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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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線明亮的實驗室內,山姆·海登博士熟練地擺弄著儀器的各種按鈕,儀器光屏上的橫波卻靜靜流動,沒有一絲波瀾。
    “山姆,你簡直白費力氣,你知道的,除非親眼見到,要不然我是不會相信幽靈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一個束著高馬尾,麵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人靠著實驗室桌子,站在一旁,端著一杯熱咖啡,笑著看著聚精會神的山姆。
    即使穿著寬大的實驗室工作服,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仍可見端倪。
    山姆依舊盯著光屏,緩慢地移動旋鈕,開口道:“一個人能見到的事物很有限,沒見過不代表著不存在。有惡魔在帝國的北方邊境活動你知道嗎?”
    “當然,每個人都知道,帝國的建國之戰被稱為上帝的黃昏戰爭,來自涼風原的盟軍中就有惡魔擔任軍官,我們的曆史書中寫得很明確。”
    “那你見過嗎?”
    “沒有……但是我見過惡魔的器官。咱們現在進行的‘強化士兵’技術開發實驗正是基於對惡魔身體構造的研究,不是嗎。正因為我在現實中能夠找到惡魔的線索,我才會相信他們的存在。”
    “好吧,你的話很有道理,萊克莎,看來今天不是向你證明的時候,但我向你保證,過去的七個月裏,我每天都能找到那道活躍的能量波,他就在咱們的基地內遊蕩。小心點吧萊克莎,等到你孤身一人時,他就會跳出來嚇你一跳。”
    萊克莎嘴角微微翹起,“看來賭局我贏了,山姆,你的洛馬2型限量款摩托車要歸我了。”
    海森堡雙手抱在胸前,透明的身體斜靠在實驗室的門框上,靜靜地看著兩人打情罵俏。他決定幫山姆一把,於是走過去,伸手在儀器的探針前晃了兩下。
    光屏上的橫線瞬間出現兩個波峰。
    “哇,他來了,你看到沒有,他過來了!”
    “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一陣風也能引起能量探測儀的波動。”萊克莎看著興奮的山姆微微搖頭。
    “我要讓你心服口服,”山姆對著能量探測儀說了起來,“夥計,我知道你在這,就像前些天那樣,你如果在這就讓我的光屏上出現兩個波峰,隔五秒後再出現一個波峰。”
    光屏上果然如山姆所說出現三個波峰。
    操作幾次之後,山姆的興奮達到了,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萊克莎,“你還覺得是你贏了嗎?”
    萊克莎有些惱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把戲,山姆,你一定拜托了你的朋友,他藏著基地的某處,用設備和你保持遠程聯係,按照你的話來製造輕微的能量波動,這很容易,不是嗎,你騙不到我的。”
    山姆哈哈一笑,晃了晃車鑰匙,“隨你怎麽想,萊克莎,雖然你並沒有贏,但是我依舊會把摩托車送給你,這是摩托車的榮幸,也是我的榮幸。”
    他拉過萊克莎的手,把鑰匙塞過去,輕輕握住,緩慢地摩挲。
    萊克莎欣喜道:“真的!你對我太好了,山姆。”
    山姆盯著萊克莎的眼睛,緩緩地低下頭,萊克莎沒有躲閃。
    “嗯……嗯……山姆,鎖上門……”
    “已經鎖上了,寶貝……你的身體好柔軟……”
    “你說的能量探測儀上的朋友呢,他還在嗎?”
    “別管他,他不是人類,他不理解咱們在做的事情。”
    “啊……山姆,你好會啊……你肯定…哦…騙過很多姑娘。”
    “這是我為你特地練習,寶貝。”
    ua~ua~aaa
    海森堡依舊抱著手,他當然知道山姆和萊克莎做的事,隻不過毫無興趣罷了。
    離開實驗室,他返回“自己的身軀”休息,如今海森堡的身軀如同縫縫補補的爛布娃娃,到處都是手術切口和愈合痕跡,躺在恢複倉中。
    麵包車被撞翻後,海森堡的右腿斷了,這對他沒有影響,恢複狀態後他企圖鑽出車子幹掉奪命強尼,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大量的獄警荷槍實彈包圍了現場,他隻好閉上眼睛裝昏迷。
    位於駕駛位的小比克受到了嚴重的衝擊,半邊四肢幾乎被撞碎,脖子嚴重扭傷,所幸沒有傷到髒器。車子翻滾中麥克被撕裂變形的鐵皮劃傷了頸動脈,送往醫院的途中失血過多死掉了。其他幾個人隻有腦震蕩和骨折。
    海森堡在醫院裏度過了無聊的一個月,這期間醫院給他們注射一種藥物,讓他們一直處於昏死狀態,向胃中注入營養液維持生命。緊接著他們被轉送到一處森林深處的秘密實驗室中,由山姆和萊克莎等人接手。
    海森堡在實驗室遊蕩時發現,不僅他們這個越獄團夥在這,當日的暴動團夥也在這,甜蜜家園裏海森堡見過的每個人都在這裏,幾千個囚徒,被安置在床上,保持昏睡狀態。
    “甜蜜家園空蕩蕩,罪犯都在實驗室修養。”
