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進山打獵解決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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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門山,臥牛坪。
    趙威行走在雪原之上,敏銳地聽到山林不遠處,傳來“嘎嘎,嘎嘎”的連續叫聲,有些響亮、粗糲,富有節奏。
    這是一種叫嘎嘎雞的飛禽,整體羽毛顏色和岩石有些相似,所以又得名石雞。
    此時在白雪皚皚的襯托下,這雞還是挺紮眼的,有些小圓胖,過冬的動物,都略微有些脂肪,正是最為肥美的時刻。
    最主要的是,它是群居性鳥類,少則幾隻,多則十幾隻。
    數量多,成功率自然會提升許多。
    畢竟是從小跟著爺爺進山打獵過的,趙威很快就弄了一個套索陷阱,然後躲在一旁,學著這個雞的叫聲,將其引誘過來。
    他這叫聲學了個八成,這些雞隻停頓了片刻後,就朝著他這裏走來。
    這一次設的陷阱,是專門絆腳的。
    在這個嘎嘎雞的活動路徑上,用樹枝設置一個簡單的障礙物,在樹枝上係上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綁上一個重物。
    在樹枝旁邊的地麵上,挖一個小坑,將采集而來的植物種子、漿果等,丟入坑中。
    當嘎嘎雞去吃時,碰到樹枝,就會觸發機關,被重物壓住。
    當然,除了這個絆腳陷阱,還有套索陷阱。
    哪樣方便用哪種,大麵積撒網,靜等結果便是。
    嘎嘎雞還是挺謹慎的,在雪地裏麵來來回回地走動著。
    隨著其慢慢走進,趙威也終於看清了數量,足足有15隻之多。
    隻可惜來得匆忙,如果給他更多的時間,他完全有本事,將這些雞全都一網打盡。
    現在,隻祈求著能有幾隻上套的,能讓他有所收獲。
    當然,他沒有傻傻地待在原地等,繼續往別的地方探索去。
    這雪林那般大,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是要多搞一些獵物才是。
    幾隻飛禽,還是太小了,還不夠他打牙祭的。
    他更傾向於狩獵中大型獵物,豹子,野狗,野豬等。
    運氣還不錯,在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後,他依靠雪地上的足跡,還有一坨新鮮出爐的糞便,一路尋跡找到了一隻老角麂。
    這玩意兒長得像小鹿,很善於奔跑和跳躍,警惕性很高。
    如果不是他練過,還不一定能捕捉到運行軌跡。
    躲在陰暗處,抬起獵槍瞄準。
    這槍太過簡陋,和後世的高精度槍械無法比較,還好他上一世有跟著爺爺打獵的經驗,摸過這玩意兒,這一世倒也遊刃有餘。
    足足在雪窩裏趴了半個小時,身上的雪花都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人也快要凍僵了時,這才見到那隻老角麂出現在射程內。
    他沒有過多猶豫,果斷摳動了板機,射出一顆子彈。
    嘭的一聲,石破天驚!
    山中的鳥雀不知驚飛了多少,留下一地亂羽。
    老角麂眼睛爆出一蓬鮮血,應聲倒地,此時正在不停地抽搐著。
    而且隨時有爬起來,負傷逃跑的可能。
    趙威發力狂奔,很快就衝到跟前,揚起槍托子,對著老角麂的腦門就砸了下去。
    咣咣幾下,任它再如何強壯,亦被打得咽了氣。
    子彈是從眼睛裏麵打進去的,幾乎沒有破損這個麂鹿的皮,吃了肉再把皮一賣,也能貼補一點家用。
    反手將獵物扛在身上,估量了一下,大約有個30來斤吧,夠一家人吃好幾天的。
    一路腳步輕快的回到剛才下陷阱的地方,隻看到三隻嘎嘎雞被套中,還在拚命的掙紮,其餘的早已經跑得沒有了蹤影。
    這玩意兒就這麽弄回去,還要收拾,太招人眼,索性借著這個雪,將脖子上的血放幹淨,再將毛全撥了。
    再用這些血腥的東西當個誘餌,在這裏設下陷阱。
    下一次再來,運氣好的話,就能撿到現成的獵物。
    將處理幹淨的嘎嘎雞拴到獵槍上麵,趙威的眼裏總算是有了一抹重生後的喜悅。
    回去的時候,鵝毛大雪開始飛揚,隻頃刻間,就將他的來時路完全遮蓋。
    走在這樣的環境裏,四野空曠隻餘雪,白茫茫一片很容易迷失在山林之中。
    趙威一點也不慌張,隻步子沉穩地尋著樹上刻印的標記,下山而去。
    天黑沉得挺快,遠遠的已經能看到點點燈火,在這風雪中閃爍著,指引著夜歸人前進的方向。
    ……
    此時的趙家茅草房裏。
    一個半大的孩子,迎著雪,“咣”的一下將那陳舊的門板踹開。
    一股寒涼之氣呼嘯而來,把屋子裏麵的人凍得夠嗆。
    趙威一家人全都縮到炕上的一個角落裏,身上僅有一床破棉絮,能抵擋這風寒。
    這半大孩子說話氣性十足,麵上多有不耐。
    “二叔,二嬸,威哥兒回來沒有?我奶問了好幾遍呢!”
