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家的婚事暫緩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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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子很大,分了內場和外場,外場閑雜人多,跑馬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閑散人士。
    門口的賭台圍得水泄不通。
    世家的公子小姐都走另外一邊進莊子。
    沈薇寧皺著眉頭,她記得以前這個莊子不是這樣的。
    自從這裏的賭台開設起來後,這裏就越發的烏煙瘴氣。
    以前她對這些還沒有什麽感覺,可是小姨說這個莊子是娘親的陪嫁,她現在就心疼得不行。
    好好的一處山水之地,弄成了現在的這幅烏煙瘴氣的樣子。
    潘文嫣轉頭就看到沈薇寧臉上的不悅之色,“寧妹妹,你是不喜歡這裏嗎。”
    還不等沈薇寧否認,她繼續又自顧為沈薇寧向陶夢熙解釋。
    “陶四小姐別放在心上,我妹妹在家小,家中寵著,是嬌憨了些,其實沒有壞心思。”
    陶夢熙正在選馬,潘文嫣不說她還沒注意到這邊。
    轉頭她看了一眼沈薇寧,麵上看不出一絲別的情緒,隻是笑著應道。
    “是我不好,本來是約著賞花的,現在卻來了馬場。”
    “我兄長帶了幾個同窗來玩,想要玩馬賽,這才叫了我來。”
    “好薇寧別惱,知道你喜歡聚芳齋的胭脂,掌櫃的給我留的珍珠粉,就送給你賠罪了!”
    陶夢熙說得親真意切,一時間馬棚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現在人還不多,但是在這裏選馬非富即貴。
    沈薇寧一句話都沒有說,卻被三言兩語架上火烤。
    好似全然都是她一個人的無理取鬧。
    沈薇寧隻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席卷全身,好像大家的眼神都是一把把小刀飛向她。
    “夢熙,我不是……”
    她張口想為自己辯解,卻又感覺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喉嚨口。
    潘文嫣挽起沈薇寧的胳膊,“寧兒,你和陶四小姐最為要好,她都這樣說了,可不能落她麵子呀。
    “我沒有……”沈薇寧此時漲紅了臉,眼圈也微微泛紅。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她難掩羞愧。
    正在選馬的另一個貴女離她們不遠,聽到幾人對話。
    將馬繩往身邊的丫鬟的手中一扔。
    聲音中更是不加掩飾的譏諷,“沈小姐,京城這麽大,西郊遊湖,東郊賞花,哪兒不能去,何必這麽委屈非要來馬場。”
    她的下巴一揚,恍然道,“我知道了,怕不是知道了榮安侯世子要來,才巴巴地來的吧。”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就是,遮遮掩掩真是小家子氣。”
    她是周侍郎家的千金,祖母是榮安侯的長姐,她還要喚世子一聲三叔。
    馬棚裏的人不多,但是聽到的無不掩著袖子偷笑。
    衛國公府和榮安候府的婚約大家都知道,但是這麽不知廉恥地偷看哪裏像一個世家貴女的做派。
    “我才沒有看他!”沈薇寧從來沒有這麽一刻覺得這樁婚約就是恥辱!
    她推開潘文嫣的手就跑了出去。
    陶夢熙立刻給潘文嫣使了個眼色。
    她好不容把戲台都搭好了,角兒可不能跑了。
    潘文嫣攔住跑出馬棚的沈薇寧,眼尾看到另一邊馬上的幾個青年,不留痕跡地側身,好讓兩人都能被看見。
    “寧兒別氣了,周姑娘也是嘴快,再者世子是你未來夫婿,你不看誰還能看。”
    一番好似安慰的話,就像一把尖刀。
    沈薇寧受夠了別人的嘲諷似的眼神。
    “都是你!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不樂意來馬場了!”
    她娘親去世得早,府中又沒有什麽女主人,京中各府的宴會都沒有辦法給沈家下帖子。
    她也沒有什麽機會認識其他的閨秀。
    夢熙是去歲她及笄的時候,認識的。
    兩人一見如故,一來二去,便十分的熟稔。
    沈薇寧十分地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手帕交。
    夢熙喜歡騎馬,她怎麽會不高興陪同,她不會騎,可還是會在一旁加油鼓氣。
    現在潘文嫣的自作聰明,將她曲解成一個不講情理,跋扈驕橫之人。
    她還怎麽麵對夢熙!
    沈薇寧情緒激動地推開潘文嫣,“現在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你滿意了嗎!”
    潘文嫣一個趔趄,差點兒摔跤。
    “寧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
    沈薇寧看著她臉色蒼白,惺惺作態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更是無以複加。
    “我哪兒誤會你了!你說那話是什麽意思!從出門到馬場,我幾時說了不願意陪夢熙!”
    “在家中你挑撥離間,現在到了這裏你挑撥離間!”
    潘文嫣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小聲啜泣,“寧兒,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行至兩人跟前。
    馬背上的公子俊朗挺拔,隻是一張臉如冷泉一般。
    “大庭廣眾之下,絲毫不顧及姐妹顏麵,沈姑娘的做派真是令柴某大開眼界。”
    沈薇寧有些愣愣地抬頭看向他。
    柴子良,榮安侯府世子。
    她的未婚夫婿。
    柴子良坐在高頭大馬上,絲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沈姑娘,還請轉達令兄,柴某的姑祖母上個月剛過世,尚在孝期,兩家的婚事暫緩商議。”
    這算是哪門子的孝期。
    就算是暫緩商議,也應該是遞上拜帖,侯夫人帶著人上門說。
    現在眾目睽睽,此舉無異不是告訴眾人,他柴子良不會娶沈薇寧。
    沈薇寧何時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小臉瞬時變得煞白。
    陶夢熙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馬,站在馬棚的門口。
    她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周菱抱著手臂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門口。
    她的聲音裏止不住的輕蔑,“沈薇寧還真是蠢,三叔今兒落了她的麵子,日後等她進門,她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陶夢熙猛地轉頭看她。
    發覺她的疑惑,又不自然地扯了下唇角。
    “怎、怎麽會,柴世子為人正直,怎麽會做出冷落新婦之事。”
    周菱靠近了她兩分,“我同你說,你千萬別傳出去。”
    “我祖母說過,三叔就是為人太過正直,眼裏容不得沙子,侯夫人早就想退了這門親,但是侯爺不同意。”
    “現在沈將軍不僅戰功赫赫,更是手持重兵,他們家要是退了親,那幾位皇子第二日必定上門求娶。”
    “陛下可不會允許皇子們靠著外戚的勢力壯大。”
    “所以,沈薇寧不管是什麽樣,都要進榮安侯府。”
    “那、那挺好的……”陶夢熙臉上幾乎再也掛不住剛才的笑意。
    周菱看到她極差的臉色,“你怎麽了?”
    剛才還好好的。
    “可、可能是癸水來了。”
    陶夢熙顫抖著聲音再也忍不住崩潰之色,急忙轉身就朝著女客淨房匆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