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發誓。
    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麽駭人的場麵。
    和軍隊一樣的魚群。
    一頭二階妖獸領隊。
    在它身後，跟著至少五頭二階妖獸、二十幾隻一階妖獸。
    聚在一起，即便沒有發起攻擊，滲漏出來的元素能量都讓人覺得窒息。
    一條長尾魚注意到人類，在水下爆發一聲尖銳叫嚷。
    是信號！
    魚群令行禁止，立馬停下。
    帶頭的大白鯊扭身，毫不猶豫，奔老王而去。
    血腥大口張開，密密麻麻的細齒如鋸子一樣，泛著寒光，冷意逼人。
    老王一哆嗦。
    下意識操控水元素能量，筆直、飛快地向上躥去。
    他從未有過哪一天像今天這樣的拚命。
    大白鯊身後窮追不舍。
    一百多米深的水麵，不到五秒遊走。
    嘩啦一聲，老王出水，精準降落在小艇上。
    “怎麽這就出——”好友的話沒有說完。
    水元素強有力地推動橡皮艇，箭似的射出去，慌不擇路地逃離這片水麵。
    這片海麵之下，陰影擴散，波紋顫動。
    下一秒。
    更大的水波攪亂聲響起，二十多米長的大白鯊一躍而起，騰空數十米之高。
    橡皮艇剛剛逃離血腥大口的撕咬。
    好友瞳仁一縮，震驚道：“一頭二階妖獸？”
    嘭的一聲，大白鯊砸落，水花高濺。
    “老李就在附近。”好友催促，語氣雀躍，指著一個方向，“我們幾個一起，把它宰了！”
    “他媽的，運氣真好。”
    “竟然能碰到二階妖獸出海。”
    “鯊魚類，能賣......”
    老王驚恐地打斷他的話：“對，老李！”
    “得通知他們快跑。”
    好友不解。
    跑？
    在看到老王臉上的神色後，詫異更濃。
    不是...
    就一頭二階妖獸，至於這麽害怕？
    和人類不同，妖獸不會學習，一切的戰鬥都依賴本能，這也導致二階妖獸雖然強大，但還沒到無法對付的程度。大部分一階武者若是發現二階妖獸的蹤跡，總會呼朋喚友，嚐試狩獵。
    一階妖獸的材料，價值不過幾百功勳。
    但...
    二階妖獸的價值，起步三千功勳。
    若是珍稀一些的，價值過萬都很輕鬆。
    水生妖獸，就是後者。
    然而不用老王回答。
    好友目光一凝，落在不遠處水麵。
    海水沸騰似的，咕嚕咕嚕不停冒出氣泡，一排銀色的魚蹦躂出，整齊劃一，像是同一條複製、粘貼了十幾份，連弓腰的幅度都差不了多少。張口一吐，魚唇張合，吐出一團綠油油的酸液，奔橡皮艇而去。
    好友瞪大了眼。
    老王咬牙，回頭看去的同時，水元素激起水花三米多高，將酸液攔截。
    可畢竟數量龐大。
    依舊有少許穿透水牆，濺在橡皮艇上，嗤的燒出些焦黑斑駁印記。
    銀魚落下。
    水下依舊沸騰。
    白鯊追趕、在它身後還有幾道稍弱，可生命層次一致的氣息。
    好友這才反應過來，招手一揮，驅動風元素能量：“你下去幹了什麽？”
    “捅了妖獸窩？”
    老王罵罵咧咧：“沒有，下去就撞見了。”
    “先跑！”
    “還有，求援！”
    好友點頭，掏出手機，水下遺跡的信號影響還沒到這裏，簡易基站也早在大夏船隊駛來這裏時就搭好。
    大夏船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小張盯著腕表上的秒針，心急如焚。
    孫傑還坐的住，可也會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眼，期待能有什麽突然出現的消息。
    不管好不好...
    就在這時。
    一名船員慌慌張張跑進來：“葉巡使，船長！”
    “有武者求援。”
    “說...”
    他停頓一下，還是原封不動地將收到的信息複述。
    “他們遇到妖獸軍隊，正在被幾頭二階妖獸、一階妖獸追殺。”
    這條信息讓他匪夷所思。
    實在想不明白...
    為什麽妖獸會掛上“軍隊”這麽一個後綴。
    孫傑臉色凝重：“妖獸，軍隊？”
    他沒覺得奇怪，立馬想到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事——妖獸的群居性。
    “出發求援。”葉象起身，把手一揮。
    他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和小張吩咐：“通知大夏武者，讓他們小心。”
    葉象之所以在等，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在等一個兩全其美的契機。
    “我們出發。”
    他毫不猶豫，孫傑同行，小張留下來處理交流的事務。
    武者撞見妖獸並非巧合。
    它們在行動。
    它們並非沒有智慧的蠢笨野獸，而...
    在誕生智慧之後，難免生出一些雜亂的念頭。
    這麽多人類聚集在它們頭上。
    明明遺跡就在旁邊，卻不調查那處遺跡，反而滿大海在找什麽...
    能找什麽？
    大海中值得這麽多人類大動幹戈的無非兩樣東西。
    遺跡和妖獸。
    前者已證明不是。
    那就是後者...
    尤其陸地上最近常傳來人類在狩獵妖獸的信息。
    它們按捺不住，主動出擊！
    爪哇、星島他們也遭遇襲擊，妖獸數量更多。
    二階妖獸就有將近十頭。
    一階妖獸三四十頭。
    妖獸可沒有什麽國界的概念，它們隻知道大夏那邊隻有一位二階武者，而這邊有兩位二階武者，他們的威脅更大，趁著它們還沒聯合起來，分頭擊破。
    這幾個國家船艦在二階妖獸麵前如薄紙一樣脆弱，被輕而易舉地撕裂。
    艾哈邁德驚聲：“怎麽回事？”
    “葉象打過來了？”
    李光齊啐一口：“是被妖獸襲擊了！”
    “該死——”
    他從船艙裏跳出去，站在還未沉下去的甲板上，扭頭環顧，心裏一沉。
    附近已經有十幾艘船沉下去。
    並且...
    隨著“轟隆”一陣、一陣的聲音，一艘接著一艘的船沉沒。
    楊家船上。
    年輕人腳步倉促走進來：“舅姥爺，外麵出事了。”
    楊興瞥他一眼，聲音愉悅：“我又沒聾，那麽鬧騰的動靜聽得見。”
    “大夏和那些外國人打起來了？”
    年輕人搖頭，臉上帶著一絲驚慌：“是妖獸！”
    “妖獸襲擊！”
    “至少有十幾頭超凡妖獸。”
    “大夏官方已經出手。”
    “現在要求領海內的大夏武者，要麽逃離，要麽出手獵殺妖獸。”
    楊興一怔。
    妖獸來襲？
    在這種關頭！
    他嘖一聲，臉上喜色立馬消失，罵罵咧咧：“這小子運氣真好。”
    “連老天都站到他那邊。”
    他沒想到。
    自己左等右等，等到的竟是這麽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