    接著忍不住抱怨起來:“恁們這破地兒也太冷了吧,懶死算了,連柴禾都不會燒,嘖嘖……”
    趙威的父母眼裏有憤怒,卻抿著唇沒作反駁。
    他們懶嗎?
    一年到頭,大房三房屋中所有的柴禾,都是靠著他們這一房的人準備齊全的。
    雲秀是個很能幹的媳婦,這個家全靠著她勉勵支撐,這才沒有散了去。
    因為把力氣都用到了照顧另外兩房的人,他們自己的柴禾自然也就弄得比較少。
    冬天那麽漫長,他們哪裏敢任性地燒火取暖。
    家中的火炕,也隻是在睡覺的時候,才會有一絲絲暖氣,不至於讓一家人凍死就好。
    平時也是能不燒柴就盡力不燒柴,隻靠著身體硬扛過去。
    這樣的生活,他們已經過了幾十年,隻咬著牙齒,一味忍讓著。
    他們的兒子趙威,今兒個出去已經一天了,此時天色黑盡也不見其人回來,也不知會不會把那枝獵槍賣了換酒錢。
    想到這裏,一家人都絕望得想死,根本沒有抱什麽希望。
    這半大的孩子叫趙錢,是大哥家的獨苗苗,也是其奶的心頭肉。
    家中有什麽好吃的,全都進了這小子的嘴。
    眼下盼著能吃上一口肉,這才急巴巴地跑到他們家中來打探消息。
    “哼!真是沒用的廢物,果然是指望不上你們。”
    “我奶說了,如果抓到威哥兒又去喝酒的話,就要打斷他的腿哦,嘖嘖……”
    趙錢說完,得意地笑了笑,然後也不給他們關門,轉身就朝著自己溫暖的家中奔去。
    雲秀默默地下炕,準備去關上房門。
    哪裏想到,門才關了半扇,就見到一個黑影,陡然出現在麵前,嚇得其倒吸一口涼氣,差點站立不穩。
    “是我,別怕!我回來了!”
    趙威的聲音,在這寒冷的夜裏,不像是天籟,倒反而像是催命的魔鬼之音。
    雲秀驚惶不安地後退著,一路碰倒了小板凳,撞到了桌角,疼得悶哼一聲。
    趙威並不意外雲秀的這個反應,這是被打怕了後的應激反應。
    這麽好的女人,原主眼盲心瞎才會虐待,他的心裏竟然有些心疼。
    不過,現在也不是解開對方心結的時候。
    再一次把原主咒罵了一番後,趙威將捕獵來的東西,依著記憶中的方向,擺到了桌子上。
    聽到是兒子回來了,趙威父母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急切地摸到窗台上,將一盞快要幹涸的油燈點亮。
    隨著昏暗的光線照耀,屋中出現的野獸讓人大吃一驚。
    “兒啊,這……這都是你進山弄來的?不會吧?”
    “這也太多了,我的天呐!”
    ……
    他們的兒子,何時這般厲害了?
