍就開始罵了起來。
    旁邊一個胖老娘們兒也歎了口氣,接過話茬兒:“誰說不是呢,你看人家現在多出息,咱們當時真是有眼無珠。要不,咱給人家道個歉去?”
    話一出口,幾個老爺們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犯起了難。
    其中一個留著小胡子的老爺們兒皺著眉頭說:“道歉?我倒是想啊,可這麽多人看著呢,我這臉往哪兒擱啊?咱剛才背後沒少說人家壞話,還被人聽見了,這道歉的話咋說得出口喲。”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老爺們兒也連連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覺得沒臉去,這事兒傳出去,不得被人笑話死。”
    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娘們兒急得直跺腳:“那可咋辦?眼瞅著人家在裏麵吃肉喝酒,咱們在外麵幹瞪眼,再這麽下去,我這饞蟲都要把我吃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娘們兒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要不,咱們等會兒人少點兒的時候,再去找陳樂,悄悄道個歉?這樣也沒那麽多人看著,麵子上能過得去。”
    小胡子老爺們兒一聽,還是搖了搖頭:“這也不行啊。咱當時說的那些話太難聽了,陳樂這小子心裏指定記著呢。就算咱們道歉,他能不能原諒咱們還兩說呢。萬一他不接受,那咱們不是更尷尬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他們心裏既後悔,又拉不下臉來道歉,隻能眼巴巴地望著院子裏的熱鬧,心裏滿是懊惱。
    而院子裏,酒香肉香混合著歡聲笑語,依舊熱鬧非凡,與院子外這幾個糾結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陳樂又怎麽會看不到外麵那夥人呢,雖然他心裏高興,不計較那麽多,但也絕對不會把這夥人請進來,這就是一群牆頭草白眼狼。
    今天你給他們吃肉,他們頂多也就是誇你兩句,說兩句好話而已,以後還是該啥樣啥樣,絕對不會念你的好。
    但是院子裏這夥人就不一樣了。
    陳樂對村裏每個人都還是很了解的,值得的人,還有對他有過幫助的人,肯定要還上人情,也值得他把這野豬的肉放下出來讓大夥也都跟著沾沾油水。
    但是這院子之外,那幾個人就甭搭理他們了,就讓他們眼饞著去。
    陳樂心裏明鏡似的,在村裏的人緣也不靠那外麵幾個嚼舌根的人。
    隻要和村裏的村長、會計搞好關係,再把院子裏這些老少爺們聯絡好了,在村裏他陳樂那就是響當當的好人。
    而此時院子裏,正熱鬧得不行。
    就在大家吃得正酣的時候,德柱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懷裏抱著幾瓶白酒。
    他麻溜地給每個人都倒上一杯,酒液在杯中泛著清亮的光,散發著陣陣醇香。
    眾人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大酸菜燉骨頭肉,夾起一塊肥溜溜的肉,咬上一口,那肉香瞬間在嘴裏散開,再滋上一口小燒,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渾身都暖烘烘的。
    不一會兒,大家的臉都喝得紅彤彤的,像是熟透的蘋果。
    酒肉的香氣愈發濃鬱,彌漫了整個院子,連風裏都帶著那股誘人的味道。
    有幾個平日裏就愛熱鬧的婦女,這會兒喝得盡興了,臉頰紅撲撲的,眼神裏滿是興奮。
    她們放下碗筷,站起身來,扭起了秧歌。
    她們的手臂揮舞著,腳步輕快地移動著,彩綢在手中飛揚,把氣氛烘托得更加熱烈。
    旁邊兩個老頭見狀,也來了興致。
    他們從角落裏拿出二胡,調了調弦,便開始伴奏起來。
    那悠揚的二胡聲,時而歡快,時而婉轉,和著婦女們的秧歌節奏,相得益彰。
    就連大磕巴李富貴的老爹,李寶庫也坐不住了。
    他原本就愛唱二人轉,這會兒借著酒勁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拉過同村的一個婦女,兩人就唱起了二人轉小帽。
    李寶庫扯著嗓子,聲音洪亮:“正月裏來是新年兒啊,大年初一頭一天兒啊……”
    那婦女也不甘示弱,聲音清脆悅耳地應和著。他們一唱一和,動作誇張又搞笑,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院子裏,歌聲、笑聲、二胡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曲歡快的鄉村交響樂。
    大家沉浸在這熱鬧的氛圍中,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而這種畫麵也隻有真正的東北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樂趣無窮。
    重活一世的陳樂站在一旁,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心裏滿是滿足,甚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上一世,陳樂留下了太多遺憾。那些遺憾就像夜空中閃爍卻抓不住的星星,時常在他的夢境裏縈繞。
    他做夢都想回到大東北的老家農村,回到那承載著無數溫暖回憶的地方。
    往熱乎乎的大炕上一坐,一家人圍在一起,嘮著家常,嗑著瓜子兒,那溫馨的場景是他心底最柔軟的渴望。
    他懷念著村裏村外的景象,家家戶戶都彌漫著熱乎勁兒。
    鄰裏之間相互串門,噓寒問暖,這種質樸的鄉情是在外麵的世界裏怎麽也尋不到的。
    上一輩子,陳樂雖然在外麵功成名就,可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塊空缺,那是對家鄉味道的眷戀。
    他做夢都想再吃一口隻有大東北才最正宗的殺豬菜,感受著鄉親們那股子毫不保留的熱情勁兒。
    其實,上一世有太多無奈可以用來形容東北人。仿佛從出生那一刻起,離開東北就成了一種宿命。
    特別是對於東北男孩來說,一張南下的車票就像是他們的成人禮。
    為了更好的生活,為了夢想和未來,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踏上遠方的征程。
    所以這到後來啊,全國乃至世界的各個角落都能見到東北人的身影,可東北這片土地上,真正的東北人卻越來越少了,這是一種讓人無奈又心酸的現狀。
    就在陳樂沉浸在心中的感歎時,他不知道,他爹陳寶財正一臉怒氣洶洶地從村東頭進了村,手裏還緊緊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裏裝的全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