    正想著,傑克醫生走了進來,他是實驗室中另外一名研究員,帝國首都大學的醫學博士,帝國首都醫院的外科醫生,技術老道,經驗豐富。
    “山姆這個家夥,不知道又躲到哪去了,明明約好要一塊討論一下實驗體的手術日期。到底是年輕人,不夠穩重,也不夠尊重同事。”
    傑克嘮叨著點擊著總控製器上的按鍵,光屏上顯示出實驗室中所有囚犯的生理數據,他翻了幾頁,將海森堡的信息點開,光屏上出現海森堡的詳細信息。傑克飛快的掃視著光屏上的一列列數據,點了點頭,又打開恢複倉和總控製連接的掃描器,一件一件輪流透視著海森堡體內的髒器情況。
    “這批樣品中這個家夥恢複的最好,真是個奇跡,雖然身體素質一般,對生長激素和骨骼強化藥劑敏感度低,但是手術切口和髒器損傷能以驚人的速度修複,這樣的案例還是第一次遇到。恢複速度異於常人,所以他的實驗數據沒有參考意義,但是可以考慮加快移植手術進度,並且可以嚐試著增加移植器官……”
    傑克看著海森堡胸口自己親手“安裝”進去的“神子心髒”和另一側海森堡自己的心髒同時歡快的跳動,露出癡迷的神色,“山姆的老師,偉大的貝利薩留·考爾,無愧‘大賢者’的稱號,隻有他敢於這樣天馬行空的想象並且付諸行動,看看這大賢者的創造,簡直是神跡。如果上帝真的有使者行走人間,那絕對是貝利薩留·考爾,而不是神聖教廷中傳說有幾千年壽命始終不露麵的教皇吉奧瓦尼·康緹。”
    “說話小心點傑克博士,我可是一個虔誠的神聖教會信徒,你的話讓我覺得非常不舒服。”山姆踱著步走了進來,看起來心情非常好。
    “我在稱讚你的老師,山姆,而且你遲到了。”
    “我的老師,你是說那個不斷的改造自己的身體,苟活在世上,貪戀生命的怪物嗎?哼,存活了五百年的瘋子,即使絕大部分軀幹都被改造成了機械部件,但是隻要一靠近,空氣中就會彌漫著一股臭味的腐屍……隻要見過他,你的崇拜就會消退,留下的隻有厭惡。”
    “隨你這麽說,我不想再聽你和你老師之間發生過的不愉快,山姆,我要和你說的是,我覺得可以給這個樣品移植‘神子肺’了。”
    山姆走過來,接過總控製器,不停地按動按鍵,然後又在光屏上觀察起來海森堡的內髒情況,“不可思議,我給貝利薩留老師當副手改造成功數以百計的‘神子’,現在自己主導實驗室改造實驗體,成功了大概三四十個超級士兵了,第一次見到這麽強的恢複能力。你說的沒錯,這個樣品隨時可以移植‘神子肺’。”
    傑克接著說下去,“你不是一直缺少一部分神子改造手術的數據嗎,也許可以在這個樣本上試一下,‘神子血液’、肌腱線圈、前置胃囊、貝利薩留熔爐、腎髒過濾網膜,一項一項的試。”
    山姆眼睛亮了一下,“你說的沒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改造手術的成功率非常低,以往根本沒機會試錯,這個家夥這麽強的恢複能力,正好拿來推進一下剩下的幾項手術的實驗進程。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下午我準備好‘神子肺’,咱們進行‘神子肺’移植手術。”
    “好,你最好不要再遲到了。”
    第二天下午,山姆和傑克帶著各自的團隊來到了手術室,海森堡的恢複倉被推進更大的手術倉中,手術倉外部分布著六條手術用智能機器臂。
    工作人員穿梭在手術室中,連接著手術倉上密密麻麻的線路,準備著需要注射的藥物。一切就緒後,傑克對山姆點點頭,激活手術倉上的機器臂,開口道:“機器臂全麵消毒……倉門達開……肺部手術準備……輸血準備……打開胸腔……”
    按照傑克的一道道指令,六條機器臂不停揮舞,幾分鍾內已經將海森堡開膛破肚。
    山姆將“神子肺”的培養箱上的自毀鎖打開,兩條機器臂輕輕地取出一隻新鮮的肺髒,放到海森堡的胸腔中。
    “……氣管連接……清潔胸腔……粘合傷口。”
    隨著傑克呼出的一口氣,一條機器臂尖端沿著手術切口注入愈合粘膠,其他五條機器臂聚攏切口,手術結束了。
    海森堡以透明狀態站在一旁,環抱著雙手,饒有趣味,“每次看他們做手術都這麽驚心動魄。”
    實驗室助手們將海森堡的恢複倉從手術倉中推出,帶回原來的位置,連接上總控室器,離開了。
    山姆和傑克在總控製器處查看了一下數據,一切正常後也離開了。
    海森堡目送他們離開,回到恢複倉的身體中,感受起這具身體。
    如今,海森堡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山姆給海森堡等人注射的藥劑,除了含有讓人昏睡的藥物外,還混合了生長激素和骨發育物質。盡管這些囚徒已經度過了身體的發育階段,但是這種由貝利薩留大賢者開發的生長激素能夠打開人體生長的桎梏,從骨骼到內髒重新進入發育階段。骨發育物質則是用來補充人體骨骼生長所缺失的鈣,其中甚至加入了一部分陶,用來強化實驗體的骨骼。
    如今的他身高已經來到了191公分,體重到了150公斤。
    當然生長是有代價的,海森堡能夠感覺到這具身體的細胞活性在降低,由藥物催化的生長讓它們分裂次數短期內急速增加,這具身體的壽命恐怕大幅縮短了。
    最明顯的變化在他的胸腔中,他的胸腔中被移植了一顆心髒和一個肺髒,也就是說他現在有兩心三肺。
    “這就是山姆和傑克經常提到的‘神子’嗎,擁有強大的體魄的同時更擁有強大的內核來驅動。如果是以這幅身軀和平凡人來競爭,不管是從精神力還是從體力,都是絕對的碾壓。無愧‘神子’的稱號。”