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該你了。”
    隔壁的茶樓，謝青禾拍了拍沈薇寧的肩。
    沈薇寧深吸了一口氣。
    為了今日，小姨裏裏外外布置了好幾日。
    她知道了沈昱瑄喜歡蛐蛐兒，專門找人去書院散布消息，將沈昱瑄引了出來。
    沈昱璋因為對潘秋華的絕對信任，幾乎從來不過問任何的鋪子營生。
    所以，隻能用沈昱瑄將沈昱璋引到這邊來。
    最為重要的是，秦鬆說，國公府的鋪子和謝家陪嫁的鋪子，真實的賬本都藏在紙鋪。
    這都是各位掌櫃給自己的留的後手。
    “大哥，瑄弟！”
    沈薇寧佯裝著才剛剛追過來的樣子。
    沈昱瑄伸手拉了她一把，“姐，看戲，別打岔！”
    他滿臉的興味，他從來還沒有見過大哥吃癟的樣子。
    沈薇寧知道這個不靠譜的弟弟吐不出什麽好話，拍了他一下。
    “還看，小心大哥回去請家法。”
    沈昱瑄咧著一口大白牙，“大哥早就打不過我了，為了他的臉麵，我在讓著他而已。”
    沈薇寧現在有重要的任務在身，懶得和他閑扯。
    轉身走進鋪子裏。
    小姨安排的那個小廝還在不依不饒。
    沈薇寧，“怎麽回事？”
    紙鋪前幾日她和小姨已經來過了，生意是所有鋪子中最好的。
    她一度還以為紙鋪是最沒有問題的。
    直到她回去看了假賬本，才發現，這個鋪子被貪得有多少！
    一個如進鬥金的鋪子，賬麵硬生生隻是小賺。
    “大小姐來了！”掌櫃的看到沈薇寧的那一瞬，鬆了一口氣。
    頂罪的來了。
    “大小姐，夥計拿錯了玉版宣，這小夥子非要錯一賠十！”
    沈薇寧看了大哥一眼，“賠吧，吃一塹長一智。”
    掌櫃的立馬一臉的為難，“倉庫沒有這麽多的玉版宣了。”
    小廝，“那就賠錢！”
    掌櫃的瞪了他一眼，“不要太得寸進尺！”
    “賠！”
    掌櫃的又是一臉為難，“現在鋪子裏也沒有這麽多的現銀。”
    沈薇寧驚呼，“怎麽會沒有現銀，紙鋪是生意最好的鋪子了！”
    沈昱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他看著望著他的掌櫃和小廝，從自己的荷包裏銀子賠給了那個小廝。
    小廝眉開眼笑地離開後，沈薇寧才繼續追問。
    “我看了上個月的賬本，賣的銀子呢？”
    掌櫃的沒有想大小姐這麽上道，都不需要他來引導，就能問到關鍵上。
    他一臉的苦笑，“半個月前，前街新開了一家紙鋪，搶了咱們鋪子許多的生意。”
    “現在的生意比以前慘淡多了。”
    “您是不是不記得了，小的送賬本去的時候，還跟您說過這事兒，咱們是老店，有客源，隻要咱們壓價，對方肯定開不下去的。”
    “你有說過嗎？”
    沈薇寧開口就後悔了，一時嘴快把小姨說的話忘記了。
    掌櫃的心底樂開了花，這下就全是大小姐自己的責任了。
    “小的說了！當時好幾個掌櫃的都聽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您……是不是弄忘記了。”
    沈薇寧捕捉到掌櫃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
    她幾乎咬碎了一口牙，什麽樣的奴才，就有什麽樣的主子，和潘秋華一個樣！
    以前是她傻，總是在不斷地證明自己。
    其實並沒有人在乎，她們想看到的隻是一個疲於得到所有人認可而努力自我證明的傻瓜而已。
    直到她被折磨到崩潰，而瘋魔。
    沈薇寧冷哼了一聲，“所以，你身為掌櫃就看著鋪子裏的生意一落千丈，而不管不顧？！”
    “我、不是……”
    掌櫃的一愣，不是，這是東家沒有應對決策，與他何幹……
    沈薇寧轉身看了一眼門口的幾個夥計，“這麽說，你的作用和這些夥計並沒有什麽兩樣。”
    “那要你這個掌櫃有什麽用，我尋個識字的夥計，每個月把賬本送去國公府就成了，何必多花銀兩請個掌櫃。”
    掌櫃的這下是真的冷汗下來了。
    “是小的疏忽，沒有及時和大小姐聯係……”
    沈昱璋看著妹妹的側臉，好像這一瞬，那個總是任性的小姑娘真的長大了。
    麵對刁難的客人果斷，麵對推責的掌櫃剛決。
    沈薇寧看著掌櫃的，唇角勾起，“既然你做不好掌櫃，今兒就讓我來。”
    她抬手點著那幾個夥計，“你們去庫房清點一下，各種宣紙還有多少。”
    掌櫃的臉皮一抖。
    那幾個夥計也麵麵相覷，“大、大小姐，掌櫃的從來不讓我們進庫房……”
    沈薇寧，“不讓？給我把鑰匙砸了，我倒要看看，是真的沒有玉版宣了，還是被人私自昧下了！”
    掌櫃的差點兒站不住地後退了一步。
    完了……
    ……
    潘文嫣看著去而複返的丫鬟，秀氣的眉頭緊皺。
    “怎麽回事，連個人都叫不來。”
    丫鬟緊緊扣著手指，“大公子說，現在是大小姐掌家，姑娘有什麽事兒尋大小姐就可。”
    “就這一句話？！”潘文嫣不可置信。
    不應該呀，按照設定，沈昱璋應該是隨叫隨到的。
    “是，隻有這一句。”
    潘問嫣抿緊了唇，好像現在已經開始和原劇情不一樣了。
    沈薇寧到現在還沒有和周承澤認識。
    沈昱璋也開始變了。
    還有那個謝青藜。
    她對她的發展和結局更是一無所知。
    再這樣下去，她還怎麽達成女主的最終任務。
    她被太子認可，可是幫太子解決了心患，還獻策奪回來部分兵權。
    沈昱璋如果繼續疏遠她，關鍵劇情就永遠不會觸發。
    “沈昱璋去哪兒了？”現在不能坐以待斃了。
    丫鬟，“大小姐回來說，二公子逃學了，大公子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好像是在玉墨書齋的後麵。”
    “玉墨書齋？”潘秋華跨進門檻就聽到丫鬟的話。
    她的心立刻懸了起來，“沈昱璋去玉墨書齋了？！”
    “怎麽了？”潘文嫣看著她瞬間變得慌亂的臉色。
    潘秋華現在解釋不了那麽多，趕緊指著小丫鬟去打探。
    “你快去看看，大公子有沒有回來……不，你看看大公子有沒有去半山紙鋪。”
    “是。”
    小丫鬟的話剛落音，門口就響起冷霜的聲音。
    “姑奶奶，嫣姑娘，大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