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韓工筆記裏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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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兒子話語裏的崇拜,薑寧寧心髒漏跳一拍,不確定地問:“韓泊禹、韓教授出院了?”
“對噠!”滿滿用力點起小腦袋,“韓爺爺是下午回來的,正好拖拉機壞掉了,他帶妹妹還在場壩那邊修理呢。”
“韓爺爺閉著眼睛都能修拖拉機,對每顆小小的螺絲如數家珍,要是單論機子器械,文爺爺不如他知識淵博……”
小團子每誇讚韓泊禹一句,薑寧寧唇瓣抿得更緊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願意與韓泊禹夫妻倆多接觸。
具體原因根本不願也不敢去深想。
薑寧寧摒棄雜念,決定把筆記本歸還給對方,順便把夏夏接回來。
老薑家剛剛吃過晚飯,正在院子裏乘涼,看到母子倆一同進來,表情有些錯愕。
“寧寧你怎麽回來了?孫紅不是說你跟奶奶要在城裏辦事嗎?”二伯娘好奇地上前打探。
薑寧寧不慌不忙地解釋:“縣裏剛剛審批通過大隊建編織廠的事情,這不我得趕緊回來幹活。不過縣裏頭還有點事需要奶奶幫忙,過幾天她跟東臨一塊回。”
“真的?縣裏真要在咱們大隊建紡織廠了?”
“廠子什麽時候建好?什麽時候招工?招多少人?福利待遇如何?”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
相比於建廠這種大事,蔡金花留在縣裏幫什麽忙,顯然不那麽重要了。
在他們心中蔡金花並非一般村婦,要不是生錯時代,放在古代怎麽也得是個巾幗女將軍!
薑寧寧笑道:“大隊長正在村口給大家解答呢,你們要是跑快點,估計還能趕得及。”
聞言,眾人拔腿就跑,生怕錯過了熱鬧。
唯獨剩下薑老漢。
他站在廊簷下吧噠吧噠抽旱煙,開口便是語出驚人:“你奶奶是不是出事了?”
薑寧寧臉上噙起的淺笑不變:“怎麽會?上麵派人來重新調查十年前的案件,需要奶奶協助調查,你老盡管放心吧。”
薑老漢狐疑:“真的?”
白天那陣上工時他心口忽然劇烈的疼了一下,眼皮狂跳不止。後來看見孫紅回來時魂不守舍的樣子,才敢肯定老婆子出事了。
可是……
薑寧寧不躲不閃,直視他銳利的眼睛,瞧不出任何異狀。
難道真是他多想了?
“東臨目前就在縣裏,有他在,肯定能保護好奶奶。”薑寧寧上前扶起老爺子的胳膊進屋,“所以您別胡思亂想,該吃吃該喝喝,好好休息養身體。”
“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咱們還要上我爸媽墳前,告訴他們那個好消息呢。”
提到大兒子,薑老漢渾濁的眼眶開始泛紅。
走進臥室前他反握住孫女的手,“寧寧,爺爺求你,務必讓你奶奶平平安安地回。”
薑寧寧笑著道:“爺爺你說什麽話,我當然不會讓奶奶出事的。”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一滴淚從老爺子臉上快速滑落下來。
不等她看清,老爺子揮揮手讓她離開,關上了房門。
有時候,薑老漢並不糊塗。
薑寧寧垂下眼睫。
“媽媽快點呀~”小奶音在門外催促。
“好,馬上就來。”
她斂好情緒直奔南廂房,一眼便發現筆記本放在書桌上。
對知識再如饑似渴,在沒有得到主人允許前夏夏從未打開。
兩個團子的教養都很好。
薑寧寧伸手去拿,不小心打翻水杯,弄得桌上一片狼藉。
麵對這一幕,她隻好順手把本子放回桌上。
結果沒放穩。
就像是陷入了多米勒效應一樣,筆記本砸在地麵,有張黑白相片滑出來,正巧滑到了她腳邊。
場壩。
一大一小蹲在拖拉機旁邊。
在普通人看來螺絲釘樣式大同小異,好像沒什麽區別。其實真要劃分的話,可以劃分出多種不同款式的螺絲。
自攻螺絲、緊固螺母、螺栓及螺柱……
不同品牌和型號的車輛,其輪胎螺絲的扭矩要求可能會有所不同。
夏夏覺得自己化身一塊小海綿,不斷汲取新知識。
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文老師說過工程師在在打螺絲孔時,如果不小心在碳布層產生裂紋,哪怕是最細微的紋,也可能會導致火箭發射失敗。”
韓泊禹輕笑出聲:“沒錯,所以不能小瞧一枚顆小小的螺絲釘,它們,也會引發巨大事故。”
怪不得嶽父會收夏夏為學生,這孩子一點就通,實在太聰明了。
如果她是……
“妹妹回家啦!”滿滿雙手放在嘴巴邊大喊。
剛剛還成熟得像個小科學家的夏夏,轉頭瞧見哥哥旁邊的媽媽,迅速撒開扳手奔上前。
衝到對方的懷裏,緊緊抱著她腰間。
這一抱,就在薑寧寧白襯衫上留下兩個黑掌印。
可是媽媽沒有生氣,還彎腰把她抱起來,挺翹的鼻尖來回蹭了蹭她的。
“哎呀,哪裏來的一個黑團子,真不愧是你們黑蛋爸爸的崽。”
夏夏長睫毛疑惑地眨了眨,歪起小腦袋。
“笨妹妹,你臉上沾機油啦。”滿滿雙手叉腰,哎,怎麽才走開一小會兒,妹妹就成小花貓了呢?
夏夏小臉蛋迅速漲紅,羞成了一隻粉撲撲的小團子,埋首進媽媽頸窩。
無論外麵多累多忙,隻要回家看到萌萌的崽崽們,薑寧寧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手圈住崽崽,另一隻手則把筆記本遞給韓泊禹,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給他聽。
聽到母子三人遇險,韓泊禹的心提到嗓子眼,著急詢問:“人販子現在抓住沒有?”
“抓住了。”薑寧寧笑眯眯地說:“而且你放心,筆記本我們隻是暫時借用,沒有翻開過。”
所以裏麵藏著的那張黑白相片具體是什麽,她也不知道。
韓泊禹愣了下。
一時間不知道該驕傲,還是覺得遺憾多一點。
不過,他是理智的,現在的身份不問不查對薑寧寧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不能給她添亂。
“筆記本裏收錄下放這些年來修理機器的經驗,既然夏夏是嶽丈的學生,借給她學習沒什麽。”
韓泊禹自然地把相片翻出來,放入上衣口袋,而後把筆記本遞回去。
“就當是兩個小家夥救了我們夫妻的謝禮吧。”
此時此刻,韓泊禹無比慶幸,他們之間還存在著這層關係。哪怕他與母子三人走得近一些,其他人也不會多想。
“不了。”
薑寧寧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