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他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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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霜張開雙臂,攔住她們的去路,“王妃,還請您稍等片刻。”
    趙婉寧的嘴角都被扇爛了,現在還在流血,她不便說話。
    寶音怒道:“放肆!一個妾室的賤婢,還敢阻攔正妃?”
    “王爺跟主子有要緊事在做,王妃不要逼奴婢啊……”飛霜言辭曖昧。
    趙婉寧雙眼冒火。
    營帳內,裴墨染一心撲在雲清嫿的身上,他擔心地將人扶起來,“蠻蠻,本王這就傳太醫……”
    “唔……好熱……”雲清嫿渾身燥熱,雙眼迷離,媚眼如絲。
    裴墨染瞬間明白了什麽。
    猝不及防,雲清嫿勾住他的脖子,一反常態地獻上香吻,沒有章法地胡亂吻他。
    她嬌吟媚啼,空出來的手扯著衣領,露出白皙的鎖骨,嬌嬌地哭:“好熱好難受……”
    裴墨染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笑她的懵懂稚嫩,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小手撫在他的身上作亂。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腹下一緊,身體裏的火也被點燃。
    二人像是天雷勾地火,他俯身將她壓倒,難舍難分。
    呼啦——
    營帳被掀開。
    趙婉寧看到榻上香豔的一幕,她的心髒驟然一縮,停跳了一拍。
    她深愛的夫君,居然跟她討厭的賤人滾在了一起!
    一時之間,她僵在了原地,心如火燒,可渾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雲清嫿瞥過眼,挑釁地睨著崩潰的趙婉寧,紅唇掀起。
    心痛嗎?
    還有更痛的呢。
    裴墨染對這些渾然不知,他熱烈的擁吻身下的人兒。
    趙婉寧想要打她、罵她,衝上前分開他們,可飛霜立即帶人將她拽走了。
    就在身上的男人忘情時,雲清嫿從發間抽出發簪,她抵在脖頸上,“不要!妾身不是隨便的女子,隻有相愛的人才可以這樣……”
    裴墨染的理智從欲望中抽回,他扼住她的手,咬牙切齒道:“本王是你的夫君……”
    她倔強地跟他對視,大有貞潔烈女,以死相逼的架勢。
    他隻好敗下陣來,看來她還是不相信他的話。
    裴墨染穿好衣物,召來了太醫。
    太醫給雲清嫿把了脈後,很快就拿來了解毒藥,讓她兌水服下。
    “雲側妃這是中了……中了……”太醫支支吾吾,“春藥。”
    裴墨染的眉心深鎖,擰成了一個川字,“可雲側妃怎會中如此下作的藥?”
    “雲側妃方才吃了何物?”太醫捋著胡子問。
    雲清嫿搖搖頭,虛弱道:“今日來圍場,我連一口水都不曾喝過。”
    太醫沉默片刻,忽然福至心靈:“雲側妃可受過傷?藥物也是能從傷口融入血液的。”
    裴墨染明顯能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身子僵硬了。
    她垂下頭,悶悶地搖頭。
    “側妃!您為何不說呢?”飛霜急得跺腳。
    “住口!”雲清嫿哽咽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裴墨染似乎明白了什麽,他遞給太醫一個眼神,太醫便退下了。
    他操著關懷的口吻道:“說!本王是你的丈夫,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雲清嫿哭得一抽一抽的。
    飛霜忍不住道:“王爺,方才側妃打馬球,手心被球棍上的倒刺剌破了,流了好些血。那球棍是王妃借給側妃的,還說是王爺特意給王妃定製的……”
    “飛霜!”雲清嫿哭著嗬斥。
    裴墨染騰地升起怒火。
    原本他以為趙婉寧隻是蠢,才不小心給他添亂。
    他盡管生氣,但從不怪罪趙婉寧,因為趙婉寧救過他的命。
    可現在,他看清了,趙婉寧心裏隻有自己!
    倘若趙婉寧的計謀成功,蠻蠻跟江培玉苟且,他的顏麵該往哪擺?他又怎麽借力雲家?
    他從來不是好人,趙婉寧明明知道他的野心,卻屢次添亂,甚至還惹得父皇震怒!
    他不僅心寒,也對她失望了。
    原本的愧疚,蕩然無存。
    “蠻蠻放心,這是王妃的錯,本王不會饒了她。”裴墨染一頓,“本王會罰她半年月俸,禁足一個月!”
    雲清嫿在心裏冷笑,她差點被送上別的男人的床了,可裴墨染居然隻給趙婉寧這麽點懲罰。
    倘若是她這樣算計了趙婉寧,恐怕裴墨染的巴掌早就上來了。
    不過不急,肯懲罰趙婉寧,這就說明量變引起了質變,二人的感情已經變質了。
    “……”她側過臉,自嘲般冷笑了聲。
    裴墨染明白她對他的懲罰不滿。
    可他實在不忍心對婉寧下重手責罰,她向來懂事,應該會理解的。
    就在這時,皇後身邊的白嬤嬤來了。
    她福身,慈祥的臉上透著強硬,“王爺,皇後娘娘聽聞了今日的事,已經將王妃帶進宮了。皇後娘娘準備親自教王妃。”
    裴墨染攥緊了腿上的布料,沉聲道:“母後把婉寧關進禁閉室了?”
    白嬤嬤緩緩頷首,“皇後娘娘讓老奴特意交代,王爺不必擔心,能得皇後親自教養也是福氣。皇後娘娘盼著您跟側妃早日綿延子嗣呢。”
    “……”雲清嫿害羞地垂首。
    白嬤嬤走後,裴墨染有些心不在焉。
    “王爺是想去看王妃嗎?”雲清嫿躺在軟枕上,憔悴地問。
    他給她掖了掖被角,義正言辭道:“此事是她做錯了,是她罪有應得,本王怎會憐惜她?”
    她不語,闔上雙眼假寐。
    半晌,裴墨染以為她睡熟了,匆匆離開。
    隨著腳步聲漸遠,雲清嫿上翹的雙眼悄然睜開。
    狗男人!去吧!
    去熱臉貼冷屁股吧!
    隻是,趙婉寧可不會感恩戴德你。
    正想著,飛霜捏著張字條進帳,“裴雲澈想見您。”
    雲清嫿清麗的臉上寫滿了厭惡。
    裴墨染隻是狗,但裴雲澈讓她惡心。
    若不是他為了霸占功勞,殺了姐姐的心上人,姐姐也不會失去最後一線的求生意誌。
    ……
    夜幕降臨時,雲清嫿避人耳目去了河邊。
    一個氣場高大的背影,駐足在河岸,男子氣質矜貴,一身皓白,清冷的月華撒在身上,宛若謫仙。
    裴雲澈轉過身,看到雲清嫿,心疼地呢喃:“蠻蠻……”
    雲清嫿的眼淚墜落下來,仿佛滴滴撒在人的心尖上,“殿下……”
    他想過克製,甚至想過跟雲清嫿斷了。
    兒女私情,是上位者的大忌,他不想陷進去。
    可一看到她受委屈,一聽到裴墨染進了她的院子,他就氣得快要瘋掉!
    他握住她的手,怒意騰升,“蠻蠻,你受苦了!裴墨染這個粗鄙的武夫,根本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