    趙威滿意地笑了笑:“咳咳……這才哪兒到哪兒呐。快別磨嘰了,咱們趕緊弄來吃了,這些好東西,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去。”
    他才剛一回來,就偷聽到了趙錢說的那些混賬話。
    這家夥別看年紀不大,但又懶又饞。想吃他的肉,也不看他配不配。
    “你們都別弄髒了手,這個東西交給我處理吧。”
    一家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趙威兩手不沾洋蔥水的人,要如何做吃的。
    心裏既激動,又有些心慌,就怕被隔壁的人發現。
    不過才離開一會兒這個火炕,就已經冷得要死,倒也顧不上和趙威爭。
    隻借著油燈的那點光亮,看著越威將幾隻雞給處理了。
    屋子裏有個小紅泥爐,修了個煙囪直通窗外。
    他們家的人,都沒有資格用灶房,平素都是在這個破屋裏用小灶,解決一日三餐。
    趙威看著這樣的生存條件後,歎息了一聲,然後將其燒上柴火,把早就處理過的嘎嘎雞,放在火上褪毛,抹上一點鹽巴醃一下。
    做完了這個後,又去外麵的地裏麵,取了一點黃泥,弄成泥團,把這個肉給包裹起來。
    他在弄叫花雞,這玩意兒密封性特別好,放在火中燒烤,能保證一點味道都不竄出來。
    至於那隻老角麂,早已經在來的路上,凍得梆梆硬。
    此時暫時不動,被他埋在後院的雪堆裏。
    留著慢慢吃唄,反正日子還那麽長,不需要太著急。
    他這裏才剛把黃泥處理完,一個爐子裏麵塞得滿滿當當的時候,就見房門被人猛然推開。
    卻是其奶和趙錢打頭陣,後麵跟著大伯和三叔,看來是因為他們家中點了油燈,所以把人給招來了。
    都是一群很雞賊的人,想要瞞過去,沒有幾把刷子還真不行。
    大伯的小眼睛四處偷瞄著,嘴裏卻和善地詢問起來。
    “趙威,你這小子上山一天了,可有什麽收獲啊!”
    趙威看著盆子裏麵剩下的泥巴,不緊不慢地道:“我能有什麽收獲?差一點凍死了,回來發現炕也裂了,正忙著修補呢。”
    “大伯,三叔,你們來得正好,幫我搭把手唄!”
    他們家的火炕也的確是挺爛的,都用了三五年了,一直也沒顧上弄,現在有些不暖和,而且難保哪一天就塌窩了傷到人,修補一下倒也挺有必要。
    現在既然接手了這樣一個破家,就不能坐視不理,改善家人的生活條件,是他最應該做的事情。
    大伯和三叔一聽這個要求,頓時臉就垮塌下來。
    “家裏還有事要忙,沒時間修你這個,你們自己克服一下吧!”
    “多大點事兒啊,還要讓我們陪著整,嘖嘖……”
    “還以為這小子能有點用,不過是個廢物,真是的……浪費表情!”
    二人說完,前後腳的就跑了,生怕晚一些,就要被趙威給逮住幹活。
    其奶和趙錢,一個仗著老,一個仗著小,並不需要幹活,自然沒有跑,甚至還拖了一條板凳坐下來,似乎想要長談。
    趙威有些神煩,眼神都欠奉一個,隻自顧自地把炕上的爛竹墊掀起來,將泥巴抹在火炕上的裂縫中。
    其父母和妻子則被他攆去烤火了,就守著那小火爐,將其圍得嚴嚴實實的。
    爐子裏麵有肉啊,他們心裏惦記得慌,真是一步也不願意挪開。
    其奶無視他們幾個,而是對著趙威道:“趙威,有件事情,我提前和你說一下,免得你到時候給老四添亂子。”
    事關四叔?
    這老四命是挺好的,集全家人的財力,愣是被供著讀到了高中,是老趙家中最有出息的一個人。
    “有什麽事兒,你老直說便是,我聽著呢!”
    趙威表麵上漫不經心的,腦子裏麵卻是異常活躍的開始思索著,這老太太八成在給自己挖坑,不像